唯一的親人也有了著落。


    加之自從穿越大明,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城。


    因此雲逍心情大好,於是放浪形骸了一把。


    歌畢。


    好尷尬……雲逍見柳如是神情怪異,不在意地一笑。


    “是不是感覺,我不像是什麽得道高人?”


    柳如是答道:“這樣才有人間煙火氣,像是個人。”


    雲逍嘴角抽了一下,“意思是,以前我不像人?”


    你禽獸不如……柳如是莞爾一笑,“望之不似人。”.


    雲逍正要開口。


    柳如是突然神色大變,看向他的身後,麵露驚恐之色。


    雲逍詫異地轉身看去,就見一艘快馬船飛一般的駛來。


    所謂快馬船,不光是快,還是運輸宮廷貢品的船隻。


    因此可以在運河上橫衝直闖,連漕運衙門的巡船都不敢阻攔。


    這艘快馬船的船頭上,插著杏黃色的旗幟,上書‘魏國公徐’。


    船頭位置,站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錦衣玉帶,英俊不凡,正手持著一個單筒望遠鏡,朝著這邊眺望。


    “柳如是,竟然是柳如是!”


    “蒼天待我不薄,此次入京,竟然有這等豔福……靠過去,立即靠過去!”


    看到柳如是窈窕的身影,少年的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柳如是名動江南,這少年早就對她垂涎三尺,隻是不得不有所顧忌。


    如今到了京城的地麵上,也就沒有什麽顧忌了。


    快馬船向來在大運河上麵橫行慣了。


    何況這少年的身份非同一般,船工當即調整航向,朝著商船衝撞過來。


    運河的河道十分狹窄,快馬船的速度又太快,商船想躲都沒處可躲。


    “杜大寒,動手!”


    雲逍一手抓住柳如是的腰,一手牢牢抓住船幫。


    後麵的杜大寒等護衛,立即取出弓弩,對準來船就是一通攢射。


    隻可惜商船比快馬船要低的多,弓弩射出的箭多半射在船木上,還有的不見了蹤影。


    “避開,趕緊避開,萬萬撞不得啊!”


    快馬船上的一名中年人大聲朝船工吆喝。


    船工見對方擁有強弩,顯然是個硬茬子。


    加上這中年人的身份不簡單,慌忙控製船舵,操控船隻向一側避讓。


    兩船擦身而過,濺起的水花,濺了雲逍和柳如是一身。


    快馬船緩緩停了下來,看樣子竟是還不打算善罷甘休似的。


    “魏國公,徐弘基!”


    雲逍看向那快馬船,眼眸中一片冰冷。


    大明開國名將徐達,一門兩國公。


    如今在京城的這一支,正是定國公徐允禎。


    在南京的一支,如今的魏國公是徐弘基。


    柳如是心有餘悸地說道:“那是魏國公世子徐允爵,在南京城中向來是囂張慣了的,沒想到到了京城還這麽肆無忌憚!”


    “他就是徐允爵?”


    雲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機。


    這個徐允爵,是最後一任魏國公。


    建奴入關下江南後,他很快投了。


    沒氣節的勳貴、官員多得是,雲逍當然不可能全都殺了。


    然而今天徐允爵卻是主動找死。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避開,指不定會鬧出人命來。


    柳如是忙勸道:“高高興興地下江南,何必為了這樣的紈絝敗了興致?”


    雲逍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柳如是。


    她今天穿了一身暑衣,被水淋濕後,簡直是……不堪入目。


    “換上男裝。”


    雲逍脫下長袍,披在柳如是身上,


    柳如是抿嘴一笑,匆匆迴船艙裏換衣服。


    快馬船上。


    徐允爵不滿地質問那中年人:“張管事,為何要阻止?”


    “小公爺,你險些闖下滔天大禍啊!”


    張管事跺跺腳,滿臉惶急、驚恐。


    這人是魏國公府上打理生意的管事,深得徐弘基器重。


    因此在魏國公府說話很有分量,徐允爵都不得不聽他的。


    徐允爵像是聽到天下奇聞,好奇地問道:“你給本世子說說看,這大明天下,還有是誰能奈何咱們魏國公府?”


    張管事問道:“小公爺可知道,柳如是如今是誰的人?”


    不等徐允爵答話,張管事滿臉敬畏地說道:“柳如是,如今是純陽真人雲逍子的人啊!”


    “雲逍子?”


    大熱的天,徐允爵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瓢冰水。


    雲逍子的大名,他怎能不知道?


    成國公朱純臣被削了爵位,世子朱重茂也被砍了腦袋。


    那可是世襲了九世十二代的國公啊,就這麽沒了。


    不正是因為得罪了雲逍子嗎?


    張管事說道:“小公爺,要不要轉迴去,跟雲逍子賠個禮?”


    徐允爵哪裏拉的府就好惹?我是魏國公世子,怕甚!”


    話剛落音。


    砰!


    一聲巨響。


    一艘大黃船迎頭撞在快馬船。


    徐允爵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到運河裏。


    他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大黃船破口大罵:“找死!”


    這時,從大黃船上升起一麵旗幟。


    東緝事廠王!


    徐允爵的罵聲頓時戛然而止。


    十幾個東廠番子跳上快馬船。


    為首的一名東廠番役亮出腰牌,朝徐允爵晃了一下。


    “廉政司執行處處長高宇順,奉命辦案!”


    “爾等有權保持沉默,但爾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魏國公府的人頓時臉色慘白。


    隨著《大明日報》的不斷報導,如今東廠廉政司,可謂是名滿天下。


    與魏忠賢時期的東廠不同,廉政司不僅是心狠手辣。


    辦案滴水不漏,不出動則已,一出動,就會辦成無法翻案的鐵案。


    對於廉政司,民間自然是拍手稱快。


    然而士紳們卻是畏之如蛇蠍。


    徐允爵忙陪著笑說道:“我是魏國公世子,並未貪贓枉法,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高宇順冷笑道:“你剛才幹了些什麽,自己還不清楚嗎?”


    徐允爵愣住了。


    剛才幹了什麽?


    不就是想搶個女人嗎?


    況且人又沒搶到啊!


    高宇順命令東廠的人,將船上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你們東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我要告禦狀,讓王承恩吃不了兜著走!”


    徐允爵又叫又鬧。


    高宇順嘿嘿一笑,“悉聽尊便。”


    徐允爵被押到京城,關入東廠的廠獄。


    定國公徐允禎得到消息,慌忙進宮去找崇禎告狀。


    誰知崇禎並未見他,而是直接下旨。


    徐允爵驕橫跋扈,目無法紀,削去魏國公世子身份。


    魏國公徐弘基教子無方,罰俸祿三年。


    徐允爵在廠獄中得到這個結果,當即就懵了。


    就是想搶個女人而已,怎麽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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