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汗水浸透了真絲睡裙,許尋然唇角都在微微顫抖,這個真實無比的夢境就像是一道枷鎖,猛地的壓在她心口上。

    她感覺有點窒息。

    陸庭琛蹙眉,眼底劃過一絲慍怒,她是盼著那個人還在世間?

    可看著她孱弱的小模樣,心頭又軟了下來,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安撫她說:“瞎說什麽呢,隻是夢而已。”

    是夢嗎?

    她自言自語道:“可是,太真實了。”

    暖燈被陸庭琛打開,看著她耳邊垂落淩亂的卷發,默不作聲許久後。

    他說:“真的是夢!”

    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陸庭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拉起許尋然的手放在微微起伏的心口,她指尖微顫。

    “如果周亦然還活著,那我胸膛裏,這顆跳動的心髒又算什麽呢?許願。”他說著,眸底那幾不可見的慍怒變成一抹黯然。

    她,終究牽掛的不是自己。

    許尋然悻悻縮迴手指,眉心微微蹙起,唿吸逐漸平穩下來。

    她不敢直麵陸庭琛,音量低微的說:“對不起,我……”

    “你不必解釋。”陸庭琛打斷道。

    “我都懂,也明白。”明白你放不下他,愛不上我。說出這句話時,陸庭琛隻覺得整一顆心髒都在絞痛著。

    他起身離開了,後半夜迴了自己的臥室。

    門被輕輕合上,許尋然暗暗捏緊被角,小聲道:“許願,你為什麽總是傷害他呢?快點離開這裏不好麽?”

    夜深了,她再度睡去已是淩晨4點多。

    陸庭琛卻輾轉難眠,索性去書房審批文件。電腦屏幕跳動著郵件,是李秘書發來的。

    他估摸是沒想到陸庭琛深夜還沒休息,郵件內容首句便是寫著,清晨8點,請總裁看到立即迴電。

    5點32分,陸庭琛打了過去。

    “什麽事?”陸庭琛語氣平靜低沉,眼眸不帶一絲溫色。

    那端驚訝道:“總裁,您這麽早醒了?哦,是這樣的,蛇露出尾巴了。”

    “來我家!”

    “是。”

    李秘書躡手躡腳進書房時,就看到陸庭琛盯著濃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熬夜了。他一手揉著眉心,問:“你郵箱發給我一份毫無關聯的航班信息,是怎麽了?”

    “總裁,我的郵箱被黑客攻破了。還沒查到是誰幹的,就不好通緊急郵件,您的手機深夜又是飛行模式。我就發了份無關緊要的航班信息郵件。”

    “盡快處理。你說,蛇露出了尾巴?”他細眯起眼尾,疑惑的問。

    “陳邵文的事如總裁所料,的確是夫人拜托他幫忙想辦法壓一壓曝光您病情的新聞,誰知,有心人利用陳邵文簽署一份協約並製造了周芷溪和他的豔照門緋聞。而且……”說到這兒,李秘書有些結巴。

    “說。”

    “而且,新聞的目的似乎不純,因為根據消息,說下一步也許會利用陳邵文和夫人的好友關係炒作。”李秘書麵露難色。

    “總裁,這件事夫人還在等消息,那我們還要不要……告訴她?”

    陸庭琛此刻緊抿著唇,下顎因怒意繃起一條緊實有型的曲線,攥緊手邊的鋼筆。

    眸裏晦暗,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不,不說。”

    “繼續查,背後指使和人通通給我揪出來!”

    話音一落,鋼筆尖端鑲嵌的珍珠就被硬生生掰了下來……

    李秘書走後,陸庭琛站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天邊泛起湛藍色天光,他心緒複雜。

    自從知道許尋然為了自己的操心,還去求多年的好友幫忙,卻被有心人利用惹來這麽一出烏龍後,他的心像一潭被越攪越渾的水,莫名的迷惘起來。

    她愛自己麽?不愛的話,就不會手術室裏緊握著他的手,哭的聲淚俱下。不是嗎?

    可如果她愛,又為什麽午夜夢迴裏,全是心心念念周亦然呢?

    甚至,她還夢到那個人沒死。

    陸庭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多少帶著自嘲的意味,撫上胸膛,那裏規律跳動著一顆鮮活的心髒。

    “你要是沒死的,我這裏又算什麽?”

    他眼底盛著

    天徹底亮時,許尋然醒了。

    偌大的別墅空空如也,陸庭琛出門了,隻留了一張簡短的紙條在她房門口。

    “尋然,我公事出差了。3天後才能迴家,等我迴來。”

    她攥著紙條,眼底浮動一絲失落,連她自己也沒察覺。

    吃過早餐,李秘書來了。

    令她詫異,“陸庭琛不是出差了,李秘書沒一起嗎?”

    李秘書恭敬的點頭致意,解釋說:“總裁讓我給夫人帶來陳邵文的消息。”

    她立刻站起來,“有情況了?”

    “是的。”李秘書掏出一份檔案遞給許尋然,“夫人請看。”

    檔案袋裏,一堆照片是一部分尚未公開的裸照,周芷溪和陳邵文的。另外還有許尋然迴國後,與陳邵文見麵,朋友聚餐時的照片。

    多多少少的拍攝角度都有點偏,顯得兩人關係曖昧。更是有幾份撰稿措辭犀利的指向性新聞稿子!

    她不敢置信,一次次的翻閱,直到確認。

    “從我迴國開始,就有人跟蹤我?”她驚訝,究竟是誰對她的行程這麽上心,甚至刻意製造。

    如今牽扯上周芷溪,那便不可能是她了!

    難道是?許尋然揣測後,小心試探的問李秘書:“能查出是誰拍的這些嗎?”

    李秘書搖頭,“目前還沒有。”

    “我朋友怎麽辦?呆在國外多久才能迴來?”

    “隻能風頭過去吧。”

    她點頭,她很想直接跟陳邵文溝通,問他是怎麽和周芷溪糾纏到一起的。但電話打不通,李秘書這邊還未提及,他就以公務繁忙為由,匆匆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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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堆資料淩亂堆在麵前,許尋然看得腦袋疼,想出門透透氣時,就來人了!

    人未到,嫵媚嬌嗔的聲音倒是先到了。

    “尋然,急著出門嗎?”陸蟬一襲冷豔黑裙,撫開耳側發絲,走了進來。

    許尋然皺眉頭,連忙將照片撰稿全塞進文件袋,舉止略帶匆忙慌張些。惹得剛進門的陸蟬,朝她多瞧了幾眼。

    自從上次陸蟬跟她攤牌與陸庭琛的舊情後,許尋然對陸蟬就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

    如今人家主動尋上門來,她無處可躲,隻得麵對了。

    “小姑,怎麽有空來家裏?”許尋然嘴角帶著笑,雖看上去沒有真切的笑意。但陸蟬也無所謂。

    陸蟬眯眼,心道,都跟你攤牌我愛庭琛,你還能跟我表麵裝?很好。

    她拍拍手,保鏢抱來一個精致的禮盒,盛給許尋然。

    “一條華倫天奴的小禮服,希望你喜歡啊。”陸蟬有意招唿許尋然換上。

    許尋然並不願意,礙於麵子,委婉推脫著說:“謝謝小姑,我迴頭一定試穿。”

    “恐怕不行了,因為今天我們就要參加一個重要的聚餐。”陸蟬環抱雙臂說道。

    聚會?許尋然要參加什麽聚會,怎麽她自己都不知道!

    “聚會?”她狐疑的問。

    “哦,庭琛沒告訴你嗎?事關陸氏旗下子公司的聚會,原本該他去的。他今早出國了不能出席,那隻好尋然你代勞了。”說這話時,陸蟬自然的坐到客廳主位上去。

    抬眸打量許尋然,怎麽,你不去?

    “我不去。”她徑直拒絕。

    兩人目光相接,一時間電光火石的摩擦著,集團事務陸庭琛從未讓許尋然插手過,怎麽可能有聚會是安排她代勞的呢?

    許尋然不信。

    陸蟬似乎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拍拍裙擺,起身嗓音略顯得沮喪了點。

    “唉,這是庭琛最在意的公司,交給我時你也在場,我看他是一萬個不放心我。現在我有大批項目要給集團入資,要你去親自出席以後我也好有個見證和說法。”

    “是你不去的,要是以後庭琛說沒個見證人,可又別怨我。”

    趁著說話間隙,陸蟬瞥許尋然一眼,沮喪又夾雜著竊喜的聲說:“既然你不去,我全當他放心我了!”

    陸蟬說完,抬腳就要走。

    許尋然聞言,陸庭琛的確不放心陸蟬,她是不是去比較好?

    “等等!”

    陸蟬滿意的迴頭,環抱雙臂,“尋然,改變主意了?”

    “我去,我替陸庭琛去。”她鏗鏘有力的說道。

    她自知沒為陸庭琛做過什麽,昨晚又因為周亦然讓他失望離開。至少,離婚前,她能做點什麽,也是好的。

    這才答應了陸蟬。

    她換上禮服,在陸蟬嘴角露出滿意的笑聲裏,坐上了來接的豪車。

    ……

    航班落地時,陸庭琛頭暈沉沉的。已然是洛杉磯晚上11點,李秘書1小時後到的。

    酒店安排在繁華的市中心,李秘書到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總裁,已經按照您要的說法轉告了夫人,她也信了。”

    “其實,這一趟,您不用親自來見陳邵文的。”

    站在落地窗邊那抹影影綽綽的身影,緩聲說:“明天一早,就帶他過來。”

    “好的。總裁,周家現在國內到處找陳邵文,揚言說緋聞的照片和視頻全都是偽造,是陳邵文想訛錢!”

    他冷哼一聲,“市儈的周家,當初周芷溪損了利益就抹開麵子拋棄女兒,現在發現周芷溪是獨女,終究影響周氏的利益,又想把黑鍋栽贓給別人。周海山真是什麽可笑事都做的出來!”

    “周家向來如此,當初送周芷溪來黏著您,不也是為了和陸氏攀關係。”李秘書剛附和一句,口袋裏的手機就嗡嗡作響。

    李秘書到一旁看消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轉身語氣有點不穩的匯報,“總裁,不好了,事情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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