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看在庭琛的麵子上才勉強給你治病,你用不著感謝我。”

    寧漠冷哼,他稍稍打量著許尋然一眼,這女人除了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下。

    可是就是這毫無特別的女人,卻時時刻刻握著他好兄弟的性命。

    許尋然被他說的一陣啞然,臉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對他點了點頭,正準備上樓,卻再次被寧漠喊住。

    “許尋然,我不管你這一次迴來有什麽目的,既然你現在甘心待在庭琛身邊,希望你好好照顧他,他的身體沒有你看起來那麽好。”

    寧漠冰冷的語氣,卻透著一抹懇求。

    身體沒她看起來的那麽好,什麽意思?

    許尋然心中“咯噔”一下,難道……

    下意識的抬頭對視上寧漠的眼睛,那嚴肅的神情盡管還能看出他對自己的厭煩,可比著往日卻是溫和了許多,許尋然身形一頓。

    “什麽意思?”

    一股莫名的心慌感,讓她有些愣神。一個一向把自己視作仇敵的人,忽然因為好友懇求自己能是什麽意思?

    許尋然心底隱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心髒。”

    寧漠聲音冷了一個度,再不多停留一分鍾。

    然而,他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卻讓許尋然慌亂許久。

    許尋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陸庭琛從書房中出來。

    看著她怔愣的站在樓梯口,順著她的視線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看什麽呢?這麽魂不守舍的。”

    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許尋然瞬間迴過神來,看到陸庭琛的那一刻,視線忍不住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在擔心麵前這個人的性命,還是他體內的心髒。

    “陸庭琛!”

    許尋然下意識的喊道,可是話音剛落,她立刻尷尬了,忍不住低下頭。

    喊了他,接下來說什麽呢?詢問他的身體情況,目的未免太過明顯。

    “什麽事?”

    陸庭琛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溫柔似水的眼睛滿含柔情,那低魅的嗓音仿若蠱毒,時時刻刻蠱惑人心。

    “沒事。”

    許尋然趕緊搖頭,稍後,雙腳不聽話的跟在他的身後,他走一步她許尋然便跟一步。

    反常的舉動,讓陸庭琛有些不自在,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心情有些變好。

    隨之,一把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客廳,而自己十分配合的待在她的視線之內。

    看了一下時間,距離早飯結束已經半個小時,“吃藥了沒?”

    聲音溫柔,他就是這樣,這麽多年隻要許尋然對他表現出一點點在乎,他都恨不能把自己的性命都送到她手上。

    許尋然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陸庭琛的關心讓她心中驀然劃過一絲酸楚,低垂著眼眸不敢與他對視。

    看到她委屈的模樣,陸庭琛怎麽舍得責備,無奈的搖頭,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麵前,將一粒藥放在她的手心。

    “把藥吃了。”

    聲音一如三年前那般溫潤,一瞬間,仿佛迴到了過去。

    那個時候,陸庭琛對她百依百順,萬事都寵著她,隻要她一句不願意,他任何事情都能擺平。

    那三年,就像是做夢一樣,許尋然到現在還覺得不真實。

    許尋然緩緩地從他手心接過退燒藥,一把將藥丸扔進嘴裏,“咕咚”一口水,下咽。

    稍後,她清楚的看到陸庭琛安心的眼神,腦子一陣恍惚,更多的是錯愕。

    “你呢?不是感冒了嗎?寧醫生有沒有給開藥,我去幫你拿。”

    許尋然下意識的說道,那展露的關心,哪怕是騙人的,也足夠暖化陸庭琛冰冷的心。

    “尋然,我……吃不了那些藥。”

    陸庭琛喊住她,放柔了聲音,起身扣住許尋然的肩膀,安撫著她坐下。

    是了,他心髒有問題,那些刺激性的藥物他不能觸碰,可是為什麽還會出問題,當年明明手術很成功。

    許尋然極力的壓製住心中的傷痛。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道歉,可心裏的某處總覺得虧欠了他太多。

    “為什麽忽然關心我?”

    或許是太沒有安全感,就連陸庭琛在麵對心愛之人的關切,也想立刻找尋答案。

    這或許就是付出深情之人的通病。

    隻是這個答案是否令他滿意,卻是另一說。

    “我……”許尋然被他問得不知道該怎麽迴答,被他強勢的對視雙眼,“寧醫生說,你的心髒情況不是很好。”

    許尋然老實迴答,她並沒有多想,可是這話聽在對方的耳中,卻換了種意味。

    原本有了一絲溫度的心髒,頃刻墜入寒冰煉獄。

    冷!

    他周身失控的釋放著寒意,那雙如鷹隼般恐怖的眸子,盯得許尋然越發的心虛。

    “所以,你忽然關心我,就是為了這顆心髒?”

    陸庭琛冷聲逼問,頭頂陰雲密布,他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強大的氣場逼迫的許尋然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這樣的!”許尋然慌忙解釋,可這蒼白的幾個字哪裏有一絲說服力。

    “嗬……”

    陸庭琛一聲冷笑,雙手像是躲避瘟疫一樣鬆開她,額前的青筋突起,他在極力隱忍著怒火。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自己完完全全中了她的毒,明知道她比罌粟還要劇毒百倍,可是偏偏自己就是抵抗不了她絲毫的主動。

    隻要她一朝自己伸手,他就甘心情願的為她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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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個女人呢?她無心也無情,就算自己將性命都掏給她,仍舊得不到她一點憐憫。

    “噗!”氣火攻心,一口鮮血直接噴出來。

    “陸庭琛!”

    許尋然被嚇壞了,看著那一灘血漬,她下意識的過去扶住他,“陸庭琛,你怎麽樣……”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他一把甩開。

    “許尋然,從今天起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係。”

    說完,陸庭琛捂著心口,在李秘書的攙扶下離開。

    許尋然一下子跌倒在沙發上,看著陸庭琛決然的背影,她的心忽然揪的很痛。

    為什麽心口會那麽痛?

    許尋然想要找清楚答案,一瞬間,腦海浮現出無數個畫麵,都是這麽多年陸庭琛對她的付出。

    隻是畫麵播放到緊要關頭,戛然而止。

    許尋然頓在地上,臉色蒼白毫無血絲,她極力壓製著唿吸。

    雙手抱著頭狠狠地埋在臂彎之間,她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因為陸庭琛的態度而傷心難過,可最後一抹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去想那個人。

    她迴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陸庭琛離婚的。

    這麽多年,她害人害己已經夠了。

    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做個了斷的!

    許尋然將眼中的傷痛遮掩的一幹二淨,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仿佛剛才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起身上樓重新換了一件衣服,準備出門。

    忽然,二樓的拐角一陣哭喊的聲音,許尋然下意識的皺眉。

    是周奕飛的哭聲。

    “滾開,你們這些惡毒的壞人,放我去找我媽媽。”

    男孩兒小小的年紀,脾氣倒是大的厲害,對著身邊的保姆一陣拳打腳踢,那頑劣蠻橫的樣子像極了劉美蘭。

    “你屬狗的是不是,放開我,要不然我就撕爛你的嘴。”

    保姆胳膊上露出幾道血紅的印記,明顯是被那孩子抓的,還沒來得及反應,周奕飛一口咬住她的手掌,死死的不放開。

    保姆吃痛,看著手掌滲出的血跡,氣急直接將周奕飛推在地上。

    “啊……你這個老巫婆,我打死你,打死你。”

    周奕飛順勢哭喊著坐地上,似乎故意要驚動別墅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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