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陸庭琛已然醒了,擰著眉心坐起來。

    從怔愣中迴神,李秘書忙進去替他收拾。

    洗漱、換衣後,最終站在全身鏡前的陸庭琛一襲裁剪妥帖的黑西裝,發絲有型,眉眼還是有點冷。

    下樓,看到保姆牽著男孩已經等候在客廳,許尋然則沉默的看著對方。

    “叫姐姐啊,小飛。”女人扯一下男孩的胳膊。

    “我媽呢?”男孩不予理會,直接質問許尋然。

    她知道這是誰,周亦然的弟弟——周亦飛。

    隻是唯獨不懂的是,劉美蘭被陸庭琛的人帶走後,他怎麽會被送來別墅?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她迴眸深深的凝視一眼陸庭琛,眼神問道,周亦飛怎麽會來這裏?

    “從今天起,周亦飛住在別墅。”陸庭琛沉聲說,語氣並非商量,而是通知!

    她眉心一蹙,“那我搬出去。”

    轉身要上樓時,被陸庭琛一把捉住手腕,“你這是鬧哪樣?”

    “那你什麽意思?”她不懂!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對不起,我配合不了。”她倔強道。

    下一秒,許尋然衣角被男孩扯住,“我媽說是你害死了哥哥,我們一家人沒法團聚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心狠的壞女人!”

    她迴眸,不欲過多解釋。

    “放開手。”

    周亦飛反而雙手攥緊,就是不放手。

    “不!”

    陸庭琛皺眉,直接上手一把從被背後拎走了周亦飛。

    男孩蹬腿,“別揪我,我不會放過許願這個壞女人的!”

    “想見你母親,就別胡鬧。”他的話很管用,周亦飛扭捏半晌,最終隻能瑟縮到保姆身後躲起來。

    在陸庭琛的吩咐下,周亦飛由保姆牽著上二樓,住角落最裏麵的臥室,距離主臥很遠。

    她有點懂了,“你要讓他們母子在這裏見麵?”

    陸庭琛點頭,“沒錯,家裏沒有眼線。”

    不可否認,他的確顧慮周全。李秘書抬手看一眼腕表,小聲匯報,“快到了。”

    “劉美蘭嗎?”許尋然確認性的問。

    “對的,夫人。”李秘書迴答。

    劉美蘭被兩個保鏢壓來時,狀況分外糟糕,兩頰凹陷,眼下烏青。顯然沒見到小兒子幾天裏,食不下咽,寢夜難安。

    餘光瞥到許尋然時,劉美蘭隻是冷冷的笑,“如果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拚了。”

    果然,所有遭遇的不幸,在劉美蘭眼中都是許尋然造成的!

    “帶她去二樓臥室。”陸庭琛一臉冷漠,手持最新的財經報紙,閑適的坐下翻閱。

    劉美蘭進二樓臥室後沒幾秒,隻聽一陣嚎啕大哭,婦女和男孩的哭聲混雜一起,哭聲撕心裂肺。

    陸庭琛充耳未聞,抿一口咖啡,“坐下等吧。”

    她心裏焦灼,做不到他這般平靜。

    “你利用周亦飛,想套劉美蘭的話?”她問。

    “嗯。”

    許尋然抿唇,“一定要軟禁她的小兒子在家裏?”

    “那你可還有更安全的地方麽?”他抬眸,眼神疑問。

    她沒有,隻好默默搖頭。

    “那就聽我的!”

    許尋然坐在另外一邊沙發上等,等劉美蘭見兒子一麵之後會說出誰的名字?

    究竟是誰在背後一直搞她!

    當劉美蘭紅腫著雙眼從二樓下來時,不住的吸鼻子,站在客廳裏冷笑,“你們有種,就把我餓死在那倉庫裏,現在又想耍什麽伎倆?”

    她詫異,關入倉庫?不禁看向陸庭琛,眼神問道,軟禁了她?

    陸庭琛氣定神閑的說:“餓死你替你養兒子?我可沒興趣。”他眉心一蹙,“幹脆送去福利院,你覺得如何?”

    一刹那,劉美蘭神色就變了。

    “不行,憑什麽送我兒子去福利院?!”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周亦然你舍得拋棄在福利院,周亦飛你就舍不得了?”

    “我的家事,你這個外人有什麽資格說話?”

    “夠了。”陸庭琛冷聲叫停,“現在隻有兩條路,一說出你背後的人;二你將永遠都見不到你的小兒子。”

    這時,周亦飛從二樓臥室裏跑出來,抱著欄杆哭喊著叫媽媽。

    劉美蘭看一眼兒子,心髒都緊擰在一起。

    “好,我說。”

    “我一個人打工勉強帶著兒子糊口。突然有一天,有人拿著曝光許尋然成為總裁夫人的新聞來找我,還曉得當年亦然捐贈心髒的事,開了10萬的價格,說隻要我鬧就給錢。”

    說著,劉美蘭竟哽咽了。

    “亦飛自小身體不好,我們娘倆被他的酒鬼父親拋棄,都是因為他腎髒衰竭,需要很多錢。當時我太需要錢了,10萬也夠我動心了。”

    她垂頭,眼眶濕潤。

    許尋然聽著,掌心攥緊,心裏一陣陣不是滋味。

    “可10萬遠不夠一個腎衰竭的錢,你想過麽?”陸庭琛沉聲。

    “沒錯,所以她答應我,如果我能夠鬧的許尋然被離婚,就會幫我全程治療小飛的病。”

    “是周芷溪給你錢,對麽?”陸庭琛淡漠道。

    躊躇半晌,她點頭,“周氏集團大小姐——周芷溪,沒錯。但我知道,背後出主意的還有個男人,隱約見過,遠遠看了一眼,並不真切。”

    思索了下,才接道:“我隻聽到,有人叫他——牧野先生。”

    “不可能!”許尋然當即站起來反對,“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牧野先生?那她唯一認識的人裏就隻有牧野尤一!許尋然呆在日本多年,待她如親妹妹的老友,怎麽可能陷害她?

    “我不可能聽錯。”劉美蘭一口咬定,就是牧野先生!

    陸庭琛眉心一緊,指節在扶手上輕叩,仿若在思忖,判斷話裏的真假。

    “等事情查清楚後,周亦飛會迴到你身邊。”陸庭琛話音一落,李秘書意會的讓健碩的保鏢將劉美蘭帶走。

    臨走時,她還聲俱淚下的哀求,“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定要把兒子還給我……”如此重複,直到她的身影被拖出去老遠,聲音也傳遠了。

    許尋然腦子一片混亂,解釋道:“牧野是無辜的,劉美蘭的話不能當真。”

    陸庭琛思忖後勸道:“她為了兒子,說謊話的幾率並不大,你也看到了。”

    她自知解釋不清,抓起外套就要朝外走。

    “我去當麵問牧野,趁著他沒迴日本!”

    許尋然奔出別墅,攔下一輛車子就絕塵而去。

    陸庭琛沉默的獨坐在客廳。

    “總裁,那夫人?”

    “讓她去。”陸庭琛揉著眉心說。

    許尋然的性子,這件事如若真的和她老友有關,是一定要追問個清楚的。

    他攔不住。

    ……

    街上人流稀疏,即將正午的日光變得毒辣了幾分,曬得許尋然兩頰有點泛紅。

    她站在街邊等,1小時前約了牧野尤一餐廳見麵。

    一輛越野車緩緩停在許尋然麵前,車窗落下。

    “嗨,然子。你終於有時間待見我了?”牧野用著一口不很流利的中文,最近半月他留了個有型的絡腮胡子,頗有點性感。

    可許尋然現在沒心情去欣賞美感,她蹙眉勉強扯動嘴角。

    畢竟是多年好友,她狀態不佳,牧野一眼就能洞察,狡黠的目光打量著她,說:“上車,有什麽事,到餐廳說。”

    車廂內,她始終攥著手指,心中藏著事,憋著極其難受。

    “牧野……”她欲言又止。

    “嗯?”

    抿唇思索幾秒,許尋然又微笑著搖頭,“沒……”

    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牧野沉默的開車,餐廳選了一家日料店,三文魚刺身依舊是牧野最愛的點單必備。

    “你有事!”牧野開門見山,倒杯酒推遞到她麵前。

    許尋然端起來一飲而盡,深唿吸說:“牧野,我們幾年相熟多年,繞彎子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劉美蘭構陷我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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