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許尋然,或者說20歲的許願,頭一迴覺得有人將她視若珍寶,貴重的捧在手心。

    她想去握住周亦然的說,想說一句承諾,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可夢終歸是夢。

    纖細的手指觸碰到他的那一瞬,周亦然如煙般消散,隨風而去。

    她撲過去,想要用力抓住,隻可惜最終他還是消失了。

    這時,畫麵陡轉。

    烈日驕陽之下,她擰著眉心站在街口,原本期待的約會已經等了足足3個小時,周亦然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許尋然有點焦躁起來,烈陽烤的她汗流浹背。

    手機響了。

    他來電了!

    “喂?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我正提著蛋糕趕來呢。”電話裏的周亦然氣喘籲籲的解釋。

    她正處於火氣上,對著電話吼,“周亦然!我命令你現在就出現!”

    “遵命,寶貝。”

    “快著點!”

    “那你向後轉。”

    她皺著眉頭,轉身看到沐浴陽光的男孩手裏提著慕斯小蛋糕,粉色的包裝,是許尋然最愛吃的那家小熊店鋪。

    “喂,你過分了。遲到了整整3小時,你去偷情了嗎你!”她一手指著腕表,朝馬路中央走。

    周亦然眸子忽地緊縮,驚聲道:“小心!”

    一輛大卡車橫穿紅燈區,刹車失靈撞了過來,直朝許尋然去!

    他丟掉手裏的蛋糕,飛撲過來,一把緊緊的抱住她,不巧的是,另外一輛摩托車衝過來,逼得他一瞬隻得推開許尋然!

    許尋然被猛地摔在左側護欄邊,後腦勺磕的血流不止,當即昏厥過去。

    那輛大卡車橫穿馬路,盯著周亦然單薄的身體橫飛出去。

    年輕的生命如同一條有軌跡的拋物線,劃出天際,落在地麵上時,餘光還想用力朝女孩的方向瞥。

    可他做不到了。

    一瞬,休克過去。

    伴隨著尖叫聲,報警!叫急救車!

    血泊之中,躺著兩條年輕單薄的身體,誰能活,隻得看天了。

    猛地一瞬,許尋然睜開了雙眼,一軲轆從病床上坐起來,冰涼如水的月色傾灑進來,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她渾身冷汗,張大嘴巴努力的唿吸。

    這麽多年,這個夢如同一個幻影繞著她轉,有時夢境真實到讓她覺得似乎時光倒流了一般。

    她不禁扶額,又倒吸口涼氣,腦門生疼,纏著層層厚實的紗布。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不要救我。”這是不知第幾次舊夢醒來的喃喃自語了。

    一旁沙發突然咯吱一聲,嚇得許尋然連忙迴眸,一道修長的身影,裹著單薄的外套蜷縮著,沙發的長短不夠他伸展。

    黑暗之中,隻能看到脊背。興許是太累了,她出了動響聲,他也沒能醒過來。

    許尋然認得出是誰。

    除了陸庭琛這麽守著她,還能有誰呢?

    勾唇淡笑,心道,在我身上浪費感情,不是可惜麽?太傻了。

    每每想到這裏,心口就悶疼。

    緊抓著領口,半晌一句話也吐露不出來。

    還是巡查病房的護士發現她醒了過來,一把拍亮室內燈光,“病人醒啦?等我去叫醫生。”

    這時,沙發上的背影微微挪動了幾分,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望向她時怔愣一下,眸底劃過藏匿不住的欣喜。

    她恍神,陸庭琛也有情緒?

    “冷嗎?渴嗎?餓不餓?”他關切著她清醒後的每一件事。

    護士聽到提醒了句,“陸總,病人有傷需要忌口,半夜別吃了。等下可以打營養針。”

    “好,麻煩了。”他點頭致意。

    小護士傻眼原地,高高在上的財閥太子爺跟她點頭說謝謝?簡直不可思議。

    “那什麽時候能迴家休養?”他又追問。

    許尋然目光落在他微微張合的嘴唇上,刹那間,也沒聽到護士是如何仔細認真又有耐心迴答的。

    幾分鍾後,一群白大褂,滿臉嚴肅的老學術專家們,圍聚在病床邊,對許尋然手術到術後清醒的病曆結合現下反應,研究了個遍。

    直到確認沒一丁點兒問題時,陸庭琛才肯放他們離開。

    “我動了手術?”

    “嗯,傷口有點大,縫合了7針。”他說的平靜,好像在說吃了什麽美食那般簡單。

    “可是我在額頭上!”她詫異的說。

    門麵對一個穿梭於商業酒會和談判桌,經常要拋頭露麵的女人來說,這不和毀容一樣令人難受嗎?

    許尋然有點心塞,“能遞給我一麵鏡子嗎?”

    “有紗布,你看不到。”他輕抿一口溫水,覺得溫度適宜。

    陸庭琛慢吞吞的放下茶杯,“都生命危險了,還在擔心你的工作?我養你。”

    “……”

    許尋然一臉黑線,她不是這個意思。

    “我還有會要開,你先休息。”

    她疑惑,現在是半夜2點啊,還工作?

    陸庭琛走之前,抿著唇線,為她掖上被角,“閉眼睛。”

    她乖乖的閉上,一會兒傳來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響。

    醫院走廊裏,半夜又空又安靜。

    他抱著毛毯坐在公共座椅上,一聲不吭不開電腦,原定的視頻會議變成了幾人輪流匯報工作,陸庭琛敲鍵盤迴複。

    整整一夜,走廊裏都是鍵盤輕微敲打的聲響。

    直到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他才舒展眉心,合上筆記本,閉著雙眸微微轉動脖頸,僵直的坐了一夜,酸的厲害。

    電梯門打開,李秘書帶著洗漱和熨燙好的西裝趕來。咯吱窩裏還夾著個牛皮紙袋。

    “總裁,這是漱口水,您的用具,全是一次性。”李秘書事無巨細的說道。

    他眉心輕蹙,說:“重點!”

    “調查清楚了,確實是周亦然的家人沒錯……”說了一半,陡然停下來,遲疑了。

    “說!”他眼底波濤洶湧,似乎猜到了什麽。

    “額……好像是受人指使。”指使的人,李秘書似乎忌諱著,沒能說出口。

    “周芷溪?”陸庭琛挑眉問。

    李秘書登時一愣,暗道,總裁這麽通透?不由得為自己的遮掩而感到羞愧,就點了點頭。

    “人的確是周芷溪小姐找來的,沒錯。”

    陸庭琛麵露慍怒,輕“嗯”了一聲。

    “叫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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