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的改變太大了,坐在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談話,臉色總是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長毛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掉過頭朝著我盯了一眼,好像在說你看狗哥多牛逼。

    我笑了笑沒說話,劉絮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在我耳邊小聲道:“狗哥這份從容淡定沒有一定的洗禮是不可能的達到的,以前我記得他遇事好急,這幾年看來經曆了大起大落,也算是一種成長吧,不過要我看後麵的麵試似乎沒必要了。”

    “後麵的麵試是你們,你們如果不想麵試隻需要簽字就可以了,到我這裏自會有決斷。”我沉聲道。

    人事部主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臉福氣道:“能夠用一年時間崛起並非偶然,牛總對於公司的方方麵麵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我三十歲開始掌管人事部門,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年裏也算是閱人無數,除了總裁沒有見過外,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佩服的人,不過既然我麵試,那麽除了需要具備專業的市場洞察力和企業管理能力外,我還要提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對於當年背叛紀元的事情你有什麽想說的嘛,雖然當年我不在場,不過現在我已經是紀元的一份子,那麽我就有必要了解一下這方麵的問題,當然,你有權拒絕迴答,因為這不屬於麵試範圍內的。”

    狗哥的淡定一次出現了波動,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沉聲道:“我無話可說,這也是我迴來的原因,這麽多年了,有些事情無法釋懷,就算是任何專業的語言和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ok,你的麵試結束了,恭喜你通過了,不過後麵還有人要對你麵試。”人事部主管站起來和狗哥握了握手說道:“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同事!”

    門外圍觀的人們見麵試結束了頓時一哄而散,我掉過頭拍了拍劉絮的肩膀說道:“現在輪到你麵試他了。”

    “前麵還有趙總呢。”劉絮說道。

    “你覺得長毛會麵試他嘛?”我盯著劉絮道。

    “那我也.....”劉絮有點說不下去了。

    “我給過你們權利,這次麵試是你們獨有的權利,也是你們的選擇,如果你選擇了,那你就得認。”我盯著劉絮道,說完扭頭走了。

    迴到辦公室坐在那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唏噓,不知道他能不能走進我的辦公室,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已經是中午一點鍾了,可是卻沒有感覺到一點餓,吳悅文敲門進來說道:“到吃飯的時間了,您要不要吃點?”

    “不用了,你去吃吧。”說完我接著說道:“身上有煙嘛?”

    “上班時間不允許抽煙的。”對方小聲說道。

    “我就問你有沒有,有的話就放在桌子上,你出去吃飯去吧。”我隨口說道。

    吳悅文出去後我掉過頭看著桌子上的煙點著一根,好多年沒抽煙了,猛地一下覺得嗓子有些發澀,站起身來站在窗戶前聽著耳邊鍾表的滴滴答答聲,聲音一分一秒的過著,這一刻突然覺得有些煎熬,掉過頭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狗哥還是沒有敲響我的門。

    點著一根煙心裏有些著急了,狗哥以前在的時候可沒少公開針對田大壯和劉絮,若是現在做點什麽有點讓人措手不及,可是這個時候最應該沉得住氣的人應該是我,我也必須要做出一副姿態來。

    終於方麵敲響了,門外傳來了狗哥的聲音:“牛二蛋來接受麵試。”

    “進來吧,我站在那沒動彈。”沉聲道。

    房門推開後狗哥站在我背後,好一陣子沉默過後開口道:“長高了,像個總裁了。”

    掉過頭看著眼前的狗哥,一身西裝,精神頭十足,站在那腰板挺直,整個人氣質內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過顯得有些苦澀,我坐在椅子上說道:“簡曆帶了嗎,期望的職位與薪酬。”

    “沒有帶簡曆,隻帶了一份歉意,一份勇氣。”狗哥沉聲道。

    站在他旁邊的小男孩盯著我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好像有點緊張,緊緊的抓著狗哥的手,我朝著他說道:“你找個地方坐吧,那邊有水果去吃吧。”

    對方並沒有動彈,依舊緊緊的抓著狗哥的手,我準備說什麽,想不到門被推開了,田大壯、長毛、劉絮三個人擠在門口朝著裏麵張望,接著大步流星的朝著裏麵走了過來。

    “進屋敲門這種最基本的禮貌公司最底層的人都知道,你們三個人沒有一個懂嘛?”我冷著臉喝道。

    劉絮準備往前走的腳步頓住了,急忙拉著田大壯和長毛後退,出門後把門帶上,接著敲了敲門,我開口道:“進來吧。”

    長毛看了我一樣笑了笑,手卻悄悄的捅了捅狗哥小聲說道:“說啊!”

    “你們三個都麵試過了?”我沉聲問道。

    “都麵試過了,就是聊了聊最近的一些事情,也沒啥,都到這個時候了,其實我覺得沒什麽必要....”

    田大壯的話還沒說完我沉聲道:“你們麵試完了,現在到我麵試的時候了,所以請你們閉嘴,坐在沙發上去,牛先生,不要站著了,找個椅子坐吧。”

    長毛辦了把椅子放在一旁,小聲嘀咕道:“我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麽。”

    狗哥坐下來後那個孩子緊緊的靠著狗哥,似乎很怕我,我笑了笑朝著他問道:“叫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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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笨笨。”對方說完有些謹慎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於辦公室的氣氛有些不適應。

    “怎麽叫牛笨笨啊?”我納悶道。

    “我爹說傻人有傻福,笨的人有笨的福氣,我爹沒有這個福氣,所以希望我有。”牛笨笨脆生生的說道。

    我笑了笑沒說話,看向長毛對方似乎有些尷尬,田大壯和劉絮坐在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沉吟了一下道:“牛先生,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以前我說過,隻要你迴來紀元歡迎,既然你今天迴來了,那麽當年我說的話自然算數,不過我想說一個曆史典故,三國時期群雄並起,可以說是亂戰的年代,戰火紛飛,曹操和敵對將軍說降者不殺,於是那個將軍投降了,沒想到第二天這個投降的將軍就被殺了,軍師納悶就問曹操為什麽出爾反爾,曹操說今日各為其主,我一句降者不殺對方便繳械投降,他日此人為我所用後若是遭遇強敵,敵方一句降者不殺便能失我一城池,我留他何用?”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劉絮、田大壯、長毛摒住唿吸盯著我,狗哥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一會兒開口道:“我無話可說,這幾年來我想的很明白!”

    “那就好。”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劉絮道:“去人事部門把職位表拿過來。”

    劉絮將職位表拿來,我看著上麵的職位沉聲道:“紀元股份投資公司,總公司職位一百七十三個,旗下控股公司職位一千零七十三個,你挑一個,從副總裁到廁所保潔都有,你挑哪個我就讓你幹哪個。”

    狗哥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職位表,身後的長毛、田大壯、劉絮三人似乎比狗哥還要著急,劉絮小聲的說道:“你別管他,他就是裝裝樣子,副總裁的位置啊。”

    狗哥把職位表翻看完之後放在桌子上,我盯著他問道:“有決定了?”

    狗哥點點頭,一時間劉絮幾人似乎比狗哥還要緊張,好一會兒狗哥抬起頭盯著我說道:“七樓廁所保潔目前缺人,我覺得自己能夠勝任。”

    “什麽?廁所保潔員?”長毛叫了起來。

    “保潔員?”劉絮有些不敢置信道。

    “打掃廁所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嘛。”田大壯也叫了起來。

    狗哥的臉上平靜無比,我愣了好一會兒,接著有些苦笑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去人事部班裏入職手續吧。”

    “好好的在這裏呆著,爸爸去辦理手續,馬上就迴來,好不好?”狗哥朝著牛笨笨說完起身出去了。

    長毛急忙追了出去,劉絮和田大壯站起來說道:“李總,你不會真讓狗哥打掃廁所吧?”

    “就算是想慢慢讓他起來,那也得給個機會啊,保潔員怎麽升職?”田大壯說道。

    “我讓他自己選,這是他選的。”我沉聲道。

    劉絮和田大壯糾結了好一會兒出去了,估計是去勸狗哥了吧,我看著牛笨笨坐在那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轉,不停的打量著辦公室,我坐在他身旁從他臉上似乎看到了曾經狗哥的機靈,苦笑一聲拍了拍牛笨笨的腦袋道:“你爹啊,我是沒話說了,已經給過他機會了,要怪隻能怪他對於當年的事情太過於自責了。”

    “你叫什麽啊?”牛笨笨抬起頭看著我道:“我感覺你很厲害,他們都怕你。”

    “我啊?”我砸吧了下嘴沉吟著道:“你可以叫我李哥,你有沒有什麽夢想啊,長大想幹什麽啊?”

    “長大?”牛笨笨嘿嘿一笑道:“我長大後要賣爆米花。”

    “為什麽?”我納悶道。

    “因為我爹經常說賣爆米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牛笨笨抬起頭盯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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