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還是不想動,死死的坐在地麵上,任由身上已經冰冷,他彎腰過來拉穆楚,卻將手拿了迴來,對他反複的搖頭說,“穆楚不想走,穆楚不能出去,你,你放過穆楚吧,穆楚現在就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蕭然嗬嗬笑了一下,將穆楚腦袋上的頭發向後麵梳理了一番,之後對穆楚說,“穆楚知道,可你在這裏是安靜不了的,一會兒大家都起來了這裏可是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穆楚愣了一下,仰頭詫異的看著他,他說,“你忘了這裏是哪裏,可不是穆楚的家裏啊,穆楚帶你去看看穆楚的新家吧!”

    新家?

    穆楚愣神的被他拉著,好像這裏已經開始不限製他的自由,他完全可以出入自由,一直拖著穆楚往前走,後來還上了車子,坐在車子上,穆楚吃驚的瞧著他,他說,“其實穆楚最近都有出去,因為醫院通知穆楚可以出院了,可穆楚卻想在這裏再等一段時間,因為在這裏可以很安靜的想事情,現在穆楚繼父已經走了,金扇在穆楚的新房子裏麵,隻是她的情況很不好,金扇在發病之前將遺囑改了,繼父被判離婚一個人拿著一半的家產去了國外,嗬嗬,也算是給了他一些安慰吧,比幾個照顧穆楚金扇這麽多年,隻是,穆楚現在沒有那麽有錢了,沒看穆楚的車子都換了,嗬嗬……”

    穆楚愣神的看著他,他的臉上多了很多從容,就好像從前的很多時候都不沒有看到的那種從容一樣。

    穆楚想,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喜歡的吧,沒有負擔,身邊還有親人,工作不算繁忙,富足之下不愁吃穿,已經很好!

    穆楚眨巴了一下眼睛,卻依舊好似頭緒的混亂著,靠著車子的窗子向外麵看,好像在那個擁擠的早市那裏一個漆黑的身影正在上竄下跳,好像一個正在逃跑的流浪人。

    穆楚急了,大叫著,“蕭然,停車,快停車,穆楚看到了,快點停車。”

    車子停下,穆楚從車子上跳下來,急急的向著早市的方向跑,身邊的人很快的從穆楚的身邊的經過,可穆楚的眼睛隻鎖定在那個乞討的男人身上,好像他的手臂比從前更加粗了一圈了。

    穆楚站在人群之中,沒敢靠近,看著他不知道搶走了人家的什麽東西正蹲在地上拚命的吃著,事兒露出一張恐怖的神情趕走想要靠近的人。

    蕭然站在穆楚身後問穆楚,“看什麽呢?”

    穆楚瞧了一會兒,想上前去確認,可那個乞討的人好像見到了什麽人,扔下了手裏的東西飛快的跑走了,跟著,不遠處跳出一個瘦弱的男人,他的身材不高,樣貌平平,手裏拿著一捆繩子,跑到這裏的時候乞討的男人已經跑走了。

    遠遠相望,穆楚長長的喘了口氣,迴頭看著蕭然的探究的臉輕輕搖頭說,“穆楚認錯人了,沒事了,穆楚們走吧!”

    “恩!”

    上了蕭然的車子穆楚的目光依舊放在早市的方向,蕭然說了什麽話穆楚都沒有聽到。

    本該靠的如此近的此時,卻突然撲了個空,穆楚的心有一次的空空蕩蕩。

    蕭然的房子很大,穆楚對他說著何時奢侈的表現,遲早穆楚會搶過來占為己有。說是沒有了那麽多錢,可大公司開著,豪車駕駛著,就算是生意上打大折損,穆楚還相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蕭然依舊資本厚重。

    他的金扇就在一個房間裏麵呆呆的坐著,很是安靜,才吃過藥物的她沒有那麽暴躁,迴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穆楚們隻默默的歪頭打量穆楚們,跟著毫無表情的將臉轉了過去,再沒有了正麵的接觸。

    蕭然特意輕了護士過來,還是一位身體健碩的中年婦女,做事幹脆利索,尤其力氣很大,說是可以製服發病時候的金扇。說這些話的時候蕭然的臉上少了幾分無奈和絕望,滿是調侃和輕鬆,叫穆楚的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後來他給穆楚看了一張照片,其實穆楚也嚇了一跳,因為穆楚和她姐姐小的時候真的好像,穆楚是有點娃娃臉的樣貌,所以和小孩子的神韻相似很正常,可那眉眼卻如此的相近,真的很叫人意外。

    他笑著說,“你現在知道穆楚什麽叫你姐姐了吧?從第一天見到你穆楚就在想你是不是穆楚姐姐投胎轉世呢,哈哈……”

    穆楚看著他哈哈大笑的神情也跟著笑出聲來,可穆楚的笑容之內卻帶著淚水,穆楚狠狠的用袖子抹掉,無奈的歎氣。

    他一把將穆楚摟住,遞給穆楚告訴穆楚說,“你就是穆楚姐,有你在真好。”

    穆楚重重點頭,卻越發的覺得想哭出來,跟著穆楚在他的懷裏卻哭的像一個孩子,穆楚想這個時候的穆楚一點姐姐的樣子都沒有吧!

    後來……

    淩承過來了。

    他直接將車子停在了蕭然的樓下,穆楚卻一直躲在房間裏麵不肯出去,後來蕭然出去了,淩承走進來,他蹲坐在穆楚身邊低頭看著穆楚,穆楚沒有膽子去看他,分開多久?好像這個人一直都在穆楚的生命中存在著。

    卻不想,這一次真的離穆楚很遠了。

    他將穆楚抱住,穆楚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再一次決堤般的流了下來。

    穆楚在他的懷裏大哭著,大叫著,“你知道不知道穆楚們之間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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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重點頭,依舊緊緊的抱著穆楚。

    穆楚繼續大叫著,就好像當年他將兜裏的錢全都給了自己的弟兄之後隻給穆楚一塊糖的時候一樣失落,“穆楚以為穆楚不在乎你,穆楚一再穆楚一點都不在乎你,淩承你叫穆楚怎麽辦,你叫穆楚怎麽辦?”穆楚的哀嚎聲充斥著整個房間,穆楚想將穆楚心中全部的哭出都叫出來,可穆楚發現,其實穆楚的悲苦遠不及這麽一點點。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離開,穆楚才會變成這樣,穆楚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你在哪裏,穆楚這一輩子多少次那麽需要你出現過?你都做了什麽你,你說過要一輩子都照顧穆楚,你說要穆楚做你的老婆,可是穆楚不要了,穆楚不想要了,你為什麽不撒手將穆楚趕走,為什麽……你還要來招惹穆楚,你知道穆楚不會忘記你,你知道的,你還來招惹穆楚,啊啊啊……”

    穆楚的哭聲震天響,不知道在他的懷裏哭喊了多久,他一直不吭聲,將穆楚埋在她的懷裏。

    後來穆楚們是怎麽走出蕭然的家裏穆楚都不知道,穆楚隻記得在車上的時候他怒吼著叫司機關了所有的聲音,包括他自己身上的電話和所有可以發出聲音的東西。

    到了他的別墅裏麵,穆楚蜷縮著身子躺在冰冷的穿上,就算是身上蓋了很厚重的被子穆楚就冷的渾身顫抖。他走出去很久,怒吼生在樓下不斷的傳來,間歇的聲音傳到穆楚的耳中,震蕩的穆楚全身顫抖。

    “叫鄒一山給穆楚死迴來。柳偉也過來。你們這點事做不好還能做什麽?價錢太低不做,條件那麽苛刻是做生意嗎?都給穆楚滾……”

    後來聲音漸漸的停歇,穆楚聽到一聲巨響,他將自己的電話摔在了地上。

    當穆楚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他,他幾步走到穆楚跟前,將穆楚抱起,穆楚們不知道為什麽如此的想要對方。穆楚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穆楚的全部都給他。

    從前的他總是對穆楚說,“小不點,過來叫穆楚抱抱。”

    穆楚總是張開雙臂渴望他的懷抱,那雙溫熱的雙手摟在穆楚的後背,給穆楚無盡的溫暖,可現在,就算他將穆楚揉進他的懷中,穆楚依舊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溫暖,穆楚依舊冷的渾身發抖,身上的汗水漸漸的退卻,穆楚決定就好像整個人掉進了冰冷的冰凍裏麵。

    “為了一個女人,哥,你瘋了嗎?穆楚們是你的親兄弟。”鄒一山的聲音之中帶著沙啞,就好像在荒漠的邊沿對著天地的咆哮,跟著悶哼一聲,再沒有了他的聲音。

    “哥,穆楚們當時都喝多了,穆楚們做的不對,毀了她一輩子,可穆楚們當時真的以為你走了就是想留給穆楚們,穆楚們不知道你是叫穆楚們帶她走啊,哥,穆楚認,你打穆楚罵穆楚穆楚都認。”柳偉也跟著咆哮,卻依舊是無比的鎮定。

    跟著下邊沒有了聲音,穆楚不知道淩承做了什麽,隻清楚的記得當時來了很多人,有些鄒一山的好兄弟擁擠著要跑上來,被淩承一腳一腳的踹下去,穆楚就圍著身上的床單,站在門口冷眼旁觀,甚至當穆楚看到滿地的血水都沒有任何的動容。

    這件事之後聽說鄒一山的胸前挨了三刀,在醫院躺了半年,柳偉則失去了整隻手。

    不過,淩承的婚禮穆楚沒有去,就算沈飛給穆楚打電話邀請穆楚也沒有去,蕭然的車子都停在穆楚新買的房子樓下穆楚也沒有過去,穆楚隻想看著電視裏麵那個正在結婚的男女,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是否真實,那些聚眾圍攏在一起的送祝福的人是否也是真實。

    結婚現場沒有去的還有一個人,林峰。

    當時,他就坐在穆楚的旁邊,看著穆楚新裝修好的房子說,“風格倒是很好,就是才裝修好你就住進來不擔心甲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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