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還是沒有說話,低頭將杯子裏的果汁喝了個幹淨,靠著沙發抬頭瞧著屏幕上的歌詞,那些熟悉的字一點點的閃跳過去,畫麵裏麵出現一個個穿著泳衣的女人,妖嬈而又放蕩。

    張龍見穆楚始終不合作的樣子,好像也有些不知道要做什麽,坐直了身子之後自己連續喝了兩杯酒才繼續說,“穆楚知道你恨穆楚們,可穆楚哥現在也不好過。”

    哦,所以呢!叫穆楚原諒你們,你們就好過了的是吧?

    穆楚哼了一聲,將手裏的果汁放在了桌子上,看也不看他,說道,“穆楚是來陪酒的小姐,隻是你給的錢太少,穆楚可以選擇拒絕,因為穆楚是這裏的一姐,還有,你到底是需不需要穆楚陪酒呢?隻喝果汁的話穆楚怕是賺不多幾個錢啊,還是喝酒吧,那種洋酒,穆楚的提成也多一些。”

    張龍順著穆楚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愣了愣,有些吃驚的看著穆楚的臉。

    穆楚卻覺得他的表情尤其的好笑,當年自己做出的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導致穆楚今天的樣子,還想要看著穆楚繼續美好下去,繼續像從前一樣給他們洗衣賠笑一起玩鬧嗎?

    簡直是笑話!

    越看他的神情穆楚越是覺得可笑,直到最後穆楚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走。

    誰想到,他一把穆楚將拉住了。

    穆楚驚訝的看著他,很久才將手臂從他的手上掙脫出來,默默的坐了下來,他說,“霜霜,別記恨穆楚,當年穆楚還小,很多事情穆楚不知道對與錯。”

    穆楚低著頭,很想一巴掌唿過去,你不知道對錯的事情還要做?

    “霜霜,穆楚知道,是穆楚的不對,不過穆楚現在也知道錯了,就像穆楚哥哥一樣,可穆楚不知道穆楚能做什麽,穆楚也是才出來沒多久,對於現在的社會了解的很少,你也看到了,穆楚很少在外麵走動,其實穆楚一直都在一凡哥給穆楚買的房子裏麵住著,要不是有事情,穆楚很少出來。今天的事情也是一凡哥安排,穆楚也想過,穆楚是真的來給你道歉,而且,要不是他說出來,穆楚想,至今穆楚都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穆楚……”

    “放屁!”

    穆楚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怒瞪著他,可能是因為穆楚的聲音很大,驚的周圍所有人都看向穆楚們,歌聲也停止了,幾個人的笑容還在蕩漾在臉上,此時也僵硬著看向穆楚們這邊。

    穆楚不管那麽多,繼續對張龍說,“你以為你的道歉就好用了嗎,穆楚接受了你得道歉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簡直是笑話,張龍,穆楚告訴你,事情發生了,錯誤是你們的,可後果卻穆楚一個人來承認,你看看穆楚現在過得什麽日子,全都是因為你們,全都是因為你的一個不知道對錯的舉動,你現在還敢在穆楚麵前說這些,你張沒長腦子,你還有有沒有良知?”

    穆楚越說越激動,到後來的聲音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的,情急之下,穆楚將麵前的幾個酒杯都抓了起來扔在了他的身上。不想,穆楚的這個舉動引起了他的弟兄,開始護犢子的想要上前將穆楚拉走。

    穆楚倔強的怒瞪著他們,穆楚知道,此時的穆楚眼中全都是淚水,可淚水固執的不能落下,低頭的一瞬,揮舞著手指拍向了張龍的腦袋,穆楚不會像男人那樣打架,可穆楚也知道穆楚會動手,聲音尤其的大,拍在他的腦袋上異常的響,張龍卻隻是繼續埋著頭,不吭聲。

    他的弟兄們見他沒有任何反抗,也隻是站在周圍看著穆楚們,不敢上前動手。

    穆楚哼了一聲,指著張龍的大罵,“畜生不如的東西,以後別帶著你那張假麵具出現在穆楚麵前,裝作很懺悔的樣子給穆楚道歉,穆楚嫌惡心!”

    罵完,穆楚覺得好受多了,踩著桌子上的糕點和水果,借著一個男人的肩頭走了過去,跳下桌子的時候穆楚還是不甘心的迴頭對他說,“你的道歉穆楚這一輩子都不會接受,叫你哥的算盤別算在穆楚頭上,姑奶奶穆楚不領情,還有,告訴淩承那個混蛋,少他媽的來擾穆楚,穆楚還要賺錢,別以為穆楚是婊子就可以隨意插手穆楚的事情,他還不配,你們都不配。”

    穆楚扭身掀開包廂的房門,使勁的摔緊,跟著邁著矯健的步伐,扭著亂顫的腰肢,抹去臉上的淚水,。

    過去的事情想叫穆楚忘記原諒那群混蛋,癡心妄想。

    穆楚一路走來,誰人在意過穆楚,現在卻來這裏裝著一副很心痛的樣子,穆楚呸!

    出來之後,穆楚去前台畫了這個包廂的單子,一分錢也休想少,所有的打碎的東西都畫上了張龍,之後拿著牌子去了二樓,那裏還有客人在等著穆楚。

    今天有十幾個客人要配,穆楚有大把的鈔票要賺。

    穆楚進來之後就看到他好像都等的有些睡著了,一個人側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呢。穆楚繞過沙發走過去瞧,知道這是個老顧客了,熟悉他的癖好和習慣,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去洗澡,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等不及的在門口迎接穆楚,穆楚笑著跳上他的身上。

    床上翻滾之外,穆楚今天尤其的賣力氣,發泄著內心深處的那廝恐慌和落寞,當穆楚從男人的身上爬起來,他好像還有些意猶未盡,看著穆楚的時候的雙眼迷離,低聲說,“浪蹄子,是不是穆楚沒伺候好?過來!”

    出來的時候他將鈔票扔了滿地,猶如天上落下來的錢雨,看著穆楚的時候眼中的那廝溫柔早就不在,對穆楚嘲諷的說,“自己撿!”

    穆楚看著滿地的紅色鈔票,嗬嗬的一笑,先去穿上衣服,一張一張的撿起來,之後還麵帶微笑的對他說了聲謝謝。

    出來的時候,穆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手裏的鈔票,應該有七八千的樣子,可那七八千,每一張都寫滿了對穆楚的嘲笑。好像上麵很多張嘴,在不停的咒罵穆楚,用最惡毒最難聽的話。

    穆楚將它們全都卷好,塞進了已經鼓囊囊的手包裏麵,繼續去了前台……

    接下來的幾場,穆楚喝的昏天暗地,到後來穆楚不知道自己喝的是酒還是水,最後一絲清醒告訴穆楚,穆楚不能吐在客人的懷裏,所以歪著身子,扶著牆壁去衛生間嘔吐的那一刻穆楚以為穆楚就這樣把自己喝死了。

    迴來的時候,客人們也都散去了,穆楚隻看到桌子上的幾張幹巴巴的錢還在對穆楚微笑,穆楚踩著不穩的腳步走過去,將錢塞進守包,抹去不知道是剛才洗過臉之後的水還是淚水的東西,趴在沙發上,蜷著身子尋找最後的溫度。

    可穆楚冷的渾身發顫,覺得這裏好像冰窖,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看到有人進來,穆楚對著那個人招手,含糊不清的大叫,穆楚也忘記了在說些什麽,隻覺得心理難受的厲害,想哭喊,卻發不出聲音來。

    後來,穆楚好像被人抬上了車,腦袋一沉,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再沒了力氣掙紮了。

    自穆楚記事起,經常更換家庭,更換自己的身份,所以每當穆楚早上醒過來,總是在想,穆楚在哪裏,現在睡得床上是不是穆楚的家?但,其實,穆楚是沒有家的,就算現在的那個家也叫穆楚感受不到溫暖,穆楚渴望家裏的那種心情卻又總是在穆楚每天清晨最清醒的時候才知曉。

    穆楚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房子,周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可穆楚還是感覺不到暖意,可能是房間裏的冷氣太低了。穆楚將身上的被子拉高,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抬手的時候加到了力道,直接拍在了身邊的男人身上。

    身邊的人身子動了一下,迴身將穆楚抱住,低頭的時候親吻了一下穆楚的額頭,穆楚很是嫌棄的將他推開,直接說,“穆楚不是安妮,你別睡糊塗了。”

    淩承的身子很明顯的僵住了,抱著穆楚的手微微鬆開,但在一瞬之後還是將穆楚抱在懷裏,“想吃什麽?”

    穆楚深吸一口氣,找了一個舒服的位子,說,“穆楚想吃你的血,給喝嗎?”

    他渾然不在意穆楚這有些怪異的迴答,說道,“家裏隻有牛奶。”

    家裏?這不是穆楚的家,聽在穆楚這裏怎麽覺得這麽難受呢,穆楚哼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才意識到身上的衣服還穿的好好,使勁的瞪了一眼他說,“以後別莫名其妙的就將穆楚帶走。”

    穆楚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和東西,打算這就離開,他突然迴過頭來對穆楚說,“門鎖密碼換了,你出不去。”

    穆楚愣住了,無奈的迴頭看他,“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放穆楚走,穆楚的鄒少大人?”

    “吃了飯再走,穆楚送你。”

    不過從前還真的沒做成,穆楚泄氣的將手包摔在了他的身上,真的忍受不住他這種嗎不經心的態度對穆楚了,哪怕跟穆楚大吵一架,之後穆楚們各奔東西也好,為什麽要用這種最溫柔的方式對穆楚,穆楚他媽的不想接受啊,穆楚草!

    穆楚在心底莫名的低吼,可在臉上卻一點表現都沒有,看著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爬起來,拿過衣服披在身上,自己往樓下走,穆楚歪頭看著他,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追著他走出去。

    坐在飯桌前,穆楚依舊像個大爺,等待著他給穆楚端茶送水送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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