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後。

    淩承猛然往前一步,腳尖抵到了她的腳尖,她出於本能的往後退,然。

    身子才剛剛一動,他強有力的手臂就已經攬了過來,把她往前一拖,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滾燙而洶湧的吻就附了過來!

    如同疾風驟雨般,沒有一點點的溫柔可言,霸道的掠奪,唇齒裏的廝磨,一點點的抽取著穆楚的唿吸。

    因為挺著肚子,她的心髒都貼不到他的胸膛,無法感應到兩人的心跳。然而,他卻不在乎她是不是挺著肚子,摟著她的腰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好像不讓兩個人貼到嚴絲無縫就不放手似的,吻越來越兇猛,穆楚要喘不過氣來,同時肚子也被擠壓著。

    她終於抬了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把他往後推。可是男女之間的力量,如果這個男的誠心要和你對著來,你怎麽會是對手。

    穆楚,因為用力而額角經脈都在往外拱,卻依然沒有讓他離開。

    她不想肚子出什麽意外,於是眼睛一閉,抬腿朝著他的兩腿中心處攻擊!

    然而淩承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身子往後一退,夾著她的腿把她往牆壁上一推,這些動作一氣嗬成。

    穆楚的後背抵到了牆上,他總算是放開了她,沒有再吻。

    低頭,看著她。

    這裏是玄關的地方,燈光很暗,朦朦朧朧。他的瞳孔猶如沒有一絲星星的夜空,深沉而幽暗的不可思議,透著危險而神秘的深淵之感!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的肚子挨著他的小腹,鼻息相錯,口腔裏都是他的味道。

    穆楚穩了穩自己的心跳,手放在身體的兩側,握成空拳,做著防備而警戒的動作。

    盯著他,一句不語!

    “穆楚。”

    好久好久,淩承才開口,“你說我就是不和你離婚,就是不允許你的孩子見墨一臨,會怎麽樣?”

    那也正好啊,很合穆楚的意。

    “淩承,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啊。你就是我孩子的爸,就是江家的子嗣。”

    “嗬。”他冷笑,“惹怒我對你是沒有什麽好處的,別人的種我怎麽會要。”

    穆楚對上他的眼睛,在那漆黑的瞳孔的深處,看到了殘忍之色!

    她的心砰的一跳,“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他胎死腹中,你說。”

    “淩承,你試試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穆楚就打斷了他!

    “怎麽?你除了這條命,你還有什麽能拿來和我玩的?”

    穆楚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沒有說話。

    淩承冰涼的手在她的臉上拍打著,“可你這條命在我這裏,根本不值錢。”

    “不值錢,你還霸著幹什麽呢。那天婚沒有離成,不是你一手設計的麽?”

    “你的命確實不值錢,可你還有幾分根本不值得一提的骨氣。讓一個人死很簡單,”他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冰涼的手指如同一把利刃挑起她的下巴,讓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糾纏,“讓一個人生死不能,才最痛苦!”

    穆楚的脊背在發寒,她忽然覺得她好像低估了淩承的狠,他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要狠很多倍!

    她抬手護著自己的肚子,“你想怎麽樣就衝我來,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

    “蠢貨。”他嗤的一聲,“我若是衝著你去,如果不衝著你的軟肋,不痛不癢的事情,我做不來。”

    穆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隻能沉默。她的軟肋,現在就是這兩個孩子。

    如果淩承真的要對她做什麽,她毫無還擊之力。

    於是她索性站直身子,手也不護著了。

    “那就來,如你所說,我隻有這一條命,有本事你就讓我們娘三死在你的手上!”

    “”我護著她三年,沒有讓別人動她一根手指頭,淩承,有種就弄死她!“”

    魏碩說的話,和她這句,倒是很像。

    淩承薄唇的唇角往上一勾,“我要你們的命幹什麽,不值錢的玩意兒,我看得上?”

    穆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夢裏孩子死了,全部都是血。

    醒來時就再也睡不著,靠在床頭,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麽,又或者說這一條命還有什麽存活的必要、

    這一路走一路都在失去,她又得到過什麽?生命給予她的,他又享受了什麽?

    從淩晨到三點,她都是睜著眼睛的,幹澀的生疼也睡不著。

    害怕淩承突然從門口闖進來,對她的孩子下手,害怕被夢魘。

    三點多一點,她就起床收拾,去候機。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碰到了素珍蘭,她滿臉的黑眼圈,素麵朝天,精神很不好。

    “左兒,原來你沒走啊,你去哪兒了,嚇死我了,你一個人挺著一個大肚子,都不安全。”

    “昨天沒有趕上飛機,”

    兩個人在聊天的時候,候機室的電視屏幕正在播放一個廣告,是一枚鑽戒。

    而那枚鑽戒恰好就是素珍蘭送她的那一款。

    穆楚盯著那枚戒指看,代言人用著純正的英文在說,我對你一見鍾情,和我在一起吧。

    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她竟然連素珍蘭的眼睛都不敢看。

    她不歧視同性,可她沒有這個癖好,她性向正常。

    迴頭,準備向素珍蘭說點什麽,可是這丫頭片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她舒了一口氣,等迴到國就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不能在拖了。隻是那個戒指,還在淩承那輛寶馬車裏,當初她放的,還得找個時間去鳳凰灣。

    上飛機。

    這迴倒是巧了,迴去的時候,素珍也來了。好死不死的,幾人在一個機艙裏,位置都是連著的,素珍蘭和她一起,淩承和她一起。

    這種感覺,很奇妙。

    素珍蘭靠在她的肩膀上,小聲嘀咕,“左兒,別見外哈,我姐姐真不是和淩承一起來的,他們來的時候是分開來的。迴去的時候,我爸昨天給我們打電話了,還有三天就過年,不許在外麵浪,別多想。”

    穆楚沒有多想,這種情況也真的不需要多想,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她閉上眼睛沒有說話,素珍蘭看著她的側臉,看了幾眼,唇撇了撇。

    最後心一橫過去,“我跟你換。”這話自然是對著淩承說的。

    素珍漫不經心的喝著飲料,沒吭聲。

    淩承看了那邊一眼,隨即起身去了洗手間。素珍蘭坐下,悶頭不說話。

    “怎麽,心情不好?”素珍問。

    “沒有。”她悶悶的迴答。

    素珍摸摸她的頭,“過完年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吧。”

    “我不要。”

    “放心,姐姐給你介紹的絕對是最好的,哪裏都配得上你。”

    “留著你自己用吧。”素珍蘭小小的瞄了她一眼,有些話她不能說,比如,讓她不要摻合在穆楚和淩承的中間。

    像什麽話嘛!

    “怎麽了,對姐姐有意見?”

    “我有什麽意見,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做什麽心裏清楚。”

    素珍這迴沒有說話,咬著吸管,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素珍蘭直接戴上眼罩,閉上眼睛,誰也不想理,什麽都不想說。

    穆楚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覺,現在身上蓋著毯子,戴著眼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夢裏依然是亂七八糟的,很雜很亂。醒來時,都有點痛。

    她晃了晃腦袋,左側的耳朵摩擦到了衣服,她愣了一下,取下眼罩,繼而抬頭朝左邊一看。

    看到的便是淩承冷峻的臉龐,下麵,他的毛衣被她枕出了一點點的褶皺出來。

    而她的手還放在他的大腿上,輕輕地抓著他的褲子,可能是因為做夢的關係吧,

    穆楚把手拿開,身子坐正,看著窗外,正是藍天白雲,可能快下飛機了。她怎麽不知道她睡覺這麽不老實,靠在他的身上,不過他好像也在睡覺,閉著眼晴,可能是睡著了吧。

    過了會兒,穆楚朝著他瞄去一眼刀,剛毅而俊美的側臉,這張臉實在是太過鋒芒了點兒,哪怕是在睡夢裏眉頭也是緊皺著的,一雙劍眉為他的疏狂加了不少的分,英挺的鼻梁,唇,薄到恰到好處。

    美好的往事都是用來迴味的,而痛苦的便適合拿來祭奠。

    她與淩承,有美好的,有痛苦的,兩力相融合,卻不能拿來抵消。她想身想去廁所,淩承的腿長,伸得很直,穆楚想要過去,就隻能從他的腿上跨過去

    現在挺著個肚子確實很不方便,腳下都看不清,所以一條腿跨過去的時候,碰到了他。淩承條件反射的縮迴了腿,許是聞到了她的味道,伸手把她往懷裏一抱,穆楚跨坐在他的身上,她是被他拽下去的,屁.股挨到他的腿上時,她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他的頭倒了過來,放在她的肩頭,聲音濃啞:“去哪兒?”

    穆楚心裏一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舉動、他的聲音一下子把她拉迴到了幾個月前。那時她不過兩三個月,飯量增長,晚上又容易渴。

    半夜總是喜歡起來喝水,有時從他的懷裏醒來,一動,他就醒了,睡眠很淺,於是也像現在這樣,迷迷糊糊的抱住她,問她去哪兒,她說去喝水。

    他就會爬起來,去給她倒水。

    現在底不是以前了。

    穆楚所有的語言都卡在了喉嚨口,說不出話來。幾秒後,他醒了。

    放在穆楚腰上的手,也猝然拿開。

    穆楚起身,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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