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也怨恨過淩承,甚至想過要穆楚離婚離開那個紈絝子弟,可真正見到了淩承的緊張,更知道淩承為穆楚做什麽,這對王玉來說無比震撼。

    相比較剛才在門口遇到的那個男人,王玉恨不得拉著穆楚迴家與淩承團聚,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錯過淩承那麽好的男人。

    可現在看,穆楚不斷知道了淩承的心思,甚至一點不接受。

    那作為朋友,王玉豈能還繼續說那些多餘的話左右穆楚的決定?

    王玉咬了咬嘴唇,點點頭,遲疑的迴應,“哦,好。那什麽,聽說你父親被抓了,因為你的事情,江,咳咳,之前那邊打電話到我這裏,說叫我聯係你過去贖人。”

    冷國安被抓,淩承背後告他扣留他妻子,自然要抓過去詢問。

    當然了,這裏麵淩承做了很多文章,汙蔑還是陷害,反正冷國安是跑不了的,關幾天給他個教訓,不然他總能在穆楚不在的時候在公司興風作浪。

    同時,淩承也想利用冷國安逼穆楚露麵。

    相信,淩承已經知道了穆楚離開魏碩,並且藏了起來。

    他更知道,穆楚在王玉這裏躲著故意不去見他。

    可淩承不會來這裏找,那麽聰明的他豈能想不明白?

    淩承知道穆楚躲開他不是因為魏家,更多的是因為彼此的婚姻,感情還有孩子。

    穆楚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水噴濺出來,落在走近的王玉的臉上,心底一發狠的拒絕,“再打電話找你,就說不知道我在哪裏,叫冷國安在裏麵多待幾天吧。”

    那個父親,是在秦修之後痛恨的一個人。

    淩承不能提,王玉自然而然的將話題轉到冷國安這裏,“你,不會是真的不認那個父親了吧,哎,我不會說他到底是你父親的話,可現在你家公司沒個主事的人,就不怕秦修鑽空子嗎,聽說他可出院了啊,手接了迴去,現在人沒事人一樣在外麵呢。”

    穆楚轉身去廚房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跟著才說,“秦修暫時沒那個時間。”

    冷國安到底知不知道秦修不是他親生兒子,現在穆楚也不在乎了。

    公司在她手上,冷國安就算是有通天本事也不會掀開多大的風浪,而秦修已經不在公司,想做什麽也做不了,穆楚自然不擔心。

    她現在隻擔心,

    算了,穆楚搖搖頭,不去想那個人,端著有些涼的米粥出來,放進微波爐,開了微波爐按鈕,繼續擦頭發。

    王玉酸痛的太陽穴,皺眉盯著穆楚的臉色瞧,一肚子的話都說不出口。

    穆楚餘光瞧她一眼,毛巾隨手扔在沙發靠背上,胡亂扯了扯寬大的睡衣,靠著王玉肩頭坐下來,先是吐了口氣,像是吐掉渾身的晦氣一樣,很久才說,“我好累,好像重新活了一遍一樣。”頓了頓,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想離婚。”

    離婚再婚,再婚離婚。

    千錘百煉。

    王玉噗的笑了,“真的千錘百煉了。”

    穆楚卻笑不出來,“以前被秦修當成發家致富的工具,後來被當成傻子。嗬嗬,好在我及時止損,現在,稀裏糊塗的又結婚了,我以為就那樣吧,至少還能活著,誰想到,就算是活著都挺難,沒準那一天就被打昏了抓到國外抽血瓦出眼角膜。而做這一切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嗬,”

    王玉還想再說點什麽,可一想到的確那個叫素珍的女人是存在,淩承又不可脫卸的責任,立刻恨的牙癢癢的說,“那就在我這裏住下吧,我給你做飯吃,如果可以,我們兩個結婚也行。”

    穆楚枕著王玉的肩頭,聽的這番話滿肚子酸楚,從小到大,她的朋友少的可憐,親人對自己的好也終止在了幾年前,可始終不變的唯獨身邊這個傻乎乎的女人。

    這是不幸呢還是萬幸呢?

    穆楚知足的笑笑,“那好啊,我等你答應我求婚,我們就結婚去。”

    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笑聲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幾聲酸楚,卻都哭了起來。

    無聲的淚水落下來,像是刺痛彼此心口的刀劍。

    “王玉,你那個男人怎麽樣了?”

    王玉抹掉臉上淚水,遞給穆楚一張紙巾,半晌才苦澀的說,“暫時不聯係了吧,我沒那個心思,並且總覺得他是個有家室的人,我不想招惹了,煩!”

    穆楚沒再多問,看王玉的臉色就知道他多排斥問那個男人。

    穆楚點點頭,“我支持你,哪怕真的愛了也要放棄,那個男人不確定就不能要。”

    王玉嗬嗬傻笑,掩蓋心底的痛就像是被人直接撕開了老傷口,痛的渾身都不舒服,她不想多在這個話題上周旋,聳聳肩算是默認迴答起身打開了微波爐,端著已經糊掉的米粥抱怨起來,“我說,你還娶我呢,你這米粥都做不好,娶我不餓死我了,走吧,我們出去吃。”

    穆楚一個起身在沙發上跳起來,歡天喜地的跟著富婆王玉出來下館子。

    穆楚住下來,就真的不管外麵的世界了。

    任那些人已經鬧的人仰馬翻。

    可總有人會想起她來,甚至不惜一切手段聯係到她。

    三天後的早上,一個視頻電話發送到了穆楚的電話上。

    盯著那一長傳的號碼,穆楚確定,來者不善。

    在她第三次拒絕接聽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門鈴聲。

    同時,電話上也來了一條短信。

    “不開門,我就繼續打電話,要麽開門,要麽接我電話。”

    看這短信威脅的語氣,穆楚確定,此人是素珍。

    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猶豫再三,穆楚選擇接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是素珍一張憔悴的臉。

    她正躺在病床上,眼睛上纏著厚厚的白布。

    穆楚蹙眉,盯著這張臉審視,像是魔杖了一樣反複在確定她跟自己到底哪裏像。

    是幾分像,又具體哪裏像。

    素珍聽到電話那頭聲音,沉默了會兒才開口。

    “我手術才結束,你該高興才是。我沒用你的血,也沒用你的眼角膜,現在包括以後,你跟你的孩子都安全了。”

    穆楚有一種被人放在燒烤架上炙烤的錯覺,總覺得素珍就是那個穿透了她身體的鐵釺子,正時刻攛掇淩承將他扔到火爐上烤。

    穆楚摸自己的肚子,扔沒任何變化的肚子似乎一瞬間暴漲起來,正時刻提醒穆楚她的存在,是多麽的可笑。

    孩子的存在意外還是淩承的計劃,早成了一個穆楚的噩夢,時刻在告訴她孩子的危險。

    現在素珍竟敢告訴她,孩子跟她都安全了,因為她手術成功。

    像是在在身邊的一個寵物宣布,我可以有能力領養你了,你不用麵對安樂死。

    隔著電話,千裏萬裏,穆楚的臉還是刷刷的疼,仿若素珍正一次次的抽她的臉。

    穆楚恨,想立刻衝過去將素珍掐死。

    這個可恨的女人。

    若說淩承是劊子手,她就是那個掌控一切的惡魔。

    可驚濤海浪,穆楚隻藏在心底,沉默許久才說,“素珍,你我之間,沒有必要糾纏吧,我是我,你是你,淩承跟我結婚是他自己主張與我無關,你恨我拍是很錯了人。但是,我恨你,所以,素珍,你最好活的久一些,不然我怕我還沒對你動手你就死了,那多可惜。”

    穆楚向來不是壞人,自然做不來壞事,哪怕還擊也很被動,可她現在不是孤身一人,就算要隔斷跟將承擔一切也要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而在以後的日子裏,給她跟孩子造成最大危險的人就是她。

    素珍不死也退層皮。

    素珍要立刻還擊的話,被掛段的視頻直接掐斷。

    穆楚盯著電話仇恨的眼神像是早已經順著虛擬的網絡爬到了素珍的身體上,肆意而囂張的折磨她。

    可是,但可是。

    想了許久。

    久到太陽已經落山,王玉已經下了班迴來,穆楚還在思考。

    王玉做好了飯菜,洗了手推門進來,正看到穆楚趴在沙發上發怔,手裏的電話不知道攥了多久,似乎已經因為她顫抖的手捏變的形。

    王玉猶豫著,還是走上前,輕輕退她。

    穆楚怔了許久才轉身。

    夜幕降臨,房間裏有些昏暗,角落的夜燈自動亮了,隻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穆楚就趴在床上的一角,肩頭上蓋了薄薄的一層毛毯,滑落在地上的踩在王玉的腳底下。

    透過外麵昏暗的光影,王玉看到了穆楚臉上的淡定跟決絕,像是赴死沙場的將軍,等待她的隻有無盡的悲傷。

    王玉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不用穆楚說明也知道了她的想法。

    “王玉,他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新聞報道滿天飛了三天三夜,淩承的行蹤就像是被人放大數十倍,此時此刻他人在國外,那漫天的消息散下來,砸的穆楚一個個的寒蟬。

    他去找初戀了,要與穆楚離婚。

    秦修公司宣布破產,冷國安還在看守說,冷母行蹤不明,穆楚也不知所蹤。

    看啊,多好的大戲。

    淩承為了初戀,報複了冷家,拿走了穆楚的一切。

    這,誰人能說不是淩承步步為營的後果?

    而所有人隻關心素珍的生死,關心淩承的初戀,可從沒人真的探究過穆楚的好壞。

    穆楚想了一整天,也在掛斷了素珍電話後第一次仔細看報道。

    最後,她決定。

    離婚,打了這個即將成為一切悲痛牽連的孩子。

    “王玉,明天我們去醫院吧,你請假陪我去,恩,最好再找個男人陪我,不然沒有人簽字,哦,去小一點醫院,或者出錦城吧,我怕記者跟瘋狗一樣跟著我們,打胎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王玉的肩頭一顫,心也痛的抽了抽,許久才白著一張臉遲鈍的點頭,“好!”

    對於有些人來說懷孕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對於穆楚卻如此簡單。

    一個不經意就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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