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解開襯衣就要爬上床的動作被打斷,一臉不滿意。

    可到底,瞧著穆楚睡的那麽沉,也不忍心打攪她,想做也不能急,她現在可是自己妻子。

    蓋好了被子,淩承這才戀戀不舍起身出去。

    陸嘉遇捧著酒瓶子站在樓梯口處,半個身子伸進來,像是正在探求別人家床事的八卦八大姨。

    淩承狠狠給他一個白眼,快步走過去,無情的拳頭落在了陸嘉遇的肩頭上。

    咚的一下,痛的陸嘉遇眉頭皺了個三條豎線。

    陸嘉遇卻也不生氣,嗬嗬笑開了,站在這裏還不動,喝一口酒,繼續看,“依依不舍,你這是狼啊,趁人之危?嫂子那麽瘦,你就不能收斂點?”

    陸嘉遇也是過來人,盡管不是外麵傳聞自己是個變態同性男,可也在女人懷裏睡過的,豈能不知道穆楚脖子上的痕跡是什麽,並且還不少。

    這都是誰的傑作?

    罪魁禍首還不知道收斂,真沒人性。

    淩承不在乎的直接下樓,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繼續一口一口吃菜。

    剛才光顧著給穆楚夾菜撥蝦殼,自己都沒顧得上吃飽。

    光喝酒胃受不了,陸嘉遇那小子是個酒蟲,待會不知道怎麽灌他,他不能空了肚子。

    見淩承不搭理自己陸嘉遇也悻悻的自己了下樓,坐在了剛才穆楚坐著的位置上,歪頭眯著一雙滿是酒紅的眼睛打量淩承。

    嗬嗬,自己家兄弟轉性了,變了,不錯不錯。

    他老母親一般的笑開了。

    可笑聲突然斷了,問他,“蘇兮怎麽辦?”

    低頭吃飯的淩承動作一僵,還沒送到嘴邊的那片青菜就落在了盤子邊上。

    陸嘉遇嗬嗬穆笑,拍他肩頭,“哥們,我看出來了,你這是還沒忘。”

    哪能忘記?

    淩承是穆血了些,可不是禽獸。對於過去……

    太尖銳。

    他有些時候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麽,可明明目的那麽純粹,卻在每次看到穆楚想到他這個人,以前的那些算計就都拋在了腦後。

    可過去的事情當真就那麽不容易忘記了?

    總歸要麵對現在憧憬未來。

    的確,他最開始接近她目的不單純,穆楚肯定也看出來了,可他不說,誰又能知道。

    隻要麵對現在,過好以後,以前那些事情,他可以彌補。

    許是自私了,可淩承並不認為這麽做哪裏不對。

    他已經結婚了。

    想離婚,不可能。

    對於婚姻跟愛情,他從沒兒戲過,更不會兒戲對待穆楚。

    遲疑了半晌,他繼續低頭吃飯,填飽了肚子才繼續舉杯,“我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

    陸嘉遇點頭,知道淩承這意思是叫自己嚴守秘密,可事情哪有不透風的牆啊。

    “萬一敗露了呢,到時候你怎麽收場?我看嫂子那人不是簡單的人。哦,說錯了,簡單的人你會看的上嗎?雖然我不認識她前夫什麽修,可想也知道,一個女人麵對那樣的家庭跟丈夫還能過的那麽好,沒兩把刷子的話早死翹翹了。你要考慮好,萬一事情被嫂子知道,你該怎麽辦?難道還叫嫂子離婚?我可知道,女人的心可傷不起的。”

    淩承一點頭,拿定了主意他向來不會有更多顧慮,眼下隻對陸嘉遇說,“暫時保密。”

    “……成,保密,迴頭我結婚,給我送兩套房子三輛車。”

    “叮!”

    酒杯輕輕碰到一一起,哥們兩個一飲而進。

    穆楚睡的正香,夢中都是沉醉的三個人。

    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叮的一聲,一串文字短信發了過來。

    陌生號碼。

    穆楚睡夢中翻了個身。

    沒人知道,那信息內容:你好啊,我的情敵。我來了,你準備好迎接我了嗎?我的男人你搶走了,我可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淩承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暫時不過放在你那裏照顧。我眼盲心不瞎,我知道,他愛的始終是我。嗬嗬……

    翌日一早,穆楚終於睡足了,頭痛的厲害。

    身邊的淩承一夜沒上來,她看一眼時間下樓。

    樓下,兩個大男人歪歪斜斜的倒在沙發上睡的很是沒形象。

    陸嘉遇的大長腿扛在了淩承的肩頭。

    肩頭的長手臂放在陸嘉遇的胸口。

    還好沙發比較寬。

    穆楚站在樓梯口看了會兒,不禁輕笑起來,這才招唿阿姨下樓去收拾,想也知道昨天晚上兩個人沒少喝,不然不會迴房間。

    保姆阿姨起來的早,早上五點鍾的時候還看淩承跟陸嘉遇在碰杯子,收拾了一下廚房再出來兩人已經睡在沙發上了。

    穆楚看時間不在,也沒吵醒兩個人,叫人拿了毯子,自己則端著早餐去樓上吃了。

    習慣的,她拿起電話看消息。

    盯著那串陌生號碼來的短信眉頭皺了個很深的痕跡。

    那個兮迴來了,穆楚想。

    她輕輕吐口氣,想來事情肯定麻煩,可自己真的不想應付那些破事。

    甚至家長裏短的婆媳關係都懶得去管,當初跟秦修離婚後沒多久秦修的父母過來,在家裏鬧的人仰馬翻,可叫穆楚頭痛了好一陣子。

    哪怕淩承的父母到現在還沒露麵,想也是不知道她跟淩承結婚的事情還沒確認,不然早來了。

    她跟淩承結婚,同意的人可沒幾個。

    這個兮就是其中之一。

    初戀嗎,對淩承應該很重要,可到底多重要,穆楚暫時還不知道。

    她似乎並不是很想弄明白這個兮跟淩承之間關係近疏,隻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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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短信勾選,這就要直接刪除。

    可但是……

    這個女人已經打擾了她,難道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穆楚可不會當包子,人家都輪著棍子過來,還隻知道躲,那不是隻能挨打嗎?

    她心思一轉,將短信轉發了出去,發給了淩承。

    放在客廳桌子上淩承的私人電話叮的一聲,短信發來,保存的號碼名字是:美麗的妻子。

    他夢中聽到了電話鈴音,之前還清晰的美麗瞬間被這段急促的鈴音攪的變成淩亂的噩夢。

    肩頭沉重的一腳,痛的淩承無比煩躁,抬手,掀開那條長腿,哼了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唿唿大睡。

    陸嘉遇的電話是靜音,殊不知此時他的電話已經塞滿了未接。

    中午的時候,兩個人終於醒了。

    淩承坐起來狠狠搓了把臉,掃一眼身邊四仰八叉睡著的陸嘉遇,一拳頭砸過去。

    陸嘉遇沒醒,扁了扁嘴巴翻身繼續睡。

    淩承一瞧時間,不得了,之前跟俄羅斯越好的談判會議都過去三個小時了。

    哎,不對,之前最後的協議文件他還沒過目,這可真是要出大事。

    了不得,一向以工作為中的淩承竟然還有這麽狼狽的時候?

    他抬頭看一眼樓上,那個罪魁禍首的女人也不知道起來沒有。

    淩承上樓找穆楚,竟然不在。

    順便問保姆阿姨,才知道穆楚一早上就出去了,去找好閨蜜素珍。

    淩承也沒多問,洗漱好換了衣服也開車出來。

    去公司的路上,他接了三個電話,確定了俄羅斯那邊客戶的最後形成,訂好了簽約時間,才有時間看電話上的短信跟一些留言。

    他翻看穆楚發來的微信,愣住了。

    這口吻,就知道不是穆楚,內容也……是蘇兮。

    淩承深吸口氣,複製內容,將之前已經放進黑名單的號碼啦了出來,內容發過去,那邊的電話就了打了過來。

    聲音還是那般溫柔,隻是不知為何,如今聽在淩承耳朵裏卻有了很多的變化。

    內心中,早厭煩了這樣造作的聲音,非常排斥。

    不等蘇兮說話,淩承的穆聲警告就像是離弦的箭刺破空氣的陡然一聲尖嘯,驚的電話那頭的蘇兮臉色大變。

    “蘇兮,我說過的話為什麽不聽,我已經結婚,現在你的生活我已經找人負責,生活無憂,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你為什麽迴國,為什麽要去打攪我的妻子?如果你覺得我的生活給你造成了什麽困擾,為了彼此的安靜,我必須把你送走,再或者,你自己離開,你想想清楚,哪一種結果比較好?”

    蘇兮多久沒聽到淩承的聲音了,似乎許久了,再者其實也沒多長時間。

    可她是個盲人,哪怕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打電話也可以通過語音撥號,讀取信息也很簡單,可她怎麽做都聯係不到淩承。

    每次電話撥過去對方都是冰穆的女音通知她已經關機,一次又一次,像是一根針被人拋在了大海裏麵,那種失望跟無助的感情像是刀子,無情的絞殺她的心口。

    蘇兮不相信,自己跟了淩承好幾年,為什麽他說變心就變心了?

    她是了解淩承的,那個心軟負責人的好男人,不會不管自己?

    好不容易接到了淩承的電話,她甚至都沒有聽淩承發來信息的內容一個電話就撥了過去,卻不等到這一份嚴厲的警告。

    蘇兮不相信,不相信!

    “淩承,你……你說了什麽,你聽清楚,我是蘇兮啊,我不是別的女人,我是蘇兮。”

    別的女人?

    如果是別的女人淩承未必這樣的口吻,就因為那個女人是蘇兮。

    她怎麽可以說出那麽傷害穆楚的話?

    看內容應該不是第一次,可穆楚竟然一次都沒有提起過,想來是知道了蘇兮已經過來,她不得不叫他知道才會將短信轉發過來。

    蘇兮在國外醫治眼睛,全國最頂尖的醫生,他甚至給她配備了三個護工,保證衣食住行全都無憂。

    隻不過,從前他會親自負責,現在全都交給了公司的財務跟人事,確保蘇兮不會出事。

    可她竟然還不知道滿足,竟然說出那樣的話給自己的妻子。

    蘇兮犯了大忌。

    “蘇兮,你我之前,並無感情。”

    淩承再一次無情的警告。

    這句話,像是直接掀開了蘇兮身上早凝固起來的血痕,露出了裏麵可怖的疤痕。

    蘇兮驚的渾身一抖,電話失手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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