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律師,也是個滿腦子金錢的律師。

    名利地位,金錢跟一切在他看來也就那麽迴事,可在內心深處,是有正義存在的。

    肖逆說,“當做是交易了,你放了我跟我同事兩條人命,我當做是給你的順水人情。不過你可想好,你做了那麽多壞事,真要我給你掀案子,你會被抓的。可你就不想求個公平嗎?”

    公平?

    在那次官司輸了以後,胖子就再也不想相信什麽是公平了。

    可,為什麽在這一刻,他看著肖逆臉上的堅定,以及他地上那厚厚的一摞子文件就忽然萌生了要給自己一個公平的想法?

    胖子深深吸口氣,盯著肖逆看了許久。

    到底,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肖逆隻望著車裏離開,直到看不到了才想起來彎腰用嘴巴銜起來刀子隔斷繩子。

    繩子才解開,車子打了個轉迴來了。

    肖逆被嚇了一跳,呆呆的望著那瘦子。

    瘦子隻是在他身上摸了一張名片出來。

    肖逆點點頭,“這個不是我的,在另外一個口袋。”

    瘦子哦了一聲,又翻出來一些一模一樣的名片,然後瘦子抽走了一張,剩下的放了迴去,這才起身離開。

    肖逆站了起來,迎著風,看著車子開走,終究消失不見。

    等肖逆找到穆楚已經天黑。

    穆楚看著肖逆從山坡那邊一點點走上來,笑著衝他招手,“你看啊,星星,好多啊。在市裏是看不到的。”

    肖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從山那頭走過來再到山頂,來迴要四個小時。

    他一路小跑過來,真的有一種要被累的吐血的辛酸。

    肖逆爬上來直接趴在地上,唿哧唿哧大聲喘息。

    “穆楚,你為什麽不下去找找我,就在這裏等著啊?”

    肖逆哭笑不得,這穆楚還真聽話呢,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還是個聽話的姑娘?

    穆楚嗬嗬笑起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但是山下那些路,我又不知道那人開車去了哪個方向,我走了你找不到我怎麽辦?不過,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剛才發了求救電話,淩承的車子馬上就能到了。”

    肖逆吐了口氣,想著在下山走到市區估計要明天了。

    還好,還好,這裏的電話是有信號的。

    “那瘦子不知道這裏電話有信號嗎?”

    肖逆好奇的問。

    穆楚說,“知道啊,他隻是沒腦子可不是傻子。確認電話有信號後又迴來搶走了電話,是走之前送的電話,跟我說以後找我打官司,我就沒著急打電話出去,我知道你肯定沒事。不過那些年,迴頭你可要還給我,我買辦公樓要很多錢的。”

    肖逆無奈的迴頭看穆楚一眼,兩個人一對視,嗬嗬笑了起來。

    淩承的車子在很遠就像是飛過來的一樣,一路煙塵到了山腳下。

    穆楚跟淩承從山坡上下來,就看到淩承慘白的一張臉上下看兩人。

    “那人呢,人呢?”

    穆楚笑笑,迴頭給肖逆水喝,“走了,別追了,隻是個亡命徒,拿了錢就走了。現在你該想想怎麽找那個車牌號碼。”

    肖逆一口氣喝光了兩瓶水才覺得舒服了點。

    他曝出了車牌號碼,告訴了跟來的周天。

    周天在電腦上隻敲了兩下,就跳出來了對方的信息。

    “程名義。”

    程家的另一個旁支,跟程克是堂親的關係。

    “這個程家的狗東西,是不想活了嗎?”

    淩承氣的要爆炸了。

    穆楚輕輕拍淩承的肩頭,“有事迴家說,我好餓啊,肖逆為了找我跑了兩座山,我們兩個迴去估計能吃進去一頭牛。”

    淩承看兩個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疼的抱著穆楚往車裏鑽。

    “迴家再說!”

    麗麗在家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已經不知道在客廳裏麵走了多少圈。

    終於等到穆楚跟肖逆迴來,這才鬆口氣。

    “姐啊,我的親姐啊,你可迴來了。肖醫生,沒事吧?”

    肖逆是後來才進來的,衝著麗麗搖頭,拍掉了身上的塵土說,“我想能吃點東西再說,不然就真的出事了,我們很餓。”

    “啊,好好好,阿姨,阿姨,我們去做飯。”

    麗麗拉著阿姨進了廚房,麗麗不時的探頭出來聽詳細經過,嚇的幾次把手裏的炒菜用的勺子扔到地上。

    淩承一直沒應聲,隻聽的心裏不是滋味。

    穆楚看淩承臉色,猜測這個混蛋肯定又在吃飛醋。

    她跟肖逆的默契是多年工作合作的結果,跟他是夫妻,也不是說沒有這種默契,但未必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會這麽冷靜。

    穆楚偷偷拍淩承的手。

    淩承衝穆楚表情不自然的笑笑,“那對方就這麽走了?”

    肖逆點頭,對於胖子拿走他名片的事情沒說,更不想交代。

    他是個死要麵子的人,哪怕被大家都看穿他其實也是個還有純真正義的律師,也不想被人看穿。

    “事情就是這樣。那你們現在聯係了程明義嗎?”

    淩承皺眉想了會兒,直接拿了電話,撥通了程明義的電話。

    程明義那邊一直沒接通,過了會兒是程明義自己打來,電話打著,人卻已經進了穆楚的家門。

    “嗬嗬,有些時候,我覺得有些事情還需要當麵說清楚才行,不然被誤會了,那就不好解決了。你好,淩總,你好穆編,肖醫生,我是程明義,程克跟程智甄的堂哥。”

    堂哥?

    程家最大的這一代人早在集裝箱的navi事故上死絕了,最大的就是程克然後就是程智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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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人這一輩都是老來得子,關係複雜。

    可程明義看起來似乎比程克大不了多少。

    程明義笑著看幾個人的臉色,猜出來肯定是不知道他在程家的關係於是簡單的介紹了自己。

    “沒錯,我比程克大,大了六歲。本來在程克成年之前公司是我在接手,但因為程家人的長輩都看好程克,於是我就退了下來。後來程智甄接管公司,我被滯留在國外,最近才迴來。怎麽,還有什麽疑問?”

    肖逆看了程明義一眼,轉身拉了一把穆楚,兩個人就在飯廳吃了起來。

    肖逆是那種生死關頭都能保持優雅的人,所以不像穆楚那樣狼吞虎咽,低頭耐心吃著,偶爾給下次夾菜,然後聽程明義說了這次事件的意圖。

    他不想要肖逆的命,更不想穆楚出事,隻是想做一筆交易,奈何這兩個人肯定不會安靜的見程家的人,所以才叫人綁架了他們。

    程明義笑笑,竟是滿臉慚愧,“要不是我程明義沒錢,我也不會隻出三百萬,可那兩個人放了我鴿子,拿著你們的錢跑了。”

    穆楚笑笑,跟肖逆對視一眼,兩個人繼續吃東西。

    肖逆吃了一碗米飯,喝了一碗湯,還有一些青菜,跟兩塊排骨。

    穆楚則吃了不少,吃的自己肚子鼓起來才覺得舒服的放下筷子。

    肖逆給她倒水喝,雙手捧著水杯子問起了吳明義的來意。

    “你來是道歉的?”

    “啊哈哈……你這麽說,那我還真應該跟你和穆楚道歉了。我來其實是想求助你們。”

    哪有這樣求助人的?

    用不著麗麗發脾氣,這邊淩承已經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沒的談。”

    程明義一怔,僵在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在冬日裏被人敲碎的玻璃,咣當咣當的碎了。

    穆楚低頭沒吭聲,隻想著程明義要求助他們的事情肯定跟程克有關係。

    可程明義這個人到底什麽樣子,又是什麽脾氣,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因為他主動上門道歉就跟他合作了也的確說不過去。

    穆楚叫淩承別發火兒,淩承也不想叫穆楚跟肖逆再在家裏鬧下去,於是帶著程明義出來了。

    肖逆躲在穆楚家的沙發上看資料,穆楚則有些心不在焉。

    肖逆遞給她才審完的資料稿子,“不放心就過去看看,我開車送你。”

    “不是,肖逆,我在想,那個程明義到底是哪一邊的。”

    肖逆低頭認真的想了一下,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的目的是想幫忙,那肯定是對付他們共同的敵人程克了。

    可是對付了程克之後呢,程家的公司還是程家的公司,程明義隻能說是臨時找到了合作的夥伴,並不代表他跟這邊是同一條陣營。

    想到此處,肖逆問穆楚,“你覺得程家的公司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後台已經不管他了,程克還得罪了很多人,在國外混不下去,怕是出國了也很難自足。

    程家人四分五裂,因為早些年事情鬧的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不管是程明義還是程智甄,再加上現在在淩承手上的程意都很難說是正常的合夥人。

    程家人是帶著仇恨出生的,想叫他們徹底消失,那就隻能打垮他們。

    現在正是除掉程家人的大好機會。

    當然了,肖逆如此想也的確做的出來,但整件事跟他並無多大的關係。

    隻是因為穆楚被牽涉其中,肖逆才沒離開,哪怕自己也被拉扯進來深受其害。

    肖逆告訴穆楚,“如果淩承有遠見,我想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正常跟程家人合作,包括程意。”

    穆楚明白肖逆的擔憂,淩承現在怎麽想的她還是很清楚的。

    程家,怕是真的走到盡頭了。

    不過在徹底倒塌之前,勉強掙紮罷了。

    穆楚說,“反正不管淩承決定,你以後也要小心了,程明義能這一次盯上你,就說明還有下一次。”

    肖逆倒是不擔心自己,所有的錢都留給自己的母親,足夠她安享晚年,可穆楚還有個母親跟親弟弟要照顧,比較起來他最擔心的還是穆楚。

    這就不禁叫肖逆生起淩承的氣來。

    於是,肖逆毫不留情麵的給淩承打了電話,直接警告他,“淩承,如果你還有腦子,就做點帶腦子該做的事情,別整天渾渾噩噩,你不想活了就吭聲,別連累別人。”

    淩承被電話裏肖逆這一通不客氣的謾罵求的差點背過氣去,可安靜下來想,這件事肖逆生氣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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