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承跟程意商量,暫時放出這條消息出去,看看程克的反應,順便就給了程克一個兜底。

    程克放過肖逆,他也不會把這份證據交出去。

    程意覺得證據不足,起訴了對自己不利,於是也同意了淩承的安排。

    這樣一來,既保護了肖逆,也安撫住了程克,同時叫程意有了時間跟自由去國外親自調查這件事。

    周天時刻監視程意的行蹤,一來是保護,二來也一直在試探此人是否值得相信。

    周天匯報說,“程克那邊暫時沒什麽動靜,估計也再想辦法,畢竟當年的肇事跟他脫不開關係。背後大佬不幫忙了,程家就是個無足的蜈蚣。倒是……淩總,之前您叫我查的那個麗麗公司的前台,我倒是發現了不對。這個人之前做過牢,好像跟麗麗還都在同一間牢房,後來出來又繼續犯了事,人逃到了國外,做了整容手術,現在跟以前有點差別,不過估計麗麗是沒見過這個人,不然會有印象的,您都說認識了,估計是您去看望麗麗的時候見過?我把他原來的樣子發給你,還有他的資料。我發現他現在的一些信息都是假的,什麽大學生,騙人的,他已經三十歲了,怎麽會上大學呢,也沒通過任何考試,雖然這裏麵有信息顯示他的確是大學生,可……反正不太對,我還沒繼續追查,暫時在等你這邊的下一步行動。”

    “……繼續查,發給我看看。”

    淩承皺了皺眉,捏著手裏的香煙到底沒點燃,隨後扔到了地上,“盡快!”

    杜克坐在咖啡館裏,周圍是節日歡快的音樂。

    馬上就要端午節了。

    他很多年沒迴來了,這一次在這裏常住,要慢慢適應這裏的生活才行。

    程克喝著這裏還算不錯的咖啡,思念著自己在澳洲的生活,腦子裏卻想起了穆楚的樣子。

    那個女人,跟他多年前認識的那個女人真的好像,可其實樣子一點都不同,隻是有著一樣的性格,哪怕是說話的時候的舉手投足都帶有全女友的樣子。

    他深深吸口氣,想到那個已經多年不聯係的女人,到底還是忍不住按下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那邊通了,隻是一直沒有人接。

    他的心跳聲就好像不停跳動的心弦,一點點的撥弄著自己心口上的傷口。

    過了許久,電話就要掛斷的那一刻,通了。

    那便還是熟悉的聲音,隻是電話裏麵又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是個男人,還有孩子的哭鬧。

    “老婆,我還換尿布,你接電話去吧!”

    女人笑了起來,“知道了老公,你小心點,別有弄的一臉尿,哈哈……喂。您好,哪位?”

    杜克的心嘩的一下,碎了。

    好像掉在地上的玻璃杯子,就這樣碎成了殘渣。

    他吃驚的掛了電話。

    就那樣呆呆的瞪著窗戶上自己的影子,身體僵硬了許久。

    很久後,他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腦袋裏麵的嗡響也才漸漸消失。

    很多年不見了,他以為她會兌現當初的承諾,在這裏等他。

    可其實,這全都怪他的自私,離開後再也沒有跟她聯係,才會得到如今的結果。

    他笑笑,無奈的搖頭。

    本來已經曲終人散,說好的永遠不迴頭,真不知道他在期盼什麽。

    杜克紅著眼紅,喝光了最後一口咖啡,付錢後起來走了。

    外麵下了毛毛細雨,撒在身上濕漉漉的,好像進了眼睛,連著心也跟著被打濕了。

    再次迴到酒店,天上已經很晚,他去洗了澡,重新換上了衣服,看外麵的雨已經小了,這才端著相機換上外出的常服繼續拍攝。

    城市的夜晚非常的美,隻是人需要善於發現這裏的美。

    人人都很忙碌,好像不焦急的走,就趕不上前進的方向跟動力。

    他在地鐵站裏隨波逐流,被人流擁擠著進了一個又一個站口,最終茫然的站在一處已經毫無人緣的交通路口上看車來車往,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是要出外景的,可是這一路上他都跟丟了魂一樣的四處亂走。

    杜克不禁失聲笑了起來,看時間已經很晚,不得已打車迴了酒店。

    隔天。

    他發燒了。

    誰想到多少年不生病的人,身體強健的跟鋼鐵的人也會生病。

    但是跟穆楚約好的去看房子,他不能爽約。

    他吃了兩片退燒藥,就昏昏沉沉的出來了。

    外麵陽光很亮,像火一樣刺的人眼睛睜不開。

    杜克坐在出租車裏,腦袋一陣陣亂撞,眼睛也看不清楚東西了。

    等車子一到,他隨便拿出來兩三張紅色鈔票,攥著司機找給他的零錢出來。

    一陣風吹來,似乎好了一些。

    司機大哥擔心他出事,問他需要不需要幫忙。

    杜克隻是迴頭擺擺手,叫司機先走了。

    這裏是跟穆楚約好的地方。

    可是穆楚還沒來。

    他再看時間,竟然提前了兩個小時到了。

    杜克無奈搖搖頭,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來。

    穆楚如約而至,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

    等她終於接到電話才知道,杜克昏睡在咖啡館裏了。

    穆楚跟看房子的中介約好了改天時間來見,直接開車改了方向去了附近的醫院。

    杜克就躺在床上,一張臉因為發燒燒的紅撲撲的,轉頭看穆楚進來,勉強笑了,“真抱歉!”

    穆楚一臉緊張,“人沒事就好,我知道消息就過來了。你的電話忘在咖啡館了,先給你。”

    電話交給杜克,穆楚又出去問醫生杜克的情況,等她迴來才想來路上接了個陌生的電話,“有個女人給你打電話,沒說什麽,我告訴她有時間再打就掛斷了,就是最上麵的那個號碼。”

    杜克好奇的翻看電話,心陡然驚了。

    是她?

    她該是猜到了半夜打電話不說話的人是誰了。

    所以在白天家裏人都不在的情況迴撥,可是他沒接到。

    杜克問穆楚,難掩臉上的緊張,“她說什麽了嗎,問沒問我是誰?”

    穆楚看杜克緊張的樣子好奇的搖頭,但也什麽都沒有問,隻老實交代的說,“就問問是誰打的電話,我是你朋友來醫院還你的電話,你在醫院裏,有事情叫她稍後再打,我別的沒說。”

    杜克心裏好像提了快石頭,攥著電話的手都有些發抖,“那她問你我在哪個醫院了嗎?”

    穆楚搖頭。

    “……我,我知道了。”

    穆楚看杜克緊張,猜著該是認識的什麽重要關係的人,不過跟她也沒關係,是看杜克沒事,就把醫院開的藥遞給了杜克。

    “這裏麵是你這三天吃的藥,別亂吃藥了,這裏不是國外還要分處方不處方的藥,你要看清楚療效再吃。你這是吃藥吃多了才昏迷的。等鹽水打完了我送你迴去,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你要是哪裏不舒服就跟醫生說。”

    杜克哦了一聲,眼睛還盯著電話,很久才想起來跟穆楚道謝。

    “謝謝你。”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好好睡一覺吧,我在這裏等著。”

    穆楚果然坐下來,開了電話,抬頭看鹽水袋子裏麵的藥量,然後低頭擺弄電話。

    今天跟肖逆說了程克的官司,程意那邊已經決定暫時撤訴了,但是穆楚還是不放心臨時跟肖逆對接了一下。兩個人去看了市中心的新辦公室,迴來的路上接到淩承的電話說是下午就迴來了。

    可人還沒電話打過來,該是還在路上。

    穆楚就給淩承發了微信。

    “小子,哪裏呢?”

    淩承正在車裏打瞌睡,昨天晚上跟周天說事情到很晚才睡著,此時困的東倒西歪。

    電話嗡嗡震顫,淩承才醒過來。

    他迴複,“馬上到市內了,你在哪裏?”

    穆楚發了定位給他,“杜克昏迷了,我在醫院陪著,他也沒個朋友什麽的,我這不是很放心。好歹也是我之前代理的客戶,總的負責不是?”

    淩承嗬嗬笑起來。知道穆楚這是怕他吃醋所以在變相的解釋。

    明明心裏都懂,可淩承還是跟穆楚說,“我生氣了,你這樣不顧及我的感受,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好好談談。你單獨陪一個男人在醫院,這叫別人怎麽想,我怎麽想?”

    穆楚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立刻迴複了殺人的刀子的表情,“臭不要臉你,別給我裝模做樣的,你要是真吃醋還跟我迴複信息,早直接殺過來揍人了。老實說,你是不是背後調查杜克了,看你這麽鎮定,還有心情開玩笑,肯定做了調查,你個混蛋!”

    淩承臉色一白,僵在嘴角上的笑容就好像要融化的冰渣子。

    被揭穿了老底,淩承竟然有點害怕了,微信也不知道怎麽迴複了。

    穆楚盯著電話,久久沒等到淩承迴複,就知道這老小子肯定別後想什麽歪腦子呢。

    於是,她又提醒淩承,“等迴家收拾你。”

    淩承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好像半條命都沒了。

    他嘶嘶的吸氣,然後嘿嘿笑起來給穆楚打電話。

    “老婆!”

    “你……閉嘴。”

    穆楚抱著電話起來走到門口接,不給淩承還嘴的機會,給了他一個訓斥。

    “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什麽了?”

    淩承嗬嗬笑了好一陣子,然後轉移了話題,“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少來這套,淩承,迴家少不了一頓打,你給我等著,混蛋!”

    穆楚好像是生氣了,可嘴角上還掛著笑。

    她知道淩承現在就是驚弓之鳥,因為前車之鑒,不得不做好萬千的準備,不光是杜克,怕是身邊所有認識的人都巴不得被他掌握在手裏,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盡管這樣穆楚覺得沒什麽自由,可也沒有辦法的辦法。

    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真誠交心的朋友或者是無意間認識的陌生人就成了要殺害自己的敵人。

    穆楚歎息了一聲,轉身走了迴去。

    杜克已經睡醒了,歪頭看著穆楚一臉幸福的樣子。

    他又想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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