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承聽話的坐在麗麗故意安排的座位上,正好挨著穆楚。

    “麗麗說阿姨請我吃飯,為了感謝我幫忙找房子,其實房子不是特意找的,隻是湊巧了,這不公司最近在清算嗎,一些庫存的房子開始低價處理,然後就……”

    麗麗嗬嗬一笑,理解的衝淩承點頭。

    “淩製片,什麽都別說了,我說給全款,你非要給我做人情弄了個十年無利息的貸款,給我解決老大問題了,來來來,說什麽我得請你喝一口,哎呦,看我,沒買酒。”

    淩承搖搖頭,端著果汁喝了一口。涼絲絲的,衝的腦仁也跟著冰了一下。

    “這個就行,吃吧,別客氣。”

    穆楚還在低頭吃飯,隻聽到淩承說房子的事情眉頭微微擰了一下。

    清算,公司清算。這是有別的準備。

    是變賣子公司,縮減業務,進行大規模的裁員,或者是直接開始變賣股權。

    說明他缺錢。

    三個億對她來說很多很多,多到這筆外債怕是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

    可對於淩氏集團,好幾萬的工人都在等著吃飯。這幾個億就不過是個小數目了。

    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淩製片,工作室實在不行就賣出去吧,我反正去哪裏都能打工。”麗麗喝了口果汁,給淩承建議。

    穆楚猛的抬頭,“做什麽?你的股份是誰給你的,你說賣就賣了?”

    穆楚不高興了。

    工作室是淩承白送他的,股份沒要,可簽字的人卻是麗麗,他就相當於淩北僵這個職位,是個執行的總裁,他給淩承說要賣了工作室,這像話嗎?

    麗麗沒想到穆楚這麽大反應,被嚇了一跳。

    “哎,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胡說,公司是你的嗎?股份也沒有你的,你不過是個簽字的代理人,你給誰的意見?你缺錢嗎?”

    麗麗被穆楚的話懟的腦瓜子嗡嗡響,這句話就是個閑話,但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麽迴事,自己還真沒這個權利說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是淩承給他的,怎麽還能叫人把這些給賣了,憑什麽啊?

    他可沒權利支配。

    麗麗哦了一聲,腦袋耷拉下去,不敢看穆楚生氣的一雙眼睛。

    李豔紅這時候嗬嗬一笑,給穆楚夾菜,“吃飯,要不涼了,這個好吃。淩承,來,吃飯,嗬嗬……吃飯不談工作。”

    淩承見穆楚氣鼓鼓的樣子,心裏心疼,麵上卻表現的什麽沒發生一樣,隻是衝李豔紅點點頭,“阿姨,我自己夠得著。穆楚?吃飯啊,吃飯不談工作,你幹嘛生這麽大的氣?”

    穆楚一怔,“我,我就是……沒事,吃飯吧!麗麗,吃飯。”

    麗麗個厚臉皮的哪裏會生氣,一點事沒有的偷偷給淩承眨眼睛,嘿嘿一聲笑了起來,“吃飯吃飯,淩製片,吃完飯你去我那裏看看文件,我有個東西還沒成型,但對方始終說不達要求,我問了一圈人都沒看出哪裏有問題來。”

    “行!”

    淩承一點頭,衝穆楚看了過去,可這話確是迴答麗麗的。

    穆楚吃飯有些心不在焉,等放下筷子才發現,其實自己也沒吃多少東西,隻顧著扒拉飯碗了。

    等她從桌子上下來,就去端著水果盤子吃了起來。

    淩承跟麗麗說起了工作室上的客戶事情。

    穆楚聽的一個字不落下,細心的發現其實淩承來這裏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真的被李豔紅請過來吃飯的。

    穆楚多看了李豔紅幾眼。

    李豔紅衝她笑笑,坐了過來,手裏是麗麗的褲子,腰帶上有一塊被煙頭燙壞了,李豔紅正一點點的手工縫起來。

    李豔紅手工是不錯的,穆楚早就知道,當年要不是因為她早早跟父親結婚,可能當時就晉升到了工廠做管理。

    但李豔紅的性格,怕是就算不是跟她父親結婚也會跟萬寶庫結婚去了鄉下。

    穆楚沒話說,李豔紅也不知道要說什麽,聽淩承跟麗麗說到開心的地方也跟著嗬嗬一笑。

    過了中午,淩承著急迴去,於是喝光了最後一口果汁站了起來,“我……”

    頭昏,眼前發黑,淩承差一點摔在地上。

    麗麗付了一把,淩承在站穩。

    “淩製片,你……這是多久沒休息了?”

    淩承搖搖頭,“沒事,最近忙。我……”

    咣!

    到底,淩承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麗麗大叫,李豔紅也被嚇的尖叫,穆楚鎮定的幫忙扶著淩承往屋裏走。

    本來想送淩承去醫院,但電話還沒打出去,淩承就迷迷糊糊的給拒絕了。

    “別,有記者,我睡會兒,睡會兒……”

    淩承晃了一下腦袋,始終是沒忍受住困意襲來,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穆楚跟麗麗兩人看的腦袋發緊。

    麗麗擔心的問穆楚,“姐,這不送醫院能行嗎?吃個飯的功夫就昏過去了,這麽著會不會出問題?”

    穆楚使勁皺眉看著淩承,試探了一下額頭,提問正常,人也沒事,真的隻是睡著了。

    “睡會看看怎麽樣,一個小時後我叫他看看,不行去醫院。”

    穆楚知道記者在外麵跟著已意味著什麽,現在淩承行蹤肯定被程智甄那邊的記者都看在眼裏,隻要發現一點不對就會有波濤一樣的後果襲來。

    穆楚不想出錯。

    麗麗哦了一聲,可不敢走遠,就坐在床邊上盯著。

    發現淩承唿吸不對了,會立刻扛著人去醫院。

    一個小時平常來說很漫長,可此時對於他們三個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

    穆楚悄悄湊過去,叫淩承的名字。

    “淩承?”

    淩承沒反應,仍然唿吸勻稱,似乎睡的還不錯。

    穆楚又叫他,“淩承?公司要開會了,你電話響了很久了。”

    淩承眉頭一皺,瞬間驚醒了。

    他躺在枕頭上,仰頭望著天花板,許久才迴過神來,轉頭看了一下周圍。

    穆楚就在他耳邊,麗麗站在門口,李豔紅攥著毛巾在不遠處,三個人都緊張的一張臉。

    “……我,我沒事,我要迴公司了。”

    淩承要坐起來,被穆楚一把給按住了。

    “再睡會,我剛才給你助理打電話了,說你在這邊有點事情要忙,估計晚會會到,他說公司開會在下午四點,還早呢,你再睡會兒,不著急。”

    穆楚看一眼時間,算計著等三點多一點叫醒他,現在也才一點多點。

    “……我,我就是……”

    淩承困的睜不開眼睛,挑眉望著穆楚的臉,望著望著,眼睛漸漸閉了起來。

    “……哎。”

    穆楚鬆了口氣,從房間裏麵退出來,“走吧,待會叫醒他。”

    麗麗點點頭,最後又望過去了,見淩承果然又睡著了才關上了房門。

    房間在深處,房門一關,仿佛跟外麵與世隔絕了,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淩承沉沉的睡著,夢裏似乎有人在走動,可實在看不清楚是誰,隻聽到了穆楚的聲音,很輕很柔。

    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夢到穆楚了。

    淩承覺得非常滿足的笑了起來,伸手一抓,穆楚就坐在了自己的懷裏……

    穆楚問了麗麗公司的事情。

    麗麗知道的不多,但是他知道淩北僵的電話,於是經過穆楚的允許給淩北僵打了電話做了解。

    淩北僵知道淩承昨天一晚上沒睡,出事是必然的,沒多少意外,隻說穆楚做的對。

    於是告訴穆楚,“幾天連軸轉,工廠之前想解決也都做了更改的協議,但是時間太緊了,錢太少,杯水車薪,勉強維持。他打算清算出來兩個子公司出來賣了股份,這樣一來,公司股份會縮水,股票肯定下跌,這也是必然的。不過忙的時候才剛剛開始。叫他暫時睡會兒也行,下午的會別來了,沒什麽大事,就是清算的結果,我會叫秘書做好記錄到時候發到他郵箱。”

    穆楚聽完了淩北僵的敘述,隻簡單一句話,似乎也沒多少事情可做。

    可這裏麵多少細節都是淩承一個人在把關,就好像一本幾百萬字的書,要在裏麵重新整理編排出錯別字出來再裝修,從一開始的校隊到後來的出版都是一個人在做,這龐大的工作量就有些多了。

    穆楚掛了電話,有些心情複雜。

    麗麗幫李豔紅收拾了碗筷,又陪著李豔紅去樓下散步了一圈迴來,這時候才下午四點鍾。

    淩承還在睡,穆楚則抱著筆記本看了一個下午的案例。

    她既然想把律所做大,就必須多接觸不一樣的官司,像是一開始入學的那樣,研究起了以前懶得看的官司案例分析。

    等到吃了晚飯的時候,淩承自己睡醒起來了。

    穆楚正著電腦在看資料,認真的樣子像是腦袋都要戳進電腦裏了。

    麗麗跟李豔紅在廚房忙著,包餃子,兩個人有說有笑。

    淩承開了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

    其實這個畫麵以前沒離婚的時候經常出現,隻是……那時候身在福中不知福。

    穆楚抬頭,皺著眉頭思考的樣子順便就舒展開了,“睡好了?”

    淩承笑笑,“還行,我去洗把臉。”

    穆楚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那邊,新的冒進在袋子裏,是你助理送來的,說是你晚上有個就會要參加,衣服也在裏麵。”

    淩承遲疑了一下,想了會兒才確認的確有這件事,但不是已經決定不去了?

    “知道了。”

    淩承洗漱出來,一邊出來一邊擦臉。

    腦袋伸過來看穆楚電腦上的內容,好奇問,“看什麽?”

    穆楚被嚇了一跳,轉頭過來。

    淩承挨她很近,沒想到穆楚突然轉頭,兩人就這樣,嘴巴擦著嘴巴,碰了一下。

    動作很輕,很快,可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皮膚的接觸。

    穆楚嚇了一跳,順便像是被嚇到了烏龜縮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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