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拿到我們家以前的東西,就能拿到其餘被你銷毀的東西。你以為我們隱藏的好,就不會被人發現了嗎?當初,你為什麽,為什麽不徹底殺了那個周天?”

    程克有些心涼,笑著看程智甄,那笑容卻是冷冰冰的,直刺的程智甄渾身都疼痛起來。

    “弄死了周天,你我都脫不開關係。光是一個班修出事,你已經開始埋怨我。程智甄,別忘了,你始終都是程家人。沒錯,我是做了點事情威脅你,無非隻是想克製你,你以為我真的想要程家的東西嗎?你真是……被愛情衝昏了腦子。淩承隻在你麵前說了那麽一句話,你便迴頭猜疑我,嗬嗬……試問,程智甄,在你身邊,還有誰能真正對你好?是淩承還是我?你能脅迫淩承,是誰在幫你?現在知道叫我做事情幹脆點,之前你是怎麽婦人之仁的?”

    “……我,我,……我不知道。”

    程智甄急了,到底誰是真的好,她也有些糊塗了。

    是自己深愛的淩承,還是身邊這個一心要控製她的程克呢?

    似乎,都不是。

    穆楚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了,淩承還是不允許她出院。

    穆楚也納悶,自己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才到這裏就病了。

    肖逆知道後也打了電話過來,掛斷電話之前,叫她去看今天的新聞。

    穆楚盯著電話看了許久,始終有些不敢相信。

    無數種想法從腦子裏麵冒出來,許多猜測像是洪水猛獸,把她淹沒了。

    可穆楚在麵對淩承的時候,終究是無法問出口的。

    她怕,怕自己的一個沒堅持住,繼續沒骨氣的跟淩承在一起了。

    淩承出去後,晚上才來醫院接她。

    穆楚迴了酒店的第一件事去見了客戶。

    意外的,今天跟著她代理的女方一起來的還有昨天見過麵的趙總。

    趙總似乎很開心,見到穆楚後一直是笑的。

    穆楚簡單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後把之前寫好的資料給對方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簽字,就打算收拾東西迴去過年了。

    趙總笑嗬嗬的要邀請穆楚去吃飯。

    穆楚這邊才拒絕,淩承帶著人進來了。

    趙總楞了一下,“沈總?”

    “沒想到我的夫人的客戶是趙總啊。”淩承笑著,從外麵走進來,眼睛上的笑容就沒放下。

    穆楚有些不舒服的皺眉,聽淩承這一聲夫人,叫的渾身不自在。

    “這……啊,原來如此,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呢,嗬嗬……”

    趙總嗬嗬一笑,立刻掩去了臉上的尷尬,借著還有別的事情的機會直接走了。

    穆楚盯著門口的方向,深深歎息了一聲,挑眉打量麵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淩承一眼,無奈的很。

    “你到底想幹嘛啊?”

    “這個人什麽心思你該看出來了,我隻是突然撞見,幫你解圍,並沒有任何意圖。”

    淩承撇的幹幹淨淨,叫穆楚想找理由說他點什麽都沒辦法。

    “就算是吧。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晚上就迴去了,明天是新年了,想在家好好睡一覺。”

    穆楚家裏已經這樣子,之前麗麗不在家,她跟淩承結婚那會兒也沒正兒八經過新年,離婚後的第一年,穆楚更沒心思過什麽新年。

    反正隻放假幾天,她想借此機會在家好好睡覺,休息休息。

    才剛剛大病初愈,渾身都軟綿綿的,穆楚更懶得外出了。

    尤其,此時見到淩承滿麵春光的樣子,特別十分排斥跟他碰麵。

    還以為淩承會繼續跟她一起迴去。

    這會兒淩承就直接給撇開了關係。

    “為了防止你胡思亂想,我等一等再迴去。”

    穆楚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提了資料就要走。

    淩承突然想到什麽,話到嘴邊猶豫了會兒,想著還是不說的好,但看穆楚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擔憂。

    到底,他還是出口叫住了穆楚。

    “穆楚?”

    “嗯?”

    穆楚迴頭,納悶的看過去。

    “嗬嗬,新年快樂。”

    穆楚點點頭,也迴了一句,“同樂。”

    晚上,穆楚收拾好了東西,是淩承的助理送她上的飛機。

    飛機票自然是頭等艙,舒服的叫人進來就想睡覺。

    腦袋一歪,果然睡著了。

    等她睜開眼睛,飛機馬上就到了。

    穆楚迴頭看了一圈,都是陌生人,還有兩個位置是空著的。

    她沒看到淩承,更沒看到任何熟悉的麵孔。

    是失望還是什麽,自己也說不清楚。

    “哎!”

    飛機一落地,穆楚才覺得自己是一隻被人戳壞後漏氣的皮球,冒了一身的冷汗,腦袋都還是昏昏沉沉的。

    出了飛機場,等了幾分鍾,總算看到了熟悉的車子。

    不想,跟著肖逆身邊的除了麗麗,還有肖順。

    “我是路過。”

    肖順自己說。

    穆楚衝他點點頭,伸手問好,“新年好。”

    “哎,明年才是新年呢,嗬嗬,不過……新年好。一起吧,你的車子坐不下,上我的車子,順便,想跟你說一件事,是……律所的事情。”

    看肖順神秘的樣子,穆楚倒是沒拒絕。

    但肖逆開車來,不能跟著穆楚一起走。

    “肖醫生也一起吧,你的車子我叫我的助理開著走,是有關你們律所的一些消息。上次的官司,不是還沒收尾?我這裏有些東西要給你們看。”

    肖逆皺了皺眉,看向穆楚。

    穆楚也不知道是什麽,隻是衝肖逆搖搖頭,“一起吧!”

    車上。

    肖順給了穆楚一份文件,隻有兩頁。

    穆楚看完,眉頭一直沒有展開。

    肖逆反倒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上次因為公司擴建的事情,遭到了很久之前的一樁案子影響,差一點被吊銷律師執照。

    後來班老出麵,幫忙找到了那個人的罪證,這才脫險。

    現在,這份罪證就在肖順的手上。

    “這個東西拿到不容易。我知道肖醫生肯定見過了,但是穆編還沒瞧見過吧去?”

    穆楚深深吸口氣,覺得胸口悶的厲害。

    這個文件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當時李德謙背後做假賬的證據是班老送來的,這裏麵很多東西都隻有內部人可以看到。

    當時因為這個文件,穆楚幾度去給班老當說客。

    現在看來,這個東西……竟然是假的。

    穆楚盯著肖逆的表情看了會兒,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但穆楚什麽都沒說。

    肖順卻笑著說,“我知道這個很驚訝,但……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份報表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你們也知道我的本專業就是個會計嗎,對數字很敏感,做了那麽多年,對賬目這些東西還是很了解的。這個東西現在能到我這裏,就能到別人的手裏,所以……肖醫生,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危險嗎?”

    肖逆拿了對方給的假證據,把自己的死對頭李德謙給按倒了。

    這件事要是被人公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換做旁人,肯定已經開始緊張了。

    肖逆卻始終沒什麽在意的樣子。

    穆楚接話過頭,問肖順,“你拿到之後呢,給我們看,是什麽意思?我不會追問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但……肖總,您到底什麽意思?”

    肖順搖搖頭,看穆楚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十分失落。

    “就是想提醒你們,該小心一些,凡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肖逆深看一眼肖順,給穆楚眨眼。

    兩人合作多年,穆楚一下子便知道了肖逆的意圖,瞧著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來,“這樣吧,這個東西你暫時收著,我們正好在這邊有點急事要處理,等迴頭我跟你聯係。”

    穆楚拽了一下肖逆的袖子,推了車門就要走。

    肖順沒想到穆楚這樣子不在意,反過來變成他緊張了。

    “穆楚,你……”

    “肖總,或許你是想提醒我們什麽,但現在這個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先走了。肖逆,先走,我帶你去見個人。”

    肖逆跟肖順點點頭,乖順的像是穆楚的小跟班,什麽話都沒留下,提了包也下了車子。

    肖順看著空下來的兩個車座的位置,擰了眉頭。

    望兩個人走遠了,他才把資料放起來。

    身後,助理低聲問肖順,“肖總,這兩人什麽意思?我怎麽覺得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呢?”

    “嗬嗬,是不在乎,還是很在乎?”

    肖順冷笑了一聲,資料伸出來,遞給助理,交代他,“迴去複印兩份,這份原版暫時先放起來。”

    “好!”

    穆楚拉著肖逆在附近一家餐廳坐了下來。

    屁股才占到凳子上,肖逆的許多疑問就崩了出來。

    “肖順到底想做什麽,他拿到這份資料對他有什麽好處,威脅我們還是想敲詐,利用還是想得到什麽?穆楚,你覺得呢?”

    穆楚沒想到剛才還鎮定的肖逆,這會兒倒是緊張了,忍不住笑起來,打趣他,“還以為你多鎮定,也知道著急了?”

    “別鬧了,這很重要。”肖逆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緊張。

    穆楚哦了一聲,嘻嘻笑。

    “傻瓜!”肖逆無奈的搖搖頭,寵溺一樣去扯她的鼻子,這話頭就立刻給換了,“病好了?”

    “我就是小病。那,你真的覺得肖順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

    肖逆也不敢肯定,但可以確定一件事,肖順這個人,肯定來者不善。

    “你提防著點這種人沒錯的。”

    “我知道,所以這部早早的就跑了出來。哎,我好餓,先填飽肚子,然後去你公司,我們好好研究一下。”

    ……

    還在出差沒迴來的淩承,跟趙總吃了飯才分開。

    迴到酒店後,他第一時間迴程智甄的電話。

    程智甄接了電話,竟然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

    除了工作,這是第一次她接到淩承主動打來的私人電話。

    程智甄一度以為這是錯覺。

    呆愣了幾秒鍾,她才把有些沉重的思緒給從遠方撤迴來,有些無奈的問,“淩承,你當我是個人,行嗎?”

    淩承被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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