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在床上翻了個身,漏出自己才塗了沒多久指甲油的腳丫,白白嫩嫩,在燈光下,好像閃著光的,好看極了。

    聽到肖逆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心裏發虛的空了。

    她滿足的笑起來。

    穆楚突然在想,如果真的能跟肖逆談戀愛,其實也不錯。

    但是,這個想法在才冒出來那一刻,就被她狠狠的給卡斷了。

    好像這個想法特別的不切實際,又帶著點的毛骨悚然,不禁一個機靈。

    “肖逆,我困了!”穆楚突然說。

    肖逆還在想如何開口說過去陪著她,或者兩個人繼續深夜看電影,吃零食。

    哪知道,這個想法就在有一次冒出頭的那一刻被穆楚給無情的鏟除了。

    “……那你早點睡,別玩電腦了。”

    穆楚做了虧心事一樣的立刻掛了電話。

    她盯著天花板,反複思考剛才自己心裏這種奇怪的心裏變化,但始終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真的找個男人過度自己失去淩承的傷心,這個男人絕對不該是肖逆。

    這種找人替身的缺德事兒她做不出來,也絕對不想傷害真正對她好的人,尤其是肖逆。

    “哎……”

    無盡的黑夜裏,寂靜無聲的房間中久久迴蕩著穆楚無奈的歎息。

    快天亮的時候,她終於能睡了一小會兒,到底還是被吵鬧的鬧鍾給叫起來。

    這一天忙的她幾乎忘了自己已經好幾天不曾好好睡覺。

    下班後,又去了醫院。

    麗麗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姐,那邊的房子退了,我想自己單獨租一個住,我就不去你那邊住了。”

    穆楚還想照顧好麗麗的,但是麗麗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兩人住一起也的確不是很方便。

    “麗麗,你打算自己住也行,但是……家裏這地方大,我本來買的大房子就是想我們一起住的,真想好了自己單獨住嗎?”

    麗麗也有些猶豫了。

    一來手頭緊張,全都透了學習班了,吃飯都省吃儉用。

    再來,穆楚那邊交通方便,房子也大,單獨給了他三個房間用自己學習做手工用,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了。

    其實麗麗也沒像別的人那樣非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隻是不想自己現在做的事情被穆楚發現。

    他已經在淩承的工作室做了小半個月了,成績還不錯,現在客戶躲起來,不再聯係淩承而是直接聯係他。

    麗麗總要應酬,出去見客戶,真擔心被穆楚發現了。

    那個淩承,在他心裏還是自己的淩製片,而不是淩氏集團的什麽淩總。

    麗麗嘿嘿一笑,“其實我沒特別想,最近手頭有點緊張。”

    “省著點花啊,那你搬來跟我住吧,放在太大了,我自己住也不是很安心。”

    “那等我手頭寬裕了再搬吧,我晚上就迴去啊,等我吃飯。”

    “成。哎……麗麗,你聽說了嗎?”

    穆楚想跟麗麗說李玉紅住院的事兒,可聽著麗麗那邊著急說,“姐,我上課去了,不是急事吧?”

    “不是,去吧,晚上再說。”

    掛了電話,穆楚把車子掉了個頭,直接開去了醫院。

    李玉紅今天起色不錯,有吃有喝,人也精神了不少。

    坐在旁邊,穆楚低頭給她打蘋果皮,一直沒說話。

    李玉紅滿肚子的話想說,又不是敢開口。

    “想說什麽就說吧?又想迴去找他了?”

    “不是。”

    李玉紅有心想去找萬寶庫,可實在怕被那個人給打死了。

    她知道自己離不開男人,但在經過這件事後知道,其實她更怕死。

    男人可不是隻有萬寶庫那麽一個,她現在最缺的也不是男人,而是錢跟房子住。

    “我,迴去住。”李玉紅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穆楚也沒驚訝,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

    李玉紅這輩子都在為自己著想,哪怕生了孩子也從沒想過真正的為了孩子著想過。

    她自私自利,又愛慕虛榮,膽小怕事,不出頭不成事。

    所以才叫穆楚很早懂事承擔家務,穆楚很累,也實在沒辦法。

    如果這能選擇父母,她寧願不出生,也絕對不會要這樣一個母親。

    “迴去後呢,等你養好了身子,身上錢多了,然後還去找萬寶庫嗎?”

    穆楚可不相信李玉紅的鬼話。

    她耳根子軟,求其喜歡聽從萬寶庫的話,迴頭見了那人,給她吹吹耳邊風,再拎著大包小包資料去告她,她可就真的頭大了。

    事情不棘手,可實在難聽。

    穆楚在綠世界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被人拎出來說是個不孝順的混賬,不管真假,名聲也不好。

    “我,我不去他那,不複婚了。”

    李玉紅磕磕巴巴的表達自己的心裏想法,很想表決一下自己的真心,可左右想了一陣子,腦子還是一陣的空白。

    “我嘴巴笨,不會說什麽好聽的。可我知道誰對我好。”

    穆楚哼了一聲,幾乎不給李玉紅繼續給她戴高帽的機會。

    “誰對你好呢,自己知道就行,別說出來。反正我不願意聽。”

    穆楚皺緊了眉頭,打好了皮的蘋果沒給她,而是放在了桌子邊上,擦了手,起來繞著床走走了起來。

    她坐不住,經常坐辦公室的人,咬斷悲痛,有機會就起來走走。

    穆楚說,“你想好了也行,但我可要提醒你,搬迴來住是有條件的。”

    李玉紅嗬嗬一笑,根本不在乎穆楚的條件,“我都聽你的。”

    “別把話說的那麽早,等我說完你再做決定。”

    李玉紅楞了一下,看穆楚的臉,有些心理敲鼓。

    她好像感覺到,穆楚的條件不是很好滿足。

    “一……”穆楚指頭豎起來,直視李玉紅的眼睛,“你迴去後,跟我們住在一起,我新買了房子。你可以不做飯不做家務,我也不會要求你做這些,我會請鍾點工,你隻管在家裏做你的母親就行。”

    李玉紅笑眯眯的,點點頭。

    “二,迴去後我會交給你一個文件,你必須簽字。裏麵我會寫明每個月給你多少零花錢,我不會計較這些錢你花去了哪裏,攢著也可以,反正我不會過問。但是……這筆錢如果我發現你給了不是家裏人之外的人花了,我會把之前給你的錢三倍的要迴來。你沒錢,那好,離開我的房子。”

    “三……”穆楚不看李玉紅吃驚的一張表情,繼續說,“你離開後,繼續可以告我遺棄你,但你必須想好,真要打官司,最後你不但什麽都得不到,我還會把你送到養老院,這樣你沒了自由,更沒錢,我也不會去看你。從此,你我的關係,也就這樣了。”

    “四,萬寶庫那個人我不喜歡,你如果真的還是忘不掉,那好,我放你走,給你一筆錢,你們愛去哪裏去哪裏,是生是死,都跟我和麗麗沒關係。你如果還繼續告我,別怪我不客氣了。拿了我的錢,還告我,我會把萬寶庫的事情全部公之於眾,最後看看是誰難看。怕是你連去養老院的錢都沒有。”

    “五……你必須……”

    穆楚頓了頓,這句話仿佛有千斤重,壓在心頭上,如何都翻滾不出來一樣,叫她唿吸苦難,不自覺開始渾身顫栗。

    李玉紅早聽的這幾個條件,渾身冒汗,臉色蒼白的盯著穆楚不敢大聲出氣。

    穆楚鎮定了好一陣子,才一字一頓,“必須把當年逼死我父親的經過親筆寫出來,然後簽字承認你害死了我父親!”

    “哄!”像是雷動的山,一瞬間從李玉紅的腦子裏炸開了。

    她震驚的雙眼放大,手臂麻木僵硬,跟著眼前黑了一片,半晌才說,“我,我沒害死你爸爸。可……”

    穆楚卻冷斥,“可間接害死他的是不是你?”

    穆楚從醫院出來後,沒去律所,而是在附近的小吃店裏坐了下來。

    她想到父親死的淒慘,就會不受控製的渾身顫栗。

    父親死了,死在自己最近,最信任的人手上。

    她接受不了。

    穆楚很想給死去的父親一個交代,可她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了,隻有穆家人還在。

    大伯一家子怕是也折騰不出來什麽東西,現在那個家就是個破敗不堪勉強維持的家庭。

    現在唯一的希望,看到母親能親自跪在父親的墳前,承認自己的罪行。

    穆楚想,這樣會叫自己也好過一些吧?

    但,李玉紅卻始終不承認。

    剛才醫院李玉紅極力辯解不承認的表情,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刻印在她的心口上。

    “我沒有!”三個字就是那樣無情的落了下去,叫她快要平複的心情又焦躁不安了起來。

    穆楚深深吸口氣,喝光了麵前不知道什麽味道的羊湯,付了錢從裏麵出來。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下了大雪,滿地的白,在燈光下,竟有些炫的人睜不開眼睛。

    馬上就過年了。

    更遠處,傳來一陣陣的炮竹聲響,滿大街都是紅燈彩燈,處處透著喧鬧繁華。

    這一切,竟然跟她隔開了一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她走在街邊上,抬頭,便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穆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的家,隻開了房間的燈。抱著雙腿靠在沙發邊上,抬頭盯著跳動雪花的電話屏幕。

    她腦子很亂,好像被人用錘子狠狠的砸了好久,痛的早已經麻木了。

    “哎!”

    穆楚深深歎息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今天因為去醫院耽誤了迴辦公室拿資料的時間。

    她帶電話律所,那邊還真的有人在值班,接電話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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