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後退了半步,“我跟吳總說點事,你們先走。”

    吳峰一聽,雙眼都跟點了燈一樣,刷的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是是是,上次說的公司的明細報表還沒談完呢,嗬嗬,你們先走,可可你先留下來。”

    吳峰狗腿子一樣走過來,輕輕扯住了素珍的衣服袖子,拽著她不撒手。

    穆楚迴頭跟素珍挑眉疑問,“真的?”

    素珍給她眨眼睛,“迴頭我們再聚,再見嘍!”

    “碰!”

    素珍關了門,徹底的斷了穆楚接下來的詢問。

    穆楚無奈的輕輕歎息了一聲,側目看身邊站著好像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一樣的淩承,知道自己這是又被算計了。

    想拒絕也來不及,隻好答應了,但她提醒淩承,“別多心,我隻是搭個順風車。”

    “知道,知道。我不會多想,嗬嗬……我哪裏是會多想的人的。”

    淩承的心,開了花了。

    兩個人上了車子,淩承開始了話匣子。

    先問穆楚鄒明的案子,跟著問她律所的情況。然後問起了李玉紅的情況。

    “要告我們,告吧,現在找到律師了,聽說是以前程家公司的代理律所,律師函也送到了我們手上,等著開庭。”

    “真要打官司,很好處理嗎?”淩承蹙眉頭,想到程智甄前任代理律所,就覺得這件事不是很幹淨。

    “沒事,不影響什麽,我家裏那點事兒也不怕別人知道,你前邊拐一下,我去路邊買點東西。”

    淩承抬頭看一眼,拐角處是賣燕麥粥的。

    想起來穆楚才吃了一塊韭菜餅,茶葉蛋還沒來記得吃就放下了。

    “就在這邊停下來,我們吃了再走,我也沒吃飽。”淩承早吃飽了,隻是不想穆楚餓肚子。

    她有胃病,餓了會犯胃病的。

    穆楚以前的包裏經常放著一盒胃藥,吃沒了也沒時間存下來,後來淩承跟公司聯係好了,定期給穆楚送胃藥,這樣才叫穆楚的胃病沒再犯病過。

    忙起來不是不吃飯,是沒時間吃,吃飯費時間,可吃藥就是一抬手的事兒。

    後來離婚,這家的藥廠也跟淩承這邊沒了聯係。

    廣告也斷了來往。

    所以,藥盒子早空了。

    穆楚忍了忍,還是疼的腦袋上一層細細的汗珠子了。

    “胃痛?”淩承問。

    “還好。就是……最近吃飯不及時,你等我一下,我去對麵藥房買藥迴來。”

    “我去,坐著,我去!”

    淩承按住她,拉高了手刹,開門就下了車子。

    外邊風很大,迎麵的空氣裏夾雜著一股子火藥的味道。

    年關是嚴禁燃放煙火的,但還是有些人借著機會多放幾根炮竹,風吹過來,味道也跟著漂過來。

    淩承不看來往車輛,衝進了藥店,買了五盒穆楚常吃也最好用的藥丸。

    等他提著藥丸出來,路邊麵等車的時候,雙腳就有些移動不了了。

    肖逆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車子橫在了中央,是一個黑色的藥箱子,從車窗子裏送進去,跟穆楚擺擺手,不顧車子後麵狂按車笛,還在跟穆楚嘮叨。

    淩承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衝上去踢碎肖逆車玻璃的衝動。

    不道德的混蛋,擋在路中央算怎麽迴事?

    他生氣的擰高了眉心,低頭看手裏的胃藥,一生氣,扔進了垃圾桶。

    等淩承迴來,穆楚已經吃了胃藥好了不少。

    她看淩承被風吹紅的鼻子,遞給他自己的暖手寶,“凍著了吧?是不是藥店沒的賣?沒有就別買了,我這裏還有一顆剛才吃了。你還去了很多家嗎?”

    “……沒,沒事,我不冷。反正都停這了,吃了早飯再走?”

    淩承故意看不到穆楚放在腳邊的藥箱子,心裏跟生了釘子一樣的難受。

    “時間不早了,但……還是進去看看?你不是也沒吃飽?”穆楚想淩承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早餐幾乎是吃不上的,難得能叫他吃個熱乎的,不如就陪著一起進去看看。

    “你要是著急就不用了,走吧!”

    手刹放下,一腳油門轟出去,淩承的車子打了個轉,飛速的離開了。

    穆楚看淩承臉不是臉,皮不是皮的樣子,好像生氣了。

    換做從前她肯定追著問出來,但此時……

    穆楚當做沒看出來的什麽都沒說。

    她腳有些麻的換了個姿勢,踢到了腳邊上的藥箱子,把箱子往邊上挪了一下。

    淩承餘光掃過,鼻孔冒火,唿唿的兩道,直衝腦門。

    穆楚嘮叨了一句,“這麽要緊的東西,幹嘛這會兒才送來呢?真是……淩承,你要是方便的話,送我到地鐵門口好了,怕你待會去公司趕不上時間。”

    “……嗯。”

    淩承點點頭,踩了刹車,前邊趕上紅燈正在讀秒。

    可此時是上林高峰期,紅燈跳轉了沒多久,車子才往前開幾步又停了下來。

    漫長的等待,叫人的心都熬成了幹了。

    穆楚著急的看看時間,又伸長了脖子看前邊的路況。

    “哎,肖逆那邊還在等我呢。淩承,要不我去做地鐵了,走著過去也才十幾分鍾的。”

    “……嗯。”

    得到迴應的穆楚拎起箱子跟包就下了車,招唿沒時間打一下,就不見了影子。

    淩承隻是生氣的稍微轉頭一會兒,再迴頭追著看過去,早找不到穆楚的背影了。

    他特別失望的歎息了一聲,看著副駕駛的座位上真皮的座位正慢慢恢複原來的樣子,有些不甘心的伸手按了兩下。

    上麵還有穆楚的溫度,隻是,這裏早沒了穆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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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楚趕時間去律所,資料放下又從律所出來去了醫院予肖逆迴合。她也不知道肖逆給她的是什麽,隻說在醫院碰麵。

    到了我醫院穆楚才知道,這箱子裏麵是給周天的手臂小骨頭,用3d打印機製作出來的假肢。

    但因為龍川的飛機晚點,這個先送了過來,人卻還沒到。

    當時肖逆要過去找淩承版權官司的當事人,那邊突然想要和解,肖逆在樓上遇到了淩承的車子,以為遇到了淩承,不想裏麵坐著的竟然是穆楚,兩個人這才講好分開行動。

    穆楚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開始了。

    為了給周天安裝最先進的假骨骼,必須趕在他皮膚愈合之前進行。

    龍川擔心自己因為飛機延誤耽誤手術,於是提前利用當地的快速運輸把這麽寶貴的東西發了過來。

    之前淩承電話關機,龍川聯係不上他,隻好跟之前聯係的肖逆取得聯絡。

    手術很順利,穆楚看著縫合好的傷口,心裏不由得抽搐。

    周天的手臂如果沒有安裝進價值骨骼,怕是真的以後都不能碰電腦了。

    白嫩的手臂上留下可怕的疤痕,就像是兩條啃食手臂的黑色爬蟲,曲曲彎彎的,早看不出原來手臂的樣子。

    這次周天醒來的比較早,跟穆楚說了當時的情況,穆楚就帶著證詞離開了。

    穆楚才走,淩承帶著才下飛機的龍川以及他帶來的醫療團隊來了。

    淩承看著地上放著的藥箱子,納悶的蹙眉。

    “這個東西很常見嗎?”

    龍川搖搖頭,不知道淩承這話什麽意思,“不懂你問的什麽。我跟你說一下周天的情況,我晚上就要飛迴去,我們還有個課題要研究呢。”

    “……嗯。走吧,去外邊說。周天你先躺好,我馬上迴來。”

    送走了龍川淩承就著急迴來了。

    他問了周天當時的情況。

    周天說了三四遍,但每次都能想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

    這次低頭琢磨了會兒問淩承,“我怎麽覺得那輛車很熟悉呢,沈總記得不記得有人喜歡開被改裝過的車子,就是……那種,哎,對,外麵這樣。”

    外麵北風唿嘯,嚴寒刺骨,像是刀子一樣的風吹到人的臉上能剮蹭掉一層皮。

    淩承站在窗戶邊上看了會兒,樓下的車子飛揚跋扈的四個輪子都能飛起來,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可可怕的唿嘯依舊如雷鳴一樣傳遍整個城市。

    淩承看了會兒,問周天,“跟你一起出事的車子不是這種。也沒經過改裝,你為什麽會懷疑是這樣的車子?沒記錯嗎?”

    周天搖頭,非常肯定,“沒記錯,就是這種的,當時那車子車速非常快,我肯定沒記錯,但為什麽……你說跟我肇事的車子不是這種?”

    “……”

    淩承也納悶,迴頭緊張的看著周天,他這兩天昏迷,手術也進行了兩次,手臂上繃著的紗布就像是纏住了粽子的粽子葉。

    半晌,淩承才說,“我叫人查一查。還有你的電腦……”

    “哎,電腦估計是碎了,裏麵的資料倒是能找出來。不知道現在還能找到嗎?”

    淩承搖頭,“沒有電腦。”

    “啊?”

    周天大驚。

    這兩天迷迷糊糊睡著,醒過來的時間很少,今天才能真正跟人正常交流,之前被人詢問了好幾次事情經過也都說的東一塊西一塊,可始終沒有人問他電腦的事情,他以為電腦還沒丟,或者隻是損壞。

    “丟了?”周天第一個想法,電腦被人拿走了。

    “電腦不值錢,裏麵的資料卻很重要。”淩承提醒他。

    順手牽羊的人不少,可真正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牽走了電腦的人其實也不太多。

    事發在才出飛機場的一條山路上,周圍都是碎石,來往的車子也大多都是路過機場或者是迴市內的,計程車之間司機是都認識的,當吃不可能出現偷偷拿走的情況。

    淩承又告訴他,“當時路況還算可以,不過正好是監控檢測不到的地方。”

    周天的心刷的一下,涼了。

    他跟著淩承工作這段時間,知道的事情最多,也知道丟了電腦意味著什麽。

    周天說,“我真沒發現有人跟蹤我。如果這個人是專門等著我迴來開車撞我,那就是故意要我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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