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一走,穆楚提著的一口氣才吐出來。

    誠然,她在為自己提了口氣,別了把汗。

    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最近會變化這麽詭異,竟然打斷了對方律師的話,甚至帶著情緒來談公事。

    桃子看出來穆楚不太對,緊張的問,“穆編,沒事吧?最近還沒休息過來嗎,要不我送您先迴去?”

    穆楚搖搖頭,叫司機送桃子先迴去,自己則繼續坐著。

    酒店是個好酒店,就是人太少了,周圍都沒什麽人。

    穆楚喝光了茶水,叫人炒了兩個小菜送過來。

    她也沒什麽胃口,就是不想早點迴家,也不想吃東西,就這麽幹坐著。

    穆楚在一點點的清算自己的繁雜。

    她不斷的在告訴自己,要盡快變成從前那個果敢專業的自己,而不是處處帶著情緒,像個無用的白蓮花。

    理智似乎早被她不斷跳動的感性給打敗了,正搖旗呐喊,慶祝自己的勝利。

    可以說,淩承的再婚對她傷害太大。

    但是,這是事實,不得不接受,也隻能接受,必須接受。

    到了晚上十點多,穆楚才勉強吃了一小口早涼透的炒菜,結賬從酒店裏出來。

    司機早下班了,車子被開走了,穆楚望著外麵白花花的街道,伸手招來了計程車,打車迴去。

    路上,計程車突然停了下來。

    “穆編,有人想見見您。”

    穆楚這才抬頭看清楚車子,這那裏是出租車,明明是高檔的私家車,這車子她還認識。

    “程智甄這麽閑的嗎,見我做什麽?”

    說著,穆楚開了車門,自己下來了。

    這裏不是荒郊野外,但周圍也很安靜。

    車子沒鎖車門,擺明了是沒想為難她。

    穆楚懶得見那個女人,自己出來走了一段,迴頭看跟著自己的車子。

    “她在哪裏?”

    司機說,“人還在淩氏集團,當然了,隻是一通電話,如果穆編覺得被打擾了,我隨時可以走。”

    穆楚想,反正隻是打個電話,有些話是需要說明白,於是也就接了。

    “程總?找我有事,用不著這麽刻意,你是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穆楚說。

    程智甄在電話那頭嗬嗬笑起來,似乎很開心,“穆編,我這麽做也想側麵告訴您一下,想叫你過的不順心了還是很容易的,哪怕叫你去死,我都易如反掌呢。”

    “是嗎?那還真感謝你,我想死都沒勇氣,你倒是很有勇氣把我弄死。”

    “耍嘴皮子還是那麽厲害,你是律師,我不跟你鬥嘴。說正事,淩承是我男人,你該知道。”

    “嗯,然後呢?”

    “你以後跟他少來往,不然被我知道了,我不知道會做什麽事情來,聽說……你那個繼父被你送去了鄉下?人是有手有腳的,能走就能迴來,迴頭我再幫幫忙,鬧的你家雞飛狗跳的,那我要先說聲對不起了。”

    “就這一件事嗎?”

    “你覺得這件事你不在乎嗎?我程智甄的確喜歡用些小把戲,但每次都很管用,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警告你,離我家男人遠一點,再被我知道你跟他來往,我會拔掉你一顆牙。自己查清楚自己有多少牙齒能被拔?”

    “嗬嗬,這警告怕是有點多餘,我忙的腳打後腦勺,沒心情也沒時間跟你的男人見麵。你想多了。還有,你的男人自己看好了,我早不稀罕了。好馬不吃迴頭草,我穆楚還不想做迴頭馬呢。哦,還有,不要以為自己是淩家太太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穆楚也會還手的,要不試試?”

    碰!

    穆楚把電話扔進了車子,撞到車玻璃上,哢哢,玻璃裂開了。

    “迴家告訴你家主子,別跟狗一樣亂咬人,記得打狂犬育苗。”

    穆楚生氣的轉身就走。

    莫名其妙被威脅,穆楚這口氣如何都咽不下去,當時就打了電話給淩承。

    淩承納悶穆楚不是電話早拉黑了,怎麽還能打進來。

    他一度以為自己看花眼。

    接了電話,淩承的話沒說出口,穆楚機關槍一樣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管好你家母老虎,我穆楚也不是吃素的,你們兩口子的事情我從來沒想過要摻和。昨天晚上收留你隻是擔心開車出事,我不想擔責任而已,希望你沒多想之外,你家那位也別多想。”

    “……不是,我……”

    電話掛斷了。

    淩承愣了幾秒鍾電話迴撥過去,嘟嘟嘟嘟,對方又把他電話拉黑了。

    淩承竟然想笑,盯著電話癡癡樂了起來。

    對麵喝咖啡的吳峰笑眯眯的諷刺了一句,“被前任老婆罵了?還沒還嘴的餘地?活該不活該?誰叫你沒事招惹人家?”

    淩承任命的點頭,被罵了也開心,甚至沒忍住笑了起來。

    “我還有個前任惦記我,你呢?單身狗?”

    “嘶。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要知道我也是有魅力的人。咳咳……就是,最近吧,有點不太順利。”

    “又放你鴿子了?”淩承無情的揭了他的短。

    說起來吳峰就生氣。

    好不容易因為工作上的便利約了王可可一起吃飯,誰知道王可可突然爽約,隻給他發了條微信說臨時有事,就直接放了鴿子。

    “肯定被你那個該死的小叔叔給截胡了。”

    淩承挑了挑眉頭,表示他還算聰明,竟然猜對了。

    “曹,等著,下次見了淩北我跟他單挑。”

    “哼,未必你能贏。我勸你啊,還是別亂攪合,可可你可是追不到的。小叔……也未必。”

    王可可現在可是感情跟實業都處在入如日中天的時候,周圍多少鑽至王老五都盯著呢,淩北要不是因為工作之便,怕是連麵都見不到,就不好說截胡了。

    “我不信!”

    不信邪的吳峰敲桌麵,“等著瞧。”

    穆楚迴了家,看母親在看電視,桌子上放著早涼透的飯菜,納悶麗麗怎麽還沒迴來。

    “麗麗呢?”

    李玉紅想了會兒才說,“給我打電話了,說是那邊有點事情要忙,需要加班什麽的,所以晚點迴來,你吃了嗎?”

    穆楚不在乎李玉紅關心不關心自己,反正自己對這個母親也沒多少母女之間的感情。

    李玉紅對她的態度也是忽冷忽熱的,她吃飯不吃飯這個當媽媽的是很少能想起來關心一下的。

    穆楚不在乎的哦了一聲,自己晚上沒吃東西,家裏的飯菜更沒心思吃了。

    “我還不餓,待會再說。”

    穆楚抱著資料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還是一團糟,李玉紅壓根沒來收拾過。

    她一推門,就有些火冒三丈。

    但轉瞬,火氣就消了。

    李玉紅當她是個外人,穆楚自然也不當這個母親是親人。

    收拾屋子這等小事李玉紅肯定不會給她做的。

    地上還鋪蓋這昨天晚上淩承睡的被褥,痕跡都在。

    地熱很暖和,伸手摸進去就好像人才離開沒多久一樣。

    穆楚盯著枕頭上落下來的幾根頭發,有些無力的坐在被子上,靠在床頭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淩承啊,她生命中位居在父親隻有第二重要的男人如今已經是別的女人的丈夫了。

    穆楚每次想起來都很恍惚。

    不過還好,一開始是難以接受,現在已經接受,隻是心裏難過罷了。

    她在地上坐了會兒才起來收拾。

    地板也擦幹淨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又收拾了這裏的衣服抱著去衛生間。

    洗衣機裏是麗麗的衣服,看樣子已經攢了很長時間沒洗了。

    穆楚皺著眉頭捏住鼻子一樣一樣的把麗麗的那些襪子內褲一團一團的東西拎出來。

    這男人要是邋遢起來簡直沒眼看。

    她做了分類,開了兩個洗衣機戲了三次,麗麗的東西才洗完。

    她的衣服簡單做了手洗,洗衣機甩幹,抻開了掛起來。

    穆楚出來找蒸汽熨鬥,就看到李玉紅在沙發上低頭擺弄手機。

    電視上放著最近流行的電視劇,講的是八九十年代農民創業的事情。

    這是李玉紅最喜歡的電視劇,可此時她卻在低頭擺弄電話。

    穆楚沒給李玉紅麵子,一把搶走了電話翻看起來。

    果然,陌生號碼,對麵不用質問李玉紅也能猜到這是萬寶庫。

    “萬寶庫的號碼換了你也知道,誰告訴你的?”

    “……沒,沒,不是他。”

    李玉紅驚恐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眼神躲閃不想承認。

    穆楚也不逼問她,直接說,“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底線的,我的底線是你不跟萬寶庫接觸。現在你做不到,那很抱歉,從此以後你生老病死都跟我沒關係。知道嗎?收拾東西!”

    電話扔給她,穆楚去了自己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對李玉紅冷聲說,“收拾你的東西,我帶你去找他。萬寶庫是什麽樣子的人你比我們都清楚,我們做了這麽多,你還是離不開這種人,那好,別怪我做的事情極端了,你不是離不開男人嗎,我就把你送到那個男人身邊去。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以後死了,都別找我。收拾東西,聽到沒有?”

    穆楚大叫一聲,眼睛都氣的紅了。

    李玉紅渾身一個哆嗦,站了起來,“我,我,我不找他。我就是嘮叨幾句,女兒,你別這樣。好歹我是你媽。”

    “我媽?我沒有媽,我寧願是個孤兒。好過我的母親是個害死自己丈夫的劊子手,是個迷途不知返的蠢貨,你去收拾行李,你不去收拾我來收拾,我現在就送你去找他,永生永世不得迴來。”

    “女兒啊,你別生氣,我真的沒想去找他,你別生氣,啊!”

    李玉紅也不是真的傻。跟著穆楚過的什麽日子她比誰都知道,穆楚是個有問題一般情況下都能忍住的人,所以也不會特意給她氣受。

    她知道,自己跟著萬寶庫肯定沒好日子過,整天還像從前那樣看著他喝酒賭博鬧脾氣。

    沒準他喝醉了跟她吵嘴兩人還會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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