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又說,“人家馬上要結婚了,你再叫他跟我鬧個緋聞出來,這對誰有好處?能不能不給我找麻煩?我邀請肖總來家裏吃個飯,人家是客人,你找那麽多事兒,不嫌累嗎?”

    麗麗嘟嘟囔囔反駁了一句很是沒分量的話,“我沒找事,就是覺得淩製片委屈。”

    “放屁,他委屈個屁,自己做違心的事兒我就不委屈了?反正都離婚了,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了,等這次合作結束,我也會放棄任何跟他合作的機會,免得被你們誤會。好了,出去洗水果,九點之前我們就迴去。”

    “哦,兇巴巴,肖總能看上你才怪。”

    穆楚氣的嘶了口氣,迴頭一拳頭砸在麗麗肩頭上,“少放屁話。”

    “知道了,謀殺你啊,出去出去。”

    麗麗不太高興,推了穆楚一把自己先走了。

    肖逆起身穿衣服,看樣子很著急。

    “你姐呢,我要先走了,雪紅住院了。”

    “雪紅?誰啊?姐,肖總要走了,雪紅住院了。雪紅是誰啊,公司的?”

    穆楚的心突突跳了起來,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些不安心。

    “雪紅怎麽了,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們一家難得團聚,我先走了。”

    肖逆不等穆楚追上去,已經提了包出了門,咣當一下,房門關上了。

    穆楚怔住,有些驚訝的看著房門,一直有些喜悅的心立刻冰冷了起來。

    她忽然覺得很,失望……

    雪紅那事之後一直沒什麽消息,或許是肖逆知道也不肯說。

    但這個人是存在的,就好像淩承一樣,不遠不近的總能出現。

    肖逆跟她保持聯係穆楚也知道,可從沒當做一迴事。

    畢竟,她在得到肖逆的表白後也沒給過任何提示,兩個人還是朋友,可就算作為朋友,穆楚也十分不高興肖逆對雪紅這麽好。

    穆楚莫名的為自己的變態小心眼而生起氣來。

    “我還真是有病。”

    麗麗見時間還早,肖逆走了,一家人坐在一起也不急著離開,於是又坐了下來,開始吃水果。

    他聽了淩承的話,沒告訴穆楚萬寶庫的事情,但也旁敲側擊的問了穆楚萬寶庫的情況。

    穆楚坐著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句一句的迴答也前後不一致,麗麗聽的十分不高興。

    “你要是不放心就打個電話問問肖總去哪了,我送你過去就完了,幹嘛啊,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看你那個死樣子,擔心死了?”

    穆楚被麗麗揭了臉皮,痛的發飆的話就沒說出來。

    過了會兒,穆楚才說,“萬寶庫最近應該沒出事吧,我也不知道,沒關注,為什麽突然問起關於他的事情來了?”

    麗麗看一眼一臉緊張的母親,嗬嗬笑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我這不是擔心那個人還來騷擾我們家人嗎?”

    “應該不會,再來的話我就給他送進去,我這有他的把柄。”穆楚吃了口草莓,冬日裏的草莓總味道不是很好,但勝在比較甜,多吃了幾顆後擦了手指頭,打算看看電話,順便發條微信給肖逆問問情況。

    不想,這時候素珍的電話打了過來。

    “女人,在哪呢,喝酒去,我一個人在酒吧。”

    聽素珍聲音不是很在線,穆楚猜測跟那個陰魂不散的淩北有關係,於是也就答應了。

    麗麗送穆楚去了酒吧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才迴來。

    李玉紅在自己房間裏看電視,聽到動靜出來看,竟然是麗麗去了又迴,尷尬的站著衝麗麗笑了兩下。

    麗麗見母親臉色就知道她肯定找了萬寶庫,但家裏沒什麽變化,估計人坐了坐就走了。

    麗麗說,“我迴來時想等等我淩製片,順便看看那個萬寶庫還來不來了,如果真的來了,我也警告他,我姐那有他的把柄,不擔心下半輩子的話就盡管鬧,我保證不揍他,就是啊,那個人以後蹲大牢,可跟我沒關係。”

    李玉紅點點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看麗麗一臉冰霜的樣子自己也有膽子沒心思說了,於是閉嘴不吭聲,轉身鑽進了屋子。

    屋子門一關,她立刻給萬寶庫打電話。

    房間裏隻有一個座機電話,號碼是記在一張字條上的,她第一次打錯了,撥錯了號碼,等第二次再打。

    電話那頭竟然傳來麗麗的怒吼,“媽,你是不是嫌咱們家還不夠亂啊?”

    李玉紅嚇得媽呀一聲,扔了電話,“這孩子,差點嚇死我。”

    麗麗對著電話那頭萬寶庫大叫,“你給我老實點,老東西,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

    碰!

    麗麗摔了電話,推門進了李玉紅的房間。

    “媽……你,你叫我說你是什麽好,那個老東西哪裏好了,是不是家暴沒打死你,你就想作點事兒出來才老實?我跟我姐對你不好嗎,啊?你為什麽非要那種男人?是,你那個年代的女人接受的教育就那個樣子,可……他家暴啊,哪個女人能忍受這樣的事情,那一巴掌打死你都有可能,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我跟我姐,你,真瘋了。”

    李玉紅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坐著,後背像是被麗麗的話刺了一道道的鋒利的刀子,痛的她戰栗不已。

    萬寶庫哪裏好?

    她也不知道。

    但她又哪裏好?

    難道真的一輩子都不找男人了,那多孤單啊?

    是,女兒好,兒子好,可都不是一家人了。

    女兒要嫁出去,將來是別人家的,生了等於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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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麗是兒子,可也要找媳婦,將來人家才是一家人。

    她不能沒男人做支撐,沒了男人這也不叫家啊。

    除了萬寶庫,她不知道還要找什麽樣子的男人,一個已經結過婚的女人,她還能指望誰呢?

    家暴?萬寶庫就是脾氣不好,喝酒就動手,她不惹他就不好行了,哪裏那會呢那麽嚴重呢?

    李玉紅想不明白為什麽家裏人都這麽反對。

    可她覺得沒錯,真的沒錯。

    “麗麗,那個男人好歹也當了你好幾年的繼父。你在裏麵的時候,你姐整天不迴來,都是他在照顧我,我……”

    麗麗真要被氣瘋了,衝屋子裏那個哭聲不斷的女人怒吼。

    “那個男人照顧你?你別挑好聽的說了,他拿著我姐給的錢,打你,賭博,喝酒。他做過一件對得起家裏人的事情嗎?還我繼父,嗬嗬,真厲害啊,這樣的男人也配當我的父親?我告訴你,我……我爸爸就是被你害死的,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錯,你還要跟那種男人在一起,就是你們一起害死了我的親生父親。”

    麗麗到底還是把埋葬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總算在這一刻深刻的明白了什麽叫仇恨。

    他以為自己沒有穆楚那種夫妻的身後感觸,可當自己親自揭開真相這一刻才知道,這種仇恨不比穆楚的淺顯。

    若非這樣軟弱無能的母親跟萬惡的萬寶庫,還有穆家那群劊子手,那麽好的父親怎麽會死,他也不會蹲監獄,更不會被外人欺負後舍棄婚姻無人在背後撐腰的苦命姐姐。

    這一切,都因為眼前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所賜。

    “都因為你。”

    麗麗氣的摔了門出來。

    李玉紅呆呆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很差時間沒有迴過神來。

    仿佛一下子迴到了十幾年前的那段日子。

    她外麵應付萬寶庫的追求,家裏要麵對穆家人的怒氣跟躺在床上看著她一臉無助的老公。

    她當時也沒了辦法啊。

    所以,她放棄了穆家人,若非老太太說了不想要麗麗跟穆楚,她會自己出來跟萬寶庫在一起。

    以前她經常在想,如果不帶著兩個孩子,是不是日子就好過了。

    萬寶庫也不會每次喝酒後都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因為兩個人沒有生孩子而生悶氣動手打她。

    是,錯了,可這些錯都怪她嗎?

    為什麽麗麗要這麽說?

    李玉紅渾身無力,跌坐在了地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我也沒辦法,我是被逼的,不怪我,不怪我。”

    麗麗氣衝衝的出來,沒辦法開車了,隻能又打車走。

    他在路上給淩承說了這件事,不等淩承給他迴複就掛了電話,自己去了附近的酒吧。

    這裏是郊區,酒吧也不是很高檔,酒水勉強能喝,但找不到一份沒兌水的。

    他苦悶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這時候,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過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女人,隻穿了一件透光的吊帶連衣裙,黃色的,勾勒女人妙曼的身材。

    她吸著香煙,軟軟的坐在麗麗身邊。

    “帥哥,一個人嗎,我也是呢……”

    麗麗嗬嗬一笑,伸手推來了那人。

    “滾開!”

    麗麗從來不喜歡這樣場合的女人跟自己走的太近。

    但女人總能有辦法黏到他身上去,叫麗麗煩的厲害。

    麗麗不想在這裏繼續坐著,扔了錢出來,在路邊吐了個幹淨,再抬頭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幾點了。

    他想迴家去,那個才租住的房子裏,隻有一個叫他憎恨的母親,那個家不迴去也罷,他想去穆楚那裏,但不知道穆楚現在迴去了沒有,見到他這個樣子不是更擔心嗎?

    那個姐姐又當媽又當父親的,麗麗是大人了,不能叫自己的親姐姐擔心。

    麗麗實在沒地方去了,就蹲坐在地上,吹著冷風。

    冬日裏,寒風大作,吹在臉皮上痛的人骨頭都脆了。

    “小帥哥,一個人啊?”

    女人嬌美的聲音從頭頂上噴下來,麗麗不耐煩的抬頭看過去,昏黃的路燈恍的人眼睛睜不開。

    他勉強看清楚這個女人,外麵是白色的貂皮大衣,漏出半個素白的脖子,誇張的耳墜從頭發裏麵墜出來,他一西子認出來了,這不是剛才在酒吧糾纏他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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