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出身穆凱無罪,但是沒釋放,對方當庭上訴,並且送了新的證詞上去。”

    穆楚的心大起大落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問了。

    這個結果不是算好,可也不是壞事兒,但怎麽聽都覺得不舒服。

    “然後呢,代理律師怎麽說。魏碩怎麽沒來?”

    穆楚的電話一直在李玉紅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李玉紅把電話給了淩承,就這樣,她被外界封閉的跟著前婆婆逛街一整天,一點外邊消息都不清楚。

    淩承說,“暫時看還算可以,穆凱不至於蹲進去,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但……你也知道,你繼父那邊咬的緊,我們不能放鬆,隻能再等下次庭審了,但這次可以隨便去看穆凱了。我們律師的意思,是想辦法叫穆凱出來,哪怕戴上腳環每天去派出所報備也是好的,人被關著總不是辦法。”

    “對對對,那有什麽辦法嗎?”

    “還在商量,魏碩晚點時候會來電話的,你如果不放心,我們吃了飯就過去瞧瞧。”

    淩承撥了小半碗的蝦給她送過去,與此同時,肖逆這邊挑好了魚刺的紅燒魚也送到了穆楚的跟前來。

    兩個男人同時看對方一眼,禮貌的笑了。

    李玉紅吃著青菜,哢嚓哢嚓,吃的很是香,看好戲一樣衝穆楚眨眼。

    “好好享受,男人爭強好勝好鬥的本事都要使出來了,誰做的得你心,誰才是你喜歡的,嗯!”

    穆楚一陣陣擦汗,這個當媽的一點不偏心呢。

    “嗯,嗬嗬,嗬嗬……你們吃,你們吃。”

    一頓勉強吃了個大肚子蟈蟈的穆楚從飯桌上下來,看著肖逆跟淩承在廚房洗碗,自己則抱著水果盤子跟李玉紅擠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玉紅指著電視裏一個中年男性大叫,“我的偶像,追求過我,哎呦,可是太摳門了,你瞧他,做節目還穿十幾年前的破爛衣服,這一身,嘖嘖,寒酸。賺錢那麽多,也不捐,更不花,孩子都沒一個,女人也不找,不知道抱著那麽多錢幹嘛。”

    穆楚嘻嘻的笑,知道李玉紅說的這個明星,是在娛樂圈出了名的摳門,還以為他把錢都捐出去了,誰知道身價十幾億資產,可房子還是好十年前的老破小,車子也不開,節儉是好事,可他是出了名的摳門,不光對自己,對周圍所有人都如此,沒誰能受得了。

    這八卦新聞她當時在大學那會兒沒少看。

    “阿姨,這個人認識不?”

    穆楚指著電視上出現的一個年輕一點的男演員問,這個人氣質跟形象跟淩承很像。

    “這……這不你表侄子嗎?”

    “嗯?”

    “嗯,淩承的表侄子,也就是你的表侄子,這孩子,嘖嘖……演技不行,之前淩承拉關係叫這孩子去一個劇組當男主,誰知道在裏麵這麽多年也沒個正兒八經的本子出來,到處大嘴巴胡說八道。不懂事哦!”

    穆楚哦了一聲,看一眼廚房裏麵探頭出來的淩承,那個人可是很少找關係介紹自己人的主兒,沒想到為了一個表侄子還賣了麵子,顯然這個侄子應該跟他關係還不錯。

    不想,李玉紅又說,“還是因為上學那會兒淩承這窮孩子有誌氣,我給的錢不花,沈老不死的錢又不要,表侄子背後拉了自己女朋友的老爸給他讚助拍戲,這才翻身的,這淩承就記住了這個好。哼,可惜,這個表侄子不爭氣啊。”

    穆楚想起來,當初他每人每日的出去拉讚助,都沒什麽成果。

    原來那時候他不是沒錢,是不想用家裏的錢,麵對被家裏人控製他的行動。

    還真是誌氣的很呢。

    “那時候我們都很窮。”穆楚感慨的說。

    穆楚的一句話徹底的勾起了淩承的迴憶,想起了當年上學那會兒的事兒。

    淩承在廚房跟肖逆說起了跟穆楚的初戀。

    “那會兒我才轉學過來,不認識路,穆楚在校學生會當誌願者,但也是有錢拿的,她為了賺一個小時三塊錢的外快,開學後就在學校裏幫忙,有時候課都不去上。就為了點生活費。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她,穆楚那時候就脾氣火爆,比較有個性,個子又高,皮膚白,在外麵曬了好多天都沒曬黑。她熱情,對學校還熟悉,聽說是為了當誌願者同意背的學校規劃,很多人都喜歡去找她辦事,嗬嗬,我也不例外。”

    淩承說著說著就笑起來,停下手,不管肖逆喜歡不喜歡聽的不停的說,“我後來打聽了很長時間才知道她跟我是同一屆,就是去學校比較早,軍訓都沒去,每天在外麵打工。然後啊,嗬嗬,我找到她了,要號碼,她說不用電話,也是,那時候上學的孩子都差不多,有電話的人不多,但是宿舍座機有電話,可座機也找不到她人。我經常故意製造約會地點,就在食堂門口等她,故意請她吃飯,想給她省點錢,她還不要,非要還給我。嗬嗬……那時候穆楚真是,有意思。”

    肖逆聽的很是認真,好像是想從淩承的口中更多的了解穆楚一樣的認真,他誠懇的問,“現在就沒意思了?”

    “那倒不是,現在也不錯,就是啊。嗬嗬……太倔強了,誰的話都不聽。”

    肖逆卻搖搖頭,“不是倔強,是成長了,而你的心中還隻裝著以前的那個穆楚,自然不喜歡了。”

    淩承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是有那麽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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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喜歡了?”淩承問他。

    “喜歡談不上,隻能說暫時對穆楚還是很有好感動,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的感覺都沒變過,她有時候強大,有時候弱小,能屈能伸,有能處理萬事,是個能讓人省心的人,但又在轉身的時候開始擔心她,她的確隻會工作,生活上弱了些,嗬嗬,過日子嗎,兩口子不就是要互不一點才行嗎?”

    淩承聽到啞口無言,好像,是那麽迴事。

    他跟穆楚都是一樣的人生軌跡安排,可結婚後還這樣就真的沒有辦法過下去了。

    過日子嗎,在肖逆看來簡單,的確簡單,因為他能在生活上給穆楚足夠大補充,工作上又互相不幹涉,你忙,她閑,你閑著,她忙著,總能在小日子上過的風聲水起互幫互助的。

    淩承深深吸口氣,頓時覺得,自己跟肖逆是有些差距的。

    “或許你是對的。”

    肖逆笑笑,“能看出來我是對的也不錯了,換做別的男人,未必能做到你這樣。但我不吃醋,可不代表我就對穆楚不重視,是想跟你公平競爭。”

    晚上淩承帶著穆楚跟肖逆去看了穆凱。

    穆凱看起來很高興,知道自己不用坐牢,似乎一下子胖了一圈。

    淩承簡單說了他的情況,告訴他別擔心。

    穆凱隻是笑笑,知道自己擔心也沒用,勸說穆楚別擔心。

    穆楚始終坐著不吭聲,隻看著穆凱的樣子十分無助。

    本來當年做律師她就想為了家裏人出力,誰知道自己走偏了,弟弟每次犯錯都幫不上。

    “姐,我沒事,你跟姐夫……嗬嗬。”

    穆凱很想說叫穆楚跟淩承好好地,可看見肖逆,這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十分納悶,今天來的這個組合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奇怪。

    “姐,我迴去睡覺了啊,下個周開始庭審,你到時候不用去,我肯定沒事兒。”

    穆楚看著他,眼睛開始泛紅,想哭,又哭不出來,隻是忍著,衝穆凱擺了擺手。

    “去吧!”

    三個人從看守所出來,一起在路邊坐著。

    穆楚說,“我想在外麵走走早迴去,你們都迴去吧,一個要拍攝一個要上班的。”

    “陪著你。”兩個人異口同聲,一邊一個,坐著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君子一樣的笑了。

    穆楚左看看淩承,右看看肖逆,歎息了一聲,“你們不能叫我安靜會兒?”

    淩承挑眉,問肖逆,“去喝一杯?”

    “行。穆楚你別遠走,我們待會就迴來。”

    “去吧去吧。”

    穆楚總算趕走了兩個藥膏,見兩人去了酒吧打車就走了。

    她直接去了家裏的老房子。

    穆凱還沒拿到房子,上次鬧過之後穆楚找人送了律師函,現在穆凱一家都老實了,但始終還想要房子,穆凱到現在一通電話都沒打過。

    穆楚開了門,家裏還是老樣子,老家具,老房子,老味道。

    進門的鞋架子不知道哪裏去了,兩隻髒兮兮的拖鞋在地上東倒西歪放著,不遠處放著一個吃飯用的圓桌子,上麵的飯碗還沒洗刷,已經落了灰塵,蓋住了原來的東西。

    家裏很破敗,好像已經陳放了十幾二十幾年的樣子,可這裏其實才放了半年之久。

    穆楚奶奶去世後才過半年,穆家開始為了這個破舊的老房子動腦筋了,穆楚不禁冷笑了一聲,不怕髒的坐在了沙發上。

    沙發還是老樣子,真皮的,是當年她拿到第一個案子的時候買的沙發,尺寸也是定做的,想著自己經常來,坐著也舒服,至於家裏人是否喜歡她可從沒考慮過,畢竟……這跟她沒關係。

    穆家人的關係好像都是穆楚單方麵在維持,她買房子,買東西,買飯菜,偶爾還能送點禮品過來。

    穆家人隻知道索取,從來不知道付出。

    奶奶一直脾氣很差,後來生病更是差的見不到任何人,見了就罵人,還罵的特別難聽。

    每次穆楚帶東西來,都罵她是小狐狸精,說李豔紅是老狐狸精。

    穆楚無奈的笑了一聲。

    這個房子之所以能買下來,是因為……這裏還有她兒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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