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承收住了腳,皺眉想聽牆角,奈何聲音太小聽不到。

    他幹脆直接打斷了兩人,腳步加重走過去。

    張哲聽到聲音,立刻轉身走掉了。

    穆楚靠著門口,嘴裏叼著棒棒糖,一雙眉頭也漸漸舒展。

    張哲給她意見,想叫她先假意答應程智甄的條件,等談合作的時候百般刁難對方的合約不合乎常規,並且請一個比較好的律師做後備軍,這樣就算程智甄真的使用黑手段散播謠言製造輿論,穆楚也不會被動挨打,隻是翻身的話需要一些時間。

    穆楚覺得張哲說法很對,但強大的律師團隊自己怕是請不起啊。

    張哲提議她去求淩承。

    穆楚直接搖頭拒絕,求人也不是誰都能求的,她跟淩承打打嘴仗過過嘴癮也就算了,這人情還是少欠一些比較好。

    “秘密挖我的人?”淩承似笑非笑走了過來。

    張哲是他多年得力助手,一手栽培出來的,竟然胳膊肘往外麵拐,這情況可不太妙。

    “沒那個錢挖人。你怎麽還不走?”穆楚狠狠給他一個白眼。

    “怕你寂寞,留下來陪你。”

    “你……要點臉。”

    “沒臉,要不要都行。跟我一起出去走走,鄉下還不錯。”

    “不去,有你在的地方準沒好事,我想躲你遠點。”

    “嗬嗬,怕是一年半載的躲不開了。走了。”

    淩承一擺手,提著箱子下了樓梯,順手拿了電話出來。

    張哲在樹蔭下,踹手看兩人,心裏一陣陣的打鼓。

    他不會騙淩承,更沒有這個膽子,但是淩承發現了問他,怕是他隻能說實話,可自己已經答應了穆楚不外傳。

    他正為難的時候電話響了。

    張哲皺著眉頭苦惱的把電話接了起來,喉嚨裏麵好像還卡著剛才吃的禍國菜在裏麵。

    “淩製片,咳咳……”

    “上車。”

    隨著淩承一聲令下,張哲身後的車燈嗖的一下亮了,兩條光線像是刺進了張哲心口的光劍,一瞬間消掉了他半條靈魂。

    張哲抖了抖,對著電話迴道,“好,我來開車。”

    張哲先上了車,車鑰匙還在淩修手裏,他先坐在駕駛位置等著淩修過來。

    淩修慢慢走過來,開了車門,箱子往副駕駛的位置上一扔,車鑰匙也拋開了張哲。

    張哲發動車子,等著淩修坐上來,一句話沒問出口,張哲自己先說了程智甄的事情。

    聽完,淩承皺眉沒吭聲。

    張哲說,“我猜測魚魚的父親是周導,兩年前因為一樁醜聞進去了,判了七年,現在還在裏麵。時間上也隻有他了,您說呢?”

    那個周導到現在也有六十歲了,四年前的話也五十多歲。

    他那時候在導演圈子裏名聲早臭了,偏偏很有能力,很多後來發展起來的娛樂公司找他合作。

    如此,或許還真是他。

    “你怎麽知道的?”淩承不明白的問。

    之前他隻找到了穆楚當年工作的工作室老板,現在已經破產,自己在一家電子廠打工。

    他隻說在場喝酒的有五個導演,女孩子六個,都吃了東西,最後送進酒店的是四個人,但是誰跟誰在酒店一起發聲聲慢就真不清楚了。

    事後,他拿到了合約,幾個導演相繼主動找他合作。

    合作促成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會追查計較。

    男人們利用權力做交易,賠了四個年輕的小姑娘進去。

    這世道,完了!

    淩承反複追查了幾個女孩子的下落,隻有穆楚的經曆太過隱蔽查不太清楚,她出事後校方也幫忙隱瞞,又因為穆家出事,整條線都斷了。

    現在穆楚出現,一切也都慢慢清晰起來。

    所以,魚魚真的是那個周導的孩子?

    “淩製片,您幫不幫穆編?”

    張哲打斷了淩承的思考,這幫不幫像是兩個巨大的錘子,一下一下的當頭敲在淩承的額頭上。

    他狠狠擰了一下眉頭,還是沒作聲。

    當初接近穆楚隻為了查清楚淩棟跟魚吊墜的事情,現在事情已經漸漸明朗,他與穆楚再沒更多接觸的必要。

    如果因為幫助穆楚而激怒了程智甄,這好像也對他沒什麽好處。

    作為製片人兼導演,他自然需要從宏觀上考慮,要對劇組負責,對整部投資的電視劇跟投資商負責。

    作為商人,他更應該看重利益,權衡之下,與程智甄那個女人為敵,真的沒多大的收益。

    “為什麽要幫?”淩承質問。

    是啊,為什麽呢,出於什麽呢?

    好像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淩承才會主動幫忙。

    但這個合適的理由是什麽?

    又或者,不需要理由,隻是一個小小的說辭,他就動手幫忙了。

    可淩承始終沒想明白,自己幹嘛幫助穆楚呢?

    張哲嘿嘿笑著說,“我看穆編不錯,跟您還有合作,這一年下來,肯定關係挺好的,幫幫忙也不損失什麽啊。”

    不損失才就怪了。

    程智甄那是兔子急了亂咬人。

    別人不知道,但是淩承很清楚程家現在麵臨多大的經濟危機。

    程智甄為了錢,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淩總,我覺得吧,這件事您大可不露麵,就背後,當做是一種……嗯,合作,或者是與穆編之間有了什麽合約之類的東西,您表現出一種很迫不得已的幫忙,做的滴水不漏,這忙也幫了,也沒叫程總那邊為難,不是挺好的嗎?”

    方法沒錯。

    但是,為什麽呢?

    淩承蹙眉問,“為什麽?”

    張哲被問的難住了,這麽做沒錯,可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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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承為什麽一定要幫穆楚,出於什麽目的,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關係。

    張哲也納悶起來,自己幹嘛非要幫忙一個才進劇組沒幾天,嘴巴臭的像大醬缸一樣的女人?

    張哲抓了抓腦袋,“好像,是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原因,嗬嗬,當我沒說,我就是覺得穆編人還不錯,有點……胡說八道了。”

    淩承歪頭瞧著車子外麵的風景,漆黑的天色,路上行人不多,車子倒是不少,該是都往海邊走的。

    這個時候海邊人很多,尤其是晚上,旅遊旺季的時候,沙灘上都能睡滿人。

    陡然,一個畫麵嗖的一下鑽進了他的腦子。

    海灘上,女人一席長裙,懶洋洋躺在沙灘裏,他坐著,手裏是兩杯香檳,裏麵漂浮還未融化冰塊,兩顆果子與冰塊來迴追逐,刺眼的光線折射出來,耀眼奪目。

    而那個女人,就是穆楚。

    淩承嚇了一跳。

    他肩頭沒控製抖了兩下。

    “迴去。”

    淩承突然說。

    張哲連連點頭,看一眼後視鏡,打了轉向燈,車子嗖的一下掉了頭。

    “淩總,現在迴賓館嗎?”

    “是,開快點。”

    淩承迫不及待迴來,到了賓館門口,瞧見穆楚架住電腦坐在迴廊下四仰八叉吃棒棒糖的樣子,剛才那美麗誘人的浪漫場景一下子碎了。

    “哎,一點女人樣子沒有。”

    “你怎麽又迴來了?一天看不見渾身難受嗎?”穆楚嘲諷他。

    “是。”

    “切!”

    淩承提著的箱子一腳戳穆楚的膝蓋,“坐好,什麽樣子?”

    穆楚繃直了腰杆子坐好,筆記本電腦往膝蓋上移了一下,“做什麽,我怎麽坐著你也管了?劇組還罰款嗎?”

    “罰,看見一次罰五十。迴頭記賬。”

    “行,你也好好坐著,不然罰款雙倍。”

    兩人估計上輩子是冤家,這輩子見了麵嘴巴就沒舒服過。

    鬥了會兒嘴,淩承突然說,“律師我來找,你隻管出席一次記者招待會。”

    穆楚愣了,腦袋嗡的一下空白,半晌才組織好語言問,“你想幫我?張哲都告訴你了,這個叛徒。”

    “張哲我的人,叛徒也叛不到你這來。程智甄這個時候逼你,也是衝著我來的,在我開拍的時候找麻煩,誠心而已。”

    到底是不是誠心,淩承自己清楚。

    但之前張哲不是說了,找個正當的理由幫忙才不過分不是嗎,左思右想,這個理由是最正當的。

    程治安誠心找麻煩欺負他的人,一百八十個不答應。

    “可是……”

    “可是什麽,你腿收進去,劈那麽開幹什麽。沒有可是,就這麽定了,後天我們迴去商量。坐好!”

    穆楚激動啊,感激啊,還有些抱歉,畢竟她沒想過淩承能幫忙,但是人家主動幫忙了,這感激之情如何表達,她盤膝而坐,膝蓋又被敲了一下,痛的她皺眉,苦著一張臉,嘿嘿笑,“那我請你吃好多飯吧,律師費我出。”

    “賣了你也給不起。”

    穆楚被打擊了,臉色一黑一紅的,“我知道我窮,那我分期付款,成嗎?”

    人情還不起,這錢總還得起吧。

    淩承嗬嗬奸詐的笑了,“可以啊,我不在乎你多寫幾個劇本給我,免費的送我。”

    “成交。”

    錢沒有,命也隻有一條,可劇本卻是能寫出來千千萬萬本的。

    穆楚覺得自己賺了,賺大發了。

    兩個人安靜的在迴廊下躺了會兒,穆楚有些困意,看時間不早,催促淩承早點過去。

    淩承嗯了一聲,抓住了穆楚的手腕,“一起去鄉下。”不等穆楚迴應,他齜牙威脅,“說個不字,我給你仍海裏去。”

    “哈哈哈,仍吧,正好洗個澡。”

    “別貧了,去了你幫我參謀一下,有一個地方始終不太滿意。”

    穆楚簡單收拾了行李,跟著淩承坐上了去鄉下的車子。

    鬼知道,為什麽穆楚跟淩承在一起就困的厲害,才坐上車子,車子還沒上高速路,人已經睡的口水直流。

    淩承氣的狠狠吐了口氣,一把紙巾蓋住穆楚的臉撇頭不看她,“像什麽樣子?魚魚都被你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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