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跟何仙姑擠在一起睡的,而秦修則睡在我的床上,也許是眠蠱效力太強,雖然解了蠱毒、但秦修還是足足睡到了中午才迷迷糊糊醒來,一醒來就愣頭愣腦的坐在床上揉著太陽穴,如同昨晚大醉一場。


    見我坐在他跟前,他的目光有些閃躲,也許是不知道怎麽麵對我,也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而我則耐心的坐在他的跟前仔細的端詳著他、等待他能夠開口說話,因為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


    “我…”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我,而我則死死的盯著他、內心如同萬種蠱蟲撕咬般難受,看著他像個孩子一般在我麵前,我之前的恨竟然一下子化為了心疼,他瘦了…


    “子秧…我…”他結巴著。


    “嗯,你說吧。”我輕輕對他道,他就像一隻隨時會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感覺好像隨時都會從我身邊再一次消失,見他沒動靜,於是我主動的問道:“為什麽要不辭而別?又為什麽尾隨我?”


    他頓了頓然後說道:“我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然後就把我送去了國外,我…我很想你…索性偷偷跑了迴來然後通過夏米找到了你,最近一直都在暗處看著你上下班…”


    我有些哽咽,我也沒想到秦修的媽媽對我偏見會這麽大,也沒有想到秦修偷偷的看著我,我有些自負道:“是啊…我畢竟是個農村的孩子,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你在一起的…我配不上你,至於你之前中的蠱毒…也是我意料之外的…”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隨即把我摟在了懷裏然後哭了起來,我竟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現在迴來了,你還原諒我嗎?”他帶著哭腔委屈道;我沒有講話,而是享受著這片刻重逢的感覺。


    我歎了一口氣淡淡地在他耳邊說道:“原諒你?你沒錯,我也沒錯,隻是我們不可能的,為什麽還要迴來找我呢,我都快把你忘了…為什麽不好好過你的生活呢?”其實我是不舍的,我多想一直抱著他直到永遠,但是理性告訴我不行,我給不了他的太多了,我的家世、我的蠱毒,我可能這輩子都做不了一個正常的人了,我推開了他,然後抹掉眼淚說道:“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我們不可能的啊…”我對他笑了笑,哪怕萬般不舍。


    他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一把死死抱住我不撒手說道:“這些都不是借口,除非你說不愛我,但是你還是愛我的對嗎?我迴來了就沒想過再迴去,我們住在一起,我找工作,我們在一起生活好不好…”他無比誠懇的對我說一些打動我的話;我咽了咽哽在喉嚨裏的“難受”說道:“那你父母呢?你的前程呢?都因為我不要了?我會愧疚會不安,你何必跟我在一起呢…我什麽都給不了你,而且渾身是毒…你不怕?”


    “怕、我還迴來做什麽?我怕什麽?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我心意已決!”他篤定地在我耳邊呢喃到。


    或許我被他所動,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當然、我唯一能做的隻能是盡量不去理會他,等他想通了他自然會離開了,我跟他之間,有太多的阻礙…


    從那以後、秦修隔三差五都往我住的地方跑,何仙姑倒是挺幫著秦修的,總是在我麵前說他的好話、勸我原諒他,其實我要就已經不怪他了,隻是有些事情我覺得是為了他好。他總是會為我送禮物;會在我上班的時候送水;並且極力的討好我的同事們:在我下班之後跟隨在我身後。


    “你能不跟著我了嗎?你就不上班的?你整天這樣累嗎?你覺得你這樣就能感動我讓我跟你在一起嗎?你是傻子嗎?”這天下班他依舊跟在我的身後,這也許是我第一次這麽發火,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說這麽重的話,我不希望他的生活總是圍繞著我轉、因為我失去了他自己,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走吧,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


    “你什麽?你怕你克製不住自己?你怕再這樣下去你會更加舍不得我?”他情緒有些激動地質問著我,而我低下頭沉默不語,因為他都說中了…見我沉默,他繼續道:“你讓我去哪兒?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有你啊…”說罷他便也情緒低落了起來;我走了過去看著他,不由地又心疼起來。


    “你迴去啊…現在還來得及,你跟父母道個歉就好了,我不想再害你了…我也承受不了…”我溫和地對他說,可他抬起了頭紅著眼死盯著我,我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了,便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我是多不舍啊…我是多軟弱啊,我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口口聲聲為他好,結果我卻傷他這麽深…


    後來、他沒有再來找我了,日子又歸於平淡,隻是閑暇會不經意地對何仙姑提起他,而何仙姑也總是無奈的搖頭。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何仙姑總是會以這句話作為話題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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