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徹夜未眠,那怪聲一直持續到公雞打鳴後才消失,第二天起來渾身酸疼無力,問了問她們幾個,都說昨晚睡得很死沒有聽見。由於中部苗族地區的習俗和東部苗族地區的習俗略有不同,所以我擔心如果前去問主人家會有冒犯,這件事我就壓在了心裏。


    早晨梳洗完畢之後秦修便傻乎乎的跑了過來。


    “昨天謝謝你了…他們說你一直都在照顧我…”他紅著臉撓了撓頭對我說到。


    “下次不要喝這麽多了…”我輕聲細語關切的迴複了他。


    這天、寨子裏特意辦了一場“遊方”,說是讓年輕人們都能看對眼找到情人,這“遊方”不是僧人化緣那樣遊方,而是中部苗族這邊的習俗,在東部苗族地區叫做趕邊邊場,為的就是抽時間讓年輕男女聚在一起看有沒有對眼的,如果看上了就需要對歌吸引人家的注意,或是過去踩人家的花鞋、腳後跟、扯耳朵,是一種打情罵俏又有些浪漫的一種戀愛方式。


    見苗女個個水靈,穿著苗衣掛著銀飾走在石板路上、銀鈴叮當作響,蝦米便拉著我非讓我也穿,可是我沒有把我的苗服帶來,就這樣她麻溜的跑去找樓下,找房主老爺爺死皮賴臉的借了一套苗族服裝。


    “那老大爺說這是他過世的老伴的服裝,放在那裏也是放著,就借給我了。”蝦米氣喘籲籲的說道。


    但我不是很想穿,於是我說道:“這不好吧…人家過世了還穿人家的衣服…”我有些為難。


    “沒事兒,就穿一會兒!又不是不還給他了。”蝦米急切的迴複我。


    就這樣、在她們幾個的勸說下,我還是穿上了這套手工刺繡苗族服裝,雖然是老爺爺過世老伴的衣服,但就跟新的一樣,保存的非常好,想必老爺爺一定是在好好保管它。


    “看,穿上自己的民族服裝果然不一樣。”阿木花果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蝦米和何仙姑也連連稱讚。


    這遊方看你在什麽地點遇上你心儀的那個人,可能是在寨子裏,也可能是在山林或者小溪邊,不過我隻是圖一時好玩,並沒有打算跟誰對情歌,我們四人手拉著手走在小路上,蝦米突然拉著我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一臉茫然的被她拉著、迴過頭隻見阿木花果和何仙姑正在偷笑…


    就這樣、我被蝦米從寨子裏拉到了後山坡上,遠處、身穿苗服的秦修正一本正經的站在山頭對我微笑著,我竟“噗嗤”的笑了出來。


    “怎麽迴事?”我向蝦米問道。


    她倒是嘻嘻哈哈笑了一番便丟下我跑了,留下我不知所雲,遠處的秦修開始緩緩的走了過來,然後開始唱起歌來:“高坡阿哥等阿妹喲,隻想唱支愛情歌喲,阿妹臉紅莫害羞咯,快來對支愛情歌咯,郎有心不曉得阿妹有意沒得咯?”


    沒想到那天說的話他竟然當真了,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這油嘴滑舌的情歌,於是我便接了下去:“對麵的哥哥你莫笑我咯,我是心裏歡喜才臉紅咯,我…”我竟然對不下去了…實在是唱不出這麽肉麻的情歌,於是我僵在那裏不知所措,他見我沒唱了便心急如焚的跑了過來。


    “怎麽不唱了?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嗎?”他皺著眉頭看著我、等著我的迴答。


    我笑了笑然後說道:“傻瓜、我隻是唱不出那麽肉麻的詞…”


    “那你肯跟我在一起嗎?”他真誠的看著我一臉期待著。


    我看著他的臉看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他那皺著的眉頭一下便舒緩開了,然後他抱著我轉著圈圈、空氣裏彌漫著幸福的味道…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麽幸福,從未想過我能遇上這麽一個人,我以為我會像寨子裏的其他女孩那樣,早早的便嫁人生子了。


    我們坐在山坡上,我靠著他的肩膀,他撫摸著我的頭發,就這樣靜靜地享受著這份安靜和安心,直到夕陽西下我們才拉著手迴到寨子裏。仿佛一切都在蝦米的預料之中、見我兩手拉著手,她笑得合不攏嘴,秦修的幾個兄弟也都紛紛湊上來開他玩笑。


    “你說、今天這事你們兩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我插著腰問蝦米。


    “嘿嘿、你不是應該感謝我這個大媒人嗎?瞧你們兩扭扭捏捏的,我看著都著急死了。”蝦米笑嗬嗬道。


    何仙姑也湊上來對著秦修說:“秦修,我可告訴你、我們家子秧可是會苗族的情蠱的,你要是敢花心出軌的話,就讓她給你下個情蠱讓你試試。”


    秦修直搖腦袋,說他保證不會。


    阿木花果有些興奮得快要哭了,直拉著我的手,就像自己嫁了閨女一樣說道:“子秧啊,以後一定要幸福,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要是他欺負你了就告訴我們,哎…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你就有對象了…”


    就這樣、這天我們在大家的玩笑之中尷尬的度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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