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驍突然的問話,讓顏落口中的南瓜粥更加無味。


    甚至全都卡在了喉嚨處,嗆得顏落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霍廷驍不急不忙,眼看著顏落的臉色由白變紅也沒有著急。


    他慢條斯理地抽了紙巾遞過去,臉上掛著冷然的表情。


    “不著急,我有很多時間等你迴答這個問題。”


    顏落沒有接霍廷驍遞過來的紙巾。


    她的眼神卻死死地盯著他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又何必問我。”


    霍廷驍的麵色倏地一沉,驟然變冷。


    他的手指如鐵鉗一般,直接掐上了顏落的下巴。


    動作迅速而決絕。


    “他是誰?”


    霍廷驍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強烈的憤怒。


    顏落並未躲閃,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又帶著挑釁的笑意。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就是他隻是我的一個朋友,真話就是他是我孩子的爸。”


    霍廷驍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淩厲的神色。


    這目光似是一道無形的劍,讓顏落的心猛地一緊。


    有一瞬間,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如刀的目光,已經將她不知道淩遲了多少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直到霍廷驍收迴視線,顏落才得以從這份壓迫中解脫出來。


    脫離了他的掌控,顏落重重地歎息。


    這才感覺到自己的下巴傳來的劇痛。


    應該是紅了。


    顏落嚐試動了一下下巴,還好,並沒有脫臼。


    不知道是霍廷驍沒下狠手,還是故意留了分寸。


    “生氣是嗎?”


    顏落繼續挑釁,眼神中閃過淩厲。


    “如果你不能狠心殺了我,那就放開我。”


    “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愛你到不顧一切的女人,何必對自己這麽累呢!”


    顏落故意正話反說,就是為了激起霍廷驍的憤慨。


    而之後的好言相勸,也是柔軟的刀子。


    可霍廷驍軟硬都不吃。


    他的聲音冷如寒冰,不帶絲毫的溫度,他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無論是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可能放開你。”


    “我勸你告訴那個男人,死了這條心。”


    “霍廷驍!”


    顏落崩潰大喊,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因為藥物的影響,她雖然用盡了全力,可聲音還是有氣無力。


    “我救了你那麽多次,捐肝陪你複健,等你醒過來,我為了你做了那麽多,就算是報答救命之恩,你也不能這麽對我啊!”


    這是顏落第一次用過往的恩情,來求霍廷驍放手。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最痛的人不是霍廷驍。


    而是顏落。


    曾經這些付出對她來說是最寶貴的記憶。


    是她對霍廷驍最深的愛意。


    可如今她用這些來逼霍廷驍放手,已經讓她過往對霍廷驍的愛意蒙上了灰塵。


    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紮得千瘡百孔,四分五裂。


    而這幕後的推手就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霍廷驍沒有絲毫的愧疚,也沒有因為顏落的崩潰感覺到絲毫的不忍。


    他笑了,勾勒出一個淡漠的笑意。


    “所以我選擇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對,一次是一生,你救了我這麽多次,可能不止一生,最起碼也要三生三世,才能償還掉我對你的虧欠。”


    顏落感覺全身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


    連最後的爭辯都說不出口。


    下午,霍廷驍給顏落辦了出院手續。


    兩人沒有迴老宅,而是去了二人的別墅。


    霍廷驍表麵是為了不想讓長輩擔心,可實際上是為了更方便地看管顏落。


    別墅從上到下,由內而外,分布了不下十個保鏢看管顏落。


    迴到別墅路過旁邊席城那棟別墅的時候,顏落不自覺地看過去。


    她想,就算是席城身手再好。


    在這樣全方位的看守下,席城也不可能再偷偷地翻牆過來了。


    還好,他給她留了手機。


    顏落一直將它藏在自己的內衣中。


    等到了房間,傭人都出去以後,反複確定屋內沒有攝像頭監控。


    顏落才小心地將手機拿出來,


    可藏在哪裏犯了難。


    聽到樓梯上樓的聲音,顏落無奈將手機直接放在了室內的大花瓶裏。


    “哐當!”


    霍廷驍進來的時候,聲音正好被他聽見。


    顏落為了不讓他起疑心,隨手將花瓶砸了過去。


    手勁不穩,也沒真的想砸霍廷驍,所以花瓶直接落在他的鞋前方三十厘米的距離。


    瓷瓶碎裂一地。


    霍廷驍還是有些驚訝,畢竟這是顏落第一次摔東西發火。


    他很難不感到意外。


    可雖然意外,他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


    他走過來,一聲不吭。


    仔細檢查顏落沒有受傷以後,將還在光著腳的顏落抱上床。


    按了內線電話,讓傭人上來收垃圾。


    傭人是霍廷驍雇傭的新人,第一次見到顏落,就碰到了她摔東西的樣子。


    看著顏落的表情,像是老鼠見了貓。


    霍廷驍冷然命令,“屋內的東西,摔壞了要及時換新的。”


    “防止太太想摔的時候,找不到東西出氣。”


    “是。”


    傭人恭敬地退出去。


    顏落冷冷地看著霍廷驍。


    “你滿意了?”


    “把我逼成了瘋子模樣,你就真的開心嗎?”


    “瘋嗎?”霍廷驍勾唇淡笑,“不算吧,一個千把塊的花瓶摔了就摔了,何必給自己扣這麽大的帽子。”


    “你知道,你沒病。”


    “但是為了讓你乖乖地留在我身邊,我不介意讓你變成一個瘋子。”


    “你才是瘋了!”霍廷驍在逼顏落。


    就像是那次大火一樣。


    她被認為有自殺行為,被霍廷驍強行養在家中。


    那時候,楊桃想要救她,可都沒有用。


    因為,她是精神病人,沒有正常的行為能力。


    霍廷驍是顏落的第一監護人。


    他有權決定她的一切。


    可如今已經不一樣。


    他們已經離婚了。


    顏落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你沒有資格再困著我,綁架我在家裏。”


    霍廷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是,你說的沒錯。”


    “所以,明天我們去複婚。”


    “這樣就名正言順了。”


    “我不同意。”顏落不再唯唯諾諾,在霍廷驍麵前裝傻。


    “我不是你的附屬品,你沒資格要求我。”


    “我不同意複婚,沒有任何人能阻攔我。”


    霍廷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但這件事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說過,你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如果你能對你身邊的人沒有絲毫的關心,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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