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收他的錢!”杜遷年的腦海裏麵想起剛才這小兵和麵前這個中年書生的對話。


    這小兵道:“先生若是要上船,那就得銀子。”


    中年書生道:“多少?”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你五十兩,你兒子二十五兩,怎麽樣?”


    中年書生連囊都沒有探,已知道自己囊中羞澀,卻還是止不住往包裏搜,摸了片刻,他說道,“軍爺,能賒嗎,我如今沒有錢,去了北京再給你。”


    小兵聽了覺得好笑,說道:“罷了,罷了,上來吧。”


    中年書生稱謝不迭,帶著他那兒子上船。


    目睹全程的杜遷年相當生氣,問這小兵道:“憑什麽?怎麽不收他們的錢!”


    “人家是讀書人,你是什麽!”小兵隻說了這一句,便扭頭不說話了。


    “到了北京,有你後悔的!”杜遷年發誓,腦子裏不由想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話來。


    這小兵也不理他,杜遷年隻好在這船上無聊,所有的女人都不在這條船上,他也不好和秦花娘隔船聊天來消愁破悶。


    這船隊離開南京方才三天,就見一個騎馬快行的士兵從北而來,他帶著緊急軍情。\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t這份緊急軍情被擺到了朱慈曦的禦案上,軍情上是東昌知府求救的信息,說一夥官軍在攻打!


    朱慈曦連忙命令山東總兵劉澤清去平叛,可信還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得到了山東總兵劉澤清在臨清死了,現在軍隊大嘩。


    這下沒有辦法,朱慈曦命吳三桂取解決這個問題,又令顧澤明務必把這個嘩變平息下去。


    各位看官可能好奇,這山東因為什麽叛亂?


    這事卻要從那孔胤植、奉祀君孔興燮迴鄉說起,這兩是迴鄉了,一些孔家人就不樂意了,衍聖公沒了,往日的待遇也降低了,要是這衍聖公還是衍聖公,投降大清也是無所謂的,可這衍聖公變成了奉祀君,那他們心中不肯。


    不過這孔胤植是無可爭議的大宗,他們在禮法上也無可奈何,隻好私下搞議論,說這孔胤植對不起祖宗,又對他說:“把衍聖公的爵位拿迴來,方才不丟祖宗的門楣。”


    這孔胤植見祖宗的牌位,心中也覺丟人,便給劉澤清寫信,劉澤清向來是個有主意的,給這孔胤植起了個妙招。


    劉澤清幫他招徠四方響馬,孔胤植出錢,讓這響馬鬧,這響馬不在曲阜鬧,在別的地方鬧,到時候他再向朝廷一求情,一準能成,


    計劃圓滿完成,孔家那是巨富,錢是掏的出來的,錢既有,這響馬也就動起來了,山東也就因此亂了,劉澤清本來就常常在臨清劫掠,臨清這些年遭了好幾次劫掠,原先極為富饒的地方,現在凋敝不堪,


    劉澤清倒也不怕這個,到時候大不了跑唄,現在這個世道,他有兵,怕什麽?


    這劉澤清的事情壞就壞在一個人身上了,那就是顧澤明,顧澤明往南京運銀子,被劉澤清知道,運河總歸安靖,他不敢在河上動手,就讓他的手下假扮馬匪,要把這財寶劫掠了。


    事情很順利,顧澤明派來押送五十萬兩黃金的一千士兵走到陽穀縣時,被劉澤清的五千馬匪包圍,全軍覆沒,結果這劉澤清和手下分贓不均,被他的手下背刺。


    大順留在這裏的殘餘勢力看到這個情況,慫恿這些兵丁,攻打東昌府,事情發生之速,山東之亂,以致南京方麵得到消息的順序與真實發生的時間顛倒了。


    ……


    運河內的楊平自然知道山東大亂的消息,沿路嚴加小心。


    不過東昌府是運河必經之地,看來楊平是兇多吉少。


    東昌府現在被這劉澤清的部下圍攻,不過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一攻不下,人心就散了,劉澤清的副將高義,本來威望就沒有劉澤清高,現在見情況如此,隻好跟部下商量事情。


    馬化豹濃眉大眼,是劉澤清此前的心腹,之所以是此前,背刺的事情有他一份兒,此時說道:“不如我們去打清河縣?”


    清河縣是富裕的地方,此言一出,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高義說了一句:“你們誰去打顧澤明?打北直隸,不要命了!”


    顧澤明可是聲名鵲起的戰神似的人物,眾人一聽,倒也不說話了,打顧澤明,那真跟送死沒什麽區別。


    “不如我們投降?”伯永馥道,這個世界的失敗主義謀士是一直都有的。


    這是個好主意,他們是官兵,吃餉的,反骨沒那麽大,那大順的人當時說自己在東昌府的勢力大得很,他們這才被忽悠了。


    高義摸了摸胡子,思索道:“向誰投降?”


    向誰投降,那也是門學問。


    “顧總督,沒得說,他那當兵餉銀多啊,而且他也有容人的肚量。”伯永馥這話說出來,附和的人很多。


    馬化豹卻不同意,說道:“不如投了南京,徐州多好啊,咱們還是去那兒。”


    在場不少人也點頭,南直隸是不錯。


    這馬化豹不同意自然有私心,就是他劫掠了顧澤明的銀子,怎麽敢去送死呢?


    大家對於去南京去北京是爭執不下,還是高義拍班了:“要不咱們各享富貴,各奔東西?”這五十萬兩黃金被他們這批高級將領分了百分之七十,其餘分給了底層的士兵,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好。”這下萬眾一心了。


    “那投名狀用誰呢?”這事情總得有個背鍋的。


    “張士儀,就他沒來,就他了。”


    張士儀今兒肚子疼,上了個茅房,這才進入了營帳,剛一進去發現老哥幾個眼神不對,他驚慌道:“怎麽了?”


    “兄弟,借個東西。”


    張士儀轉身要跑,腦袋已經被割下,身子在前,腦袋朝後,眼珠寫滿惶恐,脖頸血流如注。


    “被人誤導,賊首已誅?情願歸順?”東昌知府看著這投降書,一個字都沒信,說道:“傳書給他們,要是真投降,自己去聯係南京。”他害怕這是詐降,背不起這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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