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子就是陳圓圓,她就像雲彩,來的毫無聲息。


    “沅兒,怎麽就來了?”費珍娥的匆忙打亂了顧澤明的話語,他問道:“潘才來了沒有?”


    潘才是他的仆人。


    陳圓圓指著外麵:“他在搬東西呢,就在院子裏麵。”


    顧澤明連忙跑過去,潘才正在指揮下人搬家具,顧澤明對他說:“看見剛才那個女子了嗎?跟住她,務必保證她萬無一失。”


    北京還不太平,費珍娥長的又美。


    當美的東西遇到一個不太平的世界,往往就會發生一場悲劇。


    潘才得了命令立馬去追,顧澤明也迴到自己的房裏,去看自己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美人兒。


    窗戶微開,春暉灑在陳圓圓的臉上,與她身上的某種母性的氣質互相輝映。就在一個月前,她才生下了一個孩子,可現在她的身材卻如此妙條,甚至因為懷孕導致的發育,讓她更加玲瓏有致,平添了幾分韻味。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太像壁畫上的神女,顧澤明背著手欣賞,卻沒有往前走一步。


    直到看到她的眼眶慢慢被情緒染成微紅,直到看到臨別前晚上的月光化作淚泉從她的眼眶流出。


    戰爭的血與火把生離與死別之間的距離實在拉的太近。


    顧澤明抱住陳圓圓,一個綿長的吻讓他的靈魂輕輕地飛起,穿越那一萬米厚的雲層,在太空俯瞰這個美麗的蔚藍星球。


    直到覺得肺部的氣盡了,他和她方才歇了,彼此像躁動的心跳那樣猛烈唿吸這春日新鮮的空氣。


    不過這樣的柔情蜜意注定不會很久,因為顧澤明現在是重任在身,周奎的門人找上門來,希望把李自成之前搜刮的一萬兩銀子都歸還給他。


    顧澤明又怎麽可能同意呢?


    他李自成拿去的,和我顧澤明有什麽關係?


    隻說李自成把銀子都刮跑了,周奎身為皇親國戚應該體諒國事艱難的片湯話。


    當然周奎是從來不體諒國事的,隻是如今女兒和女婿都不在了,隻等著外孫朱慈烺登上寶座,再跟這不曉得情理的顧澤明做計較。


    他甚至懷疑這筆錢是不是讓顧澤明自己拿了,因為他聽說李自成的國庫被打開了。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鵷雛竟未休。


    顧澤明才看不上這點錢呢。


    目送周奎門人離去,顧澤明要去看朱中梠,朱中梠是他的發妻。


    十年了,從一開始的新婚燕爾時的笑語,吵鬧成後來相看兩厭的陌路人,再到兩年前的這個陌生人。


    朱中梠看著眼前笑盈盈而來的顧澤明:“老爺,您來了。”


    顧澤明眯著眼睛看向朱中梠懷裏抱著的顧承義。


    這個小家夥的睫毛很長,很好看,就像他母親一樣。


    不一會兒,這個孩子就從睡夢中醒來,哇哇哭了起來。


    他要喝奶,卻沒有請他的母親,而是去叫了一個奶娘。


    因為這個孩子是歸朱中梠養的,她從前流產過,無法生育,所以對這個孩子特別看中。


    這個就是宗法製度了,朱中梠沒有孩子,特別害怕晚景淒涼,見陳圓圓生了個兒子,立馬就拿了過來。


    顧澤明也支持她,畢竟朱中梠在顧家也十年了,勢力也是很大的,要是這孩子在陳圓圓那兒,說不得會出什麽事情。


    顧澤明倒不懷疑朱中梠的品格,他是一個溫良敦厚的女子,持家有方。


    可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誰知道她的那些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會做出什麽來呢?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至於陳圓圓未來的依靠,隻有顧澤明晚上多多安撫操勞。


    到了用飯的時候,朱中梠的侍女萍兒端著她的招牌烤魚來了。


    萍兒做的烤魚特別好吃,外酥裏嫩,可口到你會覺得這魚肚子裏麵藏著一把劍。


    像一個刺客遁入嘴裏,那烤魚的滋味在舌尖大殺四方。


    是不是裏麵加什麽東西了?


    顧澤明每次吃完都會這樣讚歎。


    後世還真有吃東西到流連忘返的人,跟別人開玩笑說裏麵摻了東西,結果晶哥來了興趣,一查還真有。


    順帶提一下,李時珍曾記載:“阿芙蓉前代罕聞,近方有用者,雲是罌粟花之津液也。”李時珍已經知道阿芙蓉是從罌粟果實中采集的。


    有關阿芙蓉的功效,在《本草綱目》其主治項下記載:“主治瀉痢、脫肛不止,能澀丈夫精氣。”李時珍又補充了一條:“俗人入房中術用之。京師售一粒金丹,雲通治百病,皆方伎家之術耳。”


    至於希冀靠賣阿芙蓉傾銷海外來致富強國的想法,那是比較蠢的。


    一來明末不是缺錢的問題,江南大戶,晉商個個富得流油,二來自宋以後,元朝貴族大搞全球化,神州大量貴金屬流失海外,華夏喪失了自己的貨幣發行權。


    華夏不是產銀國,卻以銀子為貨幣是很危險的。


    一句話,賺美元是不可能把美聯儲賺崩潰的。


    人家用昆侖奴,這近乎免費的勞動力挖來的銀子,來換華夏當時無與倫比的商品,那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這華夏大地的財富不就流失了嗎?


    明清搞貿易保護是有原因的。


    所以要救國,首先就是要貨幣發行權拿迴自己的手裏。


    那紙幣換你的金子,銀子,我肯定就虧不了嘛!


    可這條路怎麽走?


    顧澤明現在心裏也沒數。


    要知道紙幣在大明開國的時候,名聲已經爛掉。


    紙幣都被玩成金圓券了。


    紙幣重鑄之日,國家威信重迴之時。


    因為說到底貨幣不是別的,是信用。


    一般等價物,怎麽等啊?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揚州十日,剃發易服,華夏斷了臂膀,從此在安慰中過活,在愚民政策下,睡在文人士大夫和滿清貴族編織的太平夢中。


    直到一八四零後,在列強的炮艦和巴掌下,一個名叫中華民族的嬰兒被迫呱呱墜地,曆經了血與火的百年救亡才重獲新生。


    顧澤明不希望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有南京三十萬,還有這樣令人痛心的數字。


    當然中華民族還是要的,神州大陸一點也不能少。


    為了這個目的,顧澤明要寫一點東西下,要給明末這幫文人士大夫上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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