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在後世不一定會被挨多少罵的打雞血行為,聽在齊木生的耳朵裏就像是仙音一般,原來太子殿下我們期許這麽高。


    “小人不會說話,這輩子都會記住殿下的話,絕不給殿下丟臉。”


    朱厚燳伸出手拍了拍齊木生的肩膀笑著說道:“士兵!你現在已經是本宮的親衛,以後要稱臣,或者是稱標下。”


    齊木生聽過評書,覺得這稱臣的可都是大人物,他大字不識一個的莊稼漢,就算當了兵也不過是個賣命的丘八,哪敢有稱臣的奢望。


    他的腿有些軟,當即就想給太子殿下跪下,卻被朱厚燳一把拉住說道:“這是私底下,不用那麽多禮,再說我大明的軍人頂天立地,膝下有黃金,怎能輕易下跪!”


    “臣!謝殿下!”


    齊木生的眼睛濕潤了,一旁的士兵都羨慕地看向他,恨不得站在太子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


    吃完了晚飯,迴到張永的軍帳,張永向朱厚燳問道:“小爺!新兵的武器什麽時候發下來?這些天每天不是跑圈,就是做各種的體能運動,士兵們都盼著將武器裝備發下來呢。”


    “暫時還沒有武器,穀大用昨日進宮的時候還向本宮匯報,說是兵仗局到現在還無法解決火銃口徑統一的問題。


    盡管他們已經非常認真細致地製作,可是每個人鑽出的銃管還是有一些差別,明日本宮迴城的時候會去兵仗局看一下問題出在了哪裏。


    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訓練新兵的紀律性和整體配合性,軍隊是一個集體,個人的武力在整個軍隊架構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團體協作,形成強大的攻擊麵這才是未來軍隊的訓練目標。更重要的是培養士兵的榮譽感,如今的大明風氣非常不好。


    為國征戰的赳赳武夫什麽時候成了賤役,以後軍人的地位會不斷提高,‘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樣固有印象一定要慢慢改變,我們要讓每一個家庭以有一個子弟能夠當兵為榮。”


    張永若有所思,想到文官鋪天蓋地的輿情,不禁打了個冷戰,他的動作不大,還是讓朱厚燳看到了。


    朱厚燳冷笑道:“小爺我說到什麽了,讓你不寒而栗?”


    張永一哆嗦,不顧屁股上的疼痛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爺!奴婢是想到讀書人的彈劾,真要提高士兵地位,讀書人肯定會強烈反對的。”


    朱厚燳忽然想到這小子後來因為與劉瑾爭寵最後倒向了讀書人那邊背刺了劉瑾,升起了警惕之心。


    “若是有一天小爺我讓你與讀書人麵對麵的爭鬥,你是不是會把小爺我賣給讀書人?”


    張永嚇得連連磕頭,這要是太子懷疑他的忠心,他這輩子就完了,自己怎麽就那麽沒出息,不就是跟讀書人鬥嗎?咱是天家奴婢,又不是讀書人的奴婢。


    “小爺!奴婢是天家的奴婢,是小爺的忠犬,隻要小爺吩咐,讓奴婢咬誰,奴婢就去咬誰。”


    “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別到時候自己拎不清反害了卿卿性命。”


    張永心神大震,這是太子殿下對自己不信任了嗎?


    “小爺!奴婢就是死也死在皇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奴婢是無根之人,小爺就是奴婢的依靠。”


    “行了,你起來吧!小爺我也不是不信任你,隻是對你這種連想想讀書人都發抖的樣子感到生氣。”


    說完朱厚燳便伸手將張永拉了起來,借著燭光朱厚燳發現張永已是滿臉汗水,也不知道是屁股疼的,還是天氣熱的。


    “謝小爺體恤,奴婢家貧,那些鄉紳的家奴在鄉間橫行霸道,沒有百姓不怕的,而鄉紳大多都是讀書人,因此鄉下人幾乎沒有不怕讀書人的。”


    朱厚燳心中歎息,讀書人通過科舉已經形成了密不透風的關係網,想要徹底的改變目前大明的清醒,隻能是重打鼓另開張。


    “今時不同以往,你也別想那麽多,有小爺我在,隻要你不作死,沒人能動的了你。你隻要記住小爺我讓你做什麽,你才能做什麽,不讓你做的事,你就要守住本分。”


    “奴婢曉得了!”


    “行了!你身上有傷,去歇息吧!”


    “小爺還沒休息,奴婢哪能去休息,奴婢先伺候小爺休息。”


    “趕緊滾去休息,小爺我自己有手有腳。”


    張永不敢硬頂著,倒退著出了軍帳,然後朱厚燳就後悔了,他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連衣帶都不怎麽會解。


    倒騰了半天竟然將腰帶係成了死扣,吭哧了半天也沒解開。他想將張永喊迴來,又覺得丟臉。


    這時張永又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幫著朱厚照脫掉了外衫,隻留下小衣,又將他頭上的金冠發簪取下來,頭發打散,這才扶著他躺下。


    在張永伺候他寬衣解帶的時候,朱厚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廢物,若不是生在皇家,估計得活活餓死。


    以後必須要鍛煉自己的生存能力,一個人連自己都不能自理,還口口聲聲地拯救萬民那不是笑話嗎?


    從來沒被朱厚燳注意過的脫衣服步驟,他都一點點兒記在心裏,甚至在心裏複盤張永的步驟。


    待到張永再次退出大帳後,朱厚燳再次翻身下榻,將張永脫掉的衣帶一件件的穿上身,軍帳裏也沒有銅鏡,他也不知道穿的是否得體。


    就這麽脫了穿、穿了脫,折騰的實在困頓不堪時,便合衣睡下。


    等到軍營起床的牛角號聲響起的時候,朱厚燳強忍著濃濃的睡意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已經守在床榻前的劉瑾。


    待到看清楚朱厚燳神聖淩亂不堪的衣衫,頓時大怒道:“老奴就知道張永靠不住,怎麽都不知道伺候小爺更衣睡覺。”


    “這事你也別埋怨張永,是小爺我自己穿上的,小爺我這衣服穿得怎麽樣?”


    劉瑾很想違心地誇讚太子殿下衣服穿的真齊整可是想到一會兒就要迴城,他可不敢讓太子殿下穿成這樣迴去。


    “小爺!您是千金之軀,穿衣這種小事,哪能用您親自動手,還是老奴幫您穿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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