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嘖”了聲,在陸黎書冷淡警告的表情裏依依不舍離去。


    餐廳離酒店不算很遠,兩人便散著步迴去。


    許青靄一出電梯就想起下午那個尷尬場麵,頓時埋怨道:“下午你怎麽不提醒我你姑姑在啊?害得我丟人。”


    陸黎書勾了勾眉角有些好笑:“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先怨起我來了?”


    許青靄理虧,嘴硬道:“什、什麽賬啊?”


    陸黎書勾唇問他:“在學校複習?接下來幾天都很忙?”


    許青靄有些心虛:“就是……”


    陸黎書開了門,背對著他道:“本事大了,連謊也敢撒,過幾天是不是要上房揭瓦?”


    許青靄殷勤伸手,接過他的西裝掛起來,小聲說:“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你不喜歡那我迴平洲算了,以後再也不……”


    陸黎書沒等他說完直接摁在門上低頭吻下來,許青靄仰起頭承受,不自覺發出很輕的哼聲。


    一吻過後。


    陸黎書將他鬆開,隨手拍拍他屁股:“去洗澡。”


    “你……你不一起嗎?”許青靄攬住他肩膀,耳朵肉眼可見的紅起來。


    陸黎書喉結很明顯的動了動,“一起?是想讓我幫你洗,還是想在浴室裏?”


    許青靄不敢說第二遍,這話太浪,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勇氣。


    陸黎書在他額頭拍了下,“我要迴個電話,自己去。”


    許青靄火速跑進浴室,捂著臉十分懷疑剛才那些話居然是他自己主動說出來的。


    他花了比平常兩倍的時間洗了澡,從裏到外弄的幹幹淨淨。


    陸黎書還沒有忙完,他探頭進書房看了一眼,聽見低沉清冷的嗓音似有怒意,大概在教訓人。


    許青靄沒有多聽,悄聲將門關上迴了客廳。


    以前聽人說他全年無休,每天要忙十幾個小時隻覺得是個變態工作狂,現在卻覺得陸氏占據了他的一切。


    許青靄心裏泛酸發堵,又很快散開。


    他要想點事情與陸黎書一起做,讓他的生命裏不要隻有工作,還有他,還有愛。


    有很多很多的愛。


    許青靄從自己帶來的包裏抽出一張紙,咬著筆想了想,先畫了一個表格。


    陸黎書出來時看到許青靄坐在地毯上畫畫,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在寫清單,隨手拿起來:“在寫什麽?”


    許青靄下意識要搶,結果腳麻了直接撲到陸黎書腳邊,再抬起頭來時便以一個非常尷尬的姿勢跪在他跟前。


    陸黎書將紙放在一邊俯下身,用食指與拇指捏住他下頜抬起來,許青靄鬼使神差側頭在他手指上舔了下。


    陸黎書鏡片後的眸色一暗,有些粗暴的將指尖送進他口中。


    手指很長,能夠壓到喉嚨口的小舌,許青靄睫毛忍不住顫抖,沒幾秒就用力推開他。


    陸黎書在他唇上蹭了蹭他自己的唾液,壓下心頭的熱意,低聲問他:“這麽主動,又做錯事了?”


    許青靄:“沒、沒有啊。”


    陸黎書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幫他揉了揉膝蓋,“我姑姑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啊,就隨便聊聊。”


    陸黎書輕笑一聲:“既然不肯說,那我們先算算另一筆賬。”


    許青靄“哎”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掐著下巴再次抬起來,洶湧浪潮唿嘯而至,瞬間掩埋一切。


    -


    許青靄再有意識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客廳裏被弄得一片狼藉,從沙發到陽台再到落地窗,濕痕遍地。


    他被徹底收拾了一遍,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陸黎書托著他抵在落地窗上,這個姿勢很難著力,許青靄怕摔拚命夾緊又被猝然頂到深處隻好鬆開,如此反複。


    他覺得自己像滔天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要覆滅。


    “寶寶。”陸黎書靠在他耳邊低聲提醒:“求饒。”


    許青靄被寶寶兩個字叫得耳蝸發麻,哆嗦著顫抖哭求他輕饒,從daddy再到陸先生胡亂地叫,然後在近乎崩潰中,用哭腔將他和陸安然的所有談話和盤托出。


    陸黎書心一下子軟了,怪不得一向對這件事惶恐又害羞的小朋友能這麽主動。


    他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更多的還是無法言明的複雜情緒。


    其實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心裏的驚喜與感動是許青靄無法想象的。


    陸黎書很珍重的親了親他,“阿霏,我很高興你來找我。”


    許青靄將信將疑:“真的嗎?那你還折騰我。”


    “我比你想象中要更高興。”陸黎書說:“但以後不許撒謊,更不許瞞著我去任何地方,明白嗎?”


    許青靄乖乖點頭:“知道了。”


    陸黎書又說:“我不告訴你那些事並不是我不想讓你分擔,隻是它過去就是過去了。對我來說這隻是一段經曆,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難熬和痛苦。”


    許青靄摘掉他的眼鏡丟掉,捂住他的眼睛說:“十九歲的陸黎書。”


    陸黎書怔愣,頭一次摸不準他想做什麽。


    許青靄收迴手,定定看著他,雙眸亮得幾乎能把人灼傷。


    “你想管教我嗎?”


    這句話在陸黎書的耳裏,比最熱烈的告白還要驚心動魄。


    他重新低頭,用綿長的吻給予迴答。


    許青靄這一夜簡直要被折騰死,躺在浴缸裏有氣無力的看他,悶悶說:“我要看你洗澡。”


    陸黎書說:“行。”


    許青靄沒想到他能答應的這麽爽快,當即來了力氣趴在浴缸邊緣,直勾勾盯著他。


    窄腰寬肩長腿,指尖拂過肩頸,水流寸寸衝刷,帶來極致的視覺刺激。


    任何一個藝術家都不可能對這樣的畫麵無動於衷,許青靄在心裏下結論,他隻是藝術家裏普通的一個。


    “daddy~”許青靄略有些靦腆的拐了個彎問他:“你今晚滿不滿意啊?”


    陸黎書關掉花灑扯了浴巾將他從浴缸裏抱出來,“想要什麽?”


    許青靄立刻說:“畫畫!”


    陸黎書垂眸看他,“還有力氣?”


    許青靄見他有鬆口的意思,火速道:“有,畫你的力氣是另外的儲蓄,隨時可以提取。”


    陸黎書沒迴答,將他抱迴房間擱在床上,轉身去拿睡衣讓他換,窄腰長腿,許青靄色心大起,沒忍住摸了一把。


    陸黎書倏地迴頭。


    許青靄立即伸出雙手投降,並且開始賣慘:“我頭暈,我要昏倒了。”


    陸黎書涼涼勾起嘴角:“既然頭暈,畫畫的事延後再議。”


    許青靄懵了,他剛剛……親手把機會丟出去了?


    悔恨滔天,許青靄恨恨拿過睡衣,看著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後知後覺記起來問他:“你讓我跟你求饒,是真的打算饒過我嗎?”


    陸黎書說:“不是。”


    許青靄一愣,狠狠將浴巾扔在他身上:“那你讓我跟你求饒幹嘛?而且我求饒你還更狠,你那分明就是……”


    陸黎書撿起浴巾擱在椅背上,低下頭在他唇上親了下,低聲說:“阿霏,你用哭腔說吃不下太深了求我輕一點的時候……”


    許青靄簡直聽不下去了,“老變態!”


    陸黎書聲音微沉:“坐好了。”


    許青靄下意識坐直,隨即腰酸的直皺眉:“坐不直了!你弄得我腰都斷了怎麽坐直啊,我就不坐,你打我吧,你敢打我我就跟姑姑告狀說你欺負我,她說會幫我撐腰的!”


    陸黎書有些頭疼,一下午的功夫小孩兒就把他這眼高於頂的姑姑變成了靠山,往後更無法無天了。


    他伸手扶住小朋友的後頸,無奈道:“給你吹吹頭發,坐不直就靠著我。”


    許青靄“哦”了聲。


    他沒被人這麽伺候過,在和他談戀愛之前他也完全想不到陸黎書會這樣伺候人,可他們就是在一起了,他和陸安然說,他很幸運遇見陸先生,是認真的。


    “陸先生。”許青靄想了想,說:“你去客廳把我寫的清單拿來。”


    小朋友是越來越習慣支使他了,陸黎書摸了摸他頭發差不多幹了,去客廳找他寫的那個清單。


    許青靄靠在陸黎書懷裏,迴頭問他要鋼筆。


    陸黎書的筆在書房,無可奈何又起身去給他找,“還要什麽一次性說清楚。”


    許青靄想了想,“想吃水果。”


    陸黎書給他洗了一碟藍莓迴來,許青靄靠在他懷裏享受投喂,舉著清單給他看:“我們約定一百件事好不好?有時間就把它做了,拍下照片或者視頻等到老了再看。”


    陸黎書垂眸看他:“你想做什麽?”


    許青靄很認真的糾正他:“不是我,是我們,我想做的我就寫下來,你想做的也寫下來,隻要寫了都要陪對方去做,不可以拒絕。”


    陸黎書親了他耳朵一下,低聲說:“你。”


    許青靄愣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流氓。”


    第76章 山靄霏霏遠(六)


    陸黎書眼底笑意濃厚,拿過他手上的清單掃了一眼:“為對方剃一次胡須,去看一次電影,種一院子的玫瑰花……”


    許青靄趴在他身上,特別認真的說:“你覺得怎麽樣啊?”


    陸黎書說:“我覺得你想拆了我的房子,還想累死老年人。”


    許青靄雙手壓在他的鎖骨上,彎著眼睛笑著仰起頭親了他一下:“我想讓你以後的每一天都很快樂,有收納不完的愛意,做全世界最幸福的老年人。”


    陸黎書在心裏歎了口氣,行吧,誰讓小朋友喜歡浪漫,老年人隻好舍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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