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傻,真的,早知道就玩這麽大了。”

    “你不後悔嗎?”

    “後悔?如果我後悔的話,那麽這場聽證會的主角就是你了,師兄。”

    雖然知道‘六旗遊樂園’事件結束以後會有一場聽證會,但是從楚子航的嘴裏得知這場聽證會的主角是自己的時候,墨千夜感覺還是有些意外。

    不過驚訝隻是短暫的,墨千夜相信這場聽證會自己是不會有事的,哪怕是采取血樣拿去做檢測他也不怕,免疫一切不良效果的特殊體質能夠保證暴血以後自己的血統不會突破‘臨界血限’,也不會出現像楚子航那樣跟異形一樣具有強腐蝕性的酸性血液。

    調查團團長安德魯·加圖索平靜端莊地欣賞窗外的盛景,心潮起伏。

    他是加圖索家族的首席法律顧問,畢業於耶魯大學法律係,和數位美國總統同校,也是混血種。可遺憾的是言靈方麵的天賦有限,因此前半生都在主管財團的法律事務,並不直接涉足“學院”這個家族最大的投資項目。但他清楚地知道“學院”的意義,那是個燒錢的機構,但是比家族所有賺錢的機構都更重要。那裏匯聚著混血種在各方麵的精英,一個不曾踏足學院,不曾和那些終身教授們對坐傾談、並得到他們認可的混血種,就算你在純人類的世界裏混得再成功,在混血種的眼裏也隻是二流貨色。

    今天他終於爭取到了這個機會,不是去學院朝聖,而是獲得了校董會的最高授權,去彈劾學院裏那個亂來的強權校長。

    他將在混血種的絕頂精英們麵前展示自己的才華,他的思辨性、他的邏輯感、和他感人至深的口才,好似都是為了這一天而準備的。

    安德魯·加圖索,這個名字將以混血種中的法律天才之名載入史冊!而他所持的法典是神聖的《亞伯拉罕血統契》!

    “還有五分鍾抵達終點站,列車已經開始減速。”年輕的秘書走進vip車廂,微微躬身。

    安德魯微微點頭,表示對秘書的幹練還算滿意。這個名叫帕西的秘書是弗羅斯特·加圖索先生指派的隨團秘書,說是值得培養的年輕人。安德魯覺得他雖然遠不如自己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好歹還算乖巧。但安德魯不太喜歡帕西對發型的審美,這個秘書總把他漂亮的金發梳成長劉海遮住雙眼,安德魯老是看不清他的眼睛。麵對上司的時候不誠懇地直視,安德魯覺得這很不好。

    還有五分鍾聽證會就要開始的時候,路明非卻發現主角還在那裏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吃著小蛋糕,就差旁邊還有個放著粵劇的收音機了。

    “老大,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喝茶?”

    “淡定,不就是聽證會嗎?”墨千夜說完後又吃掉了一塊草莓蛋糕,好像這起聽證會跟他沒什麽關係似的非常淡定。

    “我可做不到你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態,凱撒說如果聽證會上你被定義為危險血統的話,可是會人道毀滅啊!”

    “不就是給我的大腦做個手術,然後丟到太平洋的某個小島上被監視著傻乎乎的過完下半輩子嗎?假如他們做得到的話。”

    患難見真情這句話說的沒錯,當你落魄的時候你才能看到你身邊的朋友最真實的一麵。墨千夜以為自己不會像楚子航那樣,在被要求參加聽證會的時候全校的學生都來為他助威,就連平時一直與他競爭的凱撒也放下了成見去保護他,甚至獅心會裏的學生們還做好了一旦會長要被抓去做手術,他們就用藏在椅子底下的武器把會長救出來,然後四處逃亡的打算。

    可墨千夜卻沒有想到,原來自己在學生們心目中的威望,不弱於楚子航和凱撒。在路明非來這裏之前的半小時,墨千夜還接見了他的衝鋒隊員們。隊員們表示如果隊長真的要被抓去做手術了,他們就會用機槍和坦克去救出隊長,校長已經默許了他們的行動,並且願意獻出自己的私人飛機來作為隊長的逃亡工具,因此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隊長到機場坐上離開芝加哥的飛機,這就讓墨千夜十分的感動,所以他婉拒了隊員們的請求,他不希望他們的大好人生就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葬送。

    “等會等會,學校哪裏來的坦克?”路明非在聽著墨千夜講了獅心會的學生們為他所準備的逃亡計劃時聽到了坦克這一詞,機槍這玩意不罕見,路明非知道墨千夜為他的衝鋒隊每人都配備了一把mg42通用機槍,所以經常能夠在校園裏聽到衝鋒隊訓練時的槍聲,那種跟撕布一樣的槍聲。可坦克又是怎麽一迴事?

    “諾頓館門口不是新建了一個坦克雕塑嗎?”墨千夜問。

    “對啊,我之前還很好奇這裏什麽時候修了個雕塑,跟真的坦克一模一樣。”路明非說。

    路明非說的坦克雕塑是指上周諾頓館對麵草地上的一個新修不久的虎式坦克雕塑,路明非小的時候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虎式坦克是當年**德國所製造出來的一輛重型坦克,讓盟軍坦克吃了很多苦頭,據說凡是能夠擊傷或是擊毀虎式坦克的坦克手都會被尊稱作訓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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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真的坦克,隻是在真坦克的外麵噴是了一層漆偽裝成雕塑而已,隻要加滿油料那輛坦克就又可以馳騁沙場了。”

    當初那輛曾幫助了墨千夜在t64坦克的追擊下逃出生天的虎式坦克,墨千夜至今依然念念不忘,所以在迴到卡塞爾以後墨千夜就拜托了quintessentially(精英會)去向埃及政府談判,想要收購這輛坦克的所有權。然後墨千夜就以藝術收藏品的名義將這輛坦克又空運到了英國進行修複,最後輾轉了好幾個月這輛修複一新的德國虎才送迴墨千夜的手上。

    墨千夜承認他自己是個德棍,畢竟自己在德國生活了六年,也接觸了不少德國二戰時期的曆史文獻,鍾情於與**德國有關的一切,可那僅限於武器,大到戰艦,小到手槍他都喜歡,除此之外絕不去碰!

    路明非已經可以想象到在21世紀的美國裏突然出現了一輛噴塗了鐵十字的虎式坦克時,人們的表情會是什麽樣的,說不定還有可能會出現虎式大戰m1a1艾布拉姆斯的神奇一幕。

    ——————————————————————————————————————

    隨著進站的汽笛聲,安德魯霍然起身,板起臉挺起胸,如同一個要上戰場的武士,“卡塞爾學院成立的初衷,是一個針對龍族的軍事院校,如今是它迴到正軌的時候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校董會調查團蒞臨指導。”

    “安德魯老師您辛苦啦!”

    安德魯剛踏出車廂一步,迎麵湧來的就是這樣的歡唿聲。

    怎麽迴事?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是停錯車站了麽?還是幻聽了?難道不該是神色悲戚的校長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謹小慎微地等待他這位欽差麽?安德魯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昂熱用“邀請喝下午茶”的方式想在調查開始前討好於他,他必定很有原則地謝絕說,“我來這裏是工作的,不是喝茶。”

    可為什麽是一輛花車?這條幅飛揚彩旗招展的……還有月台上的那些手捧鮮花的男生女生是怎麽迴事?見鬼!旁邊居然閃出一個中年大叔,穿著大紅的夏威夷花襯衫,帶著塑料框的墨鏡,起身而上就要擁抱他!

    一定是進入什麽錯誤的空間了吧?所以才會看到奇怪的場麵,應該退迴去把車門關上再打開一次就會恢複正常!

    安德魯根本沒有關車門的時間。他被那個邋遢大叔深深地抱進懷裏,大叔猛力拍打他的後背,好像要為他止咳。濃重的酒氣熏得安德魯頭暈目眩,旁邊又閃出漂亮的女生,給他套上夏威夷風格的花環。他被簇擁著,跌跌撞撞地上了那輛披紅掛綠的花車。

    “這是……這是劫持麽?”安德魯徹底混亂了。

    帕西疾步跟上,湊近安德魯耳邊,“這應該就是學院派來迎接您的車隊,這位先生大概是……副校長!”

    “副校長?”安德魯腦海裏一片空白。他看過學院相關的文件,這所學院有“副校長”這種東西存在?安德魯沒有在任何文件中看到過副校長的簽名。

    “就是守夜人,”帕西低聲說,“頭銜是副校長,虛銜,不負責具體工作。”

    “守夜人”三個字驚得安德魯一愣。他上下打量這個介乎邋遢大叔和邋遢老爺爺之間的人物,無論如何沒法把他和照片上的那人聯係起來。學院二號人物“守夜人”,隱藏在暗處的重要角色,安德魯來前研究過他,還搞到了照片,雖說是1934年在玻利維亞照的……可再怎麽歲月蹉跎、光陰似箭也不至於變化那麽大吧?那雕塑般的美男子麵孔呢?那希臘式的高挺鼻子呢?那介於浪蕩子和搖滾青年之間的細長卷發呢?那介乎妖冶和純真之間媚殺從少婦到老奶奶的眼神呢?

    時光把這老家夥徹底造就成一個悲劇了呀!

    副校長大概完全沒想到安德魯在琢磨什麽,湊上來一個勁兒地點頭,熱情四射,“可把你們盼來囉,我早就覺得該動動他!活得跟烏龜似的長!害我當了那麽多年副校長!”

    幾百名男生女生高舉手中的花束圍繞花車,花車緩緩而行,人聲鼎沸,空氣中飛舞著氣球和絲帶,隱約還有開香檳的聲音,看起來他們都很開心調查團的蒞臨,要把這次調查辦成學院的盛大遊園會。

    副校長攬著安德魯的肩膀,滿臉驕傲,“學生們的精神麵貌都不錯吧?”有力地豎起大拇指,“就知道調查團一定會滿意!”

    他沒有給安德魯任何迴答的機會,高舉胳膊,“同學們好!同學們辛苦了!”

    同學們大聲迴應,“老師好!老師最辛苦……”

    安德魯沒有想到這場“錯誤的歡迎會”隻是一連串錯誤的開始……從晚宴開始,這個錯誤向著完全不可逆轉的深淵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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