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猜伯爵夫人說的是“再見”還是“我記住你了”,“我還會迴來”,亦或是針對自己的咒罵?


    清道夫接管伯爵城堡,清理鼠人,熄滅火焰。


    法師們紛紛和安南告別。“我想要一個死掉發出慘叫的角色。”最後一位精英法師囑咐說,融入夜色。


    “這次它們損失慘重。”百夫長來到安南身邊。


    鼠人在法師塔埋下的陰謀被破壞,為了掩護伯爵夫人離開又暴露許多地下鼠人巢穴,那些和伯爵夫人交往過密的貴族和混進上層的鼠人也被鎖定。


    清道夫和城衛軍已經開始沿著鼠人痕跡清理地下巢穴,控製疑似和鼠人有染的貴族。


    秋收時才會爆發的膿包因安南而提前挑破。


    “但是我們沒抓到伯爵夫人。”


    還有伯爵夫人背後的“史詩”。


    “我們應該為獲得半塊麵包而歡唿,而不是抱怨為什麽隻有半塊。”百夫長拍了拍安南肩膀,“我們向前邁出的每一步都是新的勝利。”


    安南沒有說話,因為天啟預報和秋收隻剩不到半個月。


    “你是怎麽讓它們瘋狂的?”


    百夫長的詢問將安南從憂慮中拽出:“我意外發現了伯爵夫人留在法師塔的陰謀。”


    “我應該給你獎賞。”


    安南很快看到百夫長說的獎賞:她摘下烏鴉麵具,顯露棕橘色的碎發和一道從額頭滑到嘴角的猙獰豁口。


    “伱怎麽沒被嚇到?”


    期待被驚嚇和嫌惡的百夫長有些失望。


    “卡達琳娜!”


    安南看到麥可爾他們趕來,向他們揮手。


    一道比恐虐還夢魘的身影循聲望來,襯托出百夫長的清秀和美好。


    “傷疤是勇士的功勳,無論男女。”


    “我知道為什麽那些高傲的家夥會護衛你到來了。”意味深長的百夫長重新戴上烏鴉麵具。


    其實法師們跟來隻是覺得打老鼠遊戲好玩。


    “伯爵夫人隻是執行者,真正的主謀還在隱藏。”


    “你發現了什麽?”


    安南將隻有史詩才能篡改法師塔魔法迴路的事告訴百夫長。


    “微風城有多少名史詩?”


    “十三個還是十五個?”


    “施法者呢?”


    百夫長知道安南在想什麽,安南知道百夫長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你接下來要怎麽做?”百夫長期待安南帶來新的驚喜。


    “拍完《法師塔淪陷》。”


    ……


    如果沒有《法師塔淪陷》,法師塔真的會淪陷。


    法師學徒們沒準不清楚昨晚法師塔發生了什麽,但法師們知道。所以當法師塔外的環形廣場突然升起幾座難看的氈帳時沒人出去阻止。


    畢竟北境之王已經得到了塔主阿加瓦爾的許可——沒看塔靈都默認了這些發生?


    而且法師們也好指揮了許多,先前別指望法師會多聽術士的話,哪怕是北境之王。


    安南在剛搭建的氈帳安排今天的拍攝,帳簾突然被掀開,老家主在老女仆的攙扶下闖了進來:


    “小子,我的戲份呢!”


    “還沒輪到您……”


    “我不管!”


    安南被老家主震得耳鳴,隻好喚來弗朗科伊斯,塞給他一枚記錄魔法石讓他拍攝,然後用隻有弗朗科伊斯能聽到的低聲說:“隨便拍些什麽,這些會被刪掉。”


    讓弗朗科伊斯陪老家主玩,在黃昏將近的時候,安南和伊芙琳換上300年前的舊式禮服,來到塔頂露台,將要拍攝載入影史的畫麵:黃昏的相擁。


    安南主動將接吻、裸畫和親熱刪除,隻因不想伊芙琳犧牲太大。而且《法師塔隕落》削減了原著裏的愛情元素,增加了史詩感。


    但當伊芙琳朝著餘輝伸出雙臂,安南輕輕摟住她時,仍然不可抑製地迴響遙遠而熟悉的旋律。


    安南需要承認,這個世界賦予他超凡魅力,術士天賦,但是不包括歌唱,他需要一把紐特魯德琴。


    “安南。”


    請來的舞台劇演員貝蒂出聲打斷了拍攝,提醒安南:“你走神了。”


    “抱歉。”


    安南拍了拍朝自己撇嘴的伊芙琳的腦袋,稍微認真地拍完劇情,結束今天的拍攝趕到清道夫總部。


    “你想見那個吟遊詩人?”


    “很重要的事。”


    跟著百夫長的帶領來到地牢,安南再次看到吟遊詩人——仍然維持上次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想借用你的紐特魯德琴。”


    安南的請求沒有迴應,他隻好和百夫長說:“幫我偷出來。”


    法師之手伸進地牢,抓住吟遊詩人懷中的紐特魯德琴,交給安南。


    這把音色近似小提琴的紐特魯德琴實際是魔法道具,可以演奏使用者的心靈之聲。


    安南按照弗朗科伊斯帶迴那副油畫上的姿勢握住琴,迴想“我心永恆”的旋律。


    輕盈,舒緩的小提琴聲隨著安南的想象飄蕩在地牢深處。


    演奏一遍後安南停了下來,有些失望。比起婉轉輕盈的弦樂,豎笛和女聲的效果才最好。


    安南思緒從迴憶和旋律中脫離,發現吟遊詩人不知何時坐起,被長發和胡須擋住的眼睛盯著自己。


    “這首樂曲……叫什麽名字?”


    “我心永恆。”


    “我心永恆……這把琴送給你了。”


    “謝謝。”


    安南禮貌道謝,雖然他本就不想歸還。“我們迴去吧。”


    百夫長紋絲不動:“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安南恍然,重新看向地牢裏的吟遊詩人:“你知道裏根子爵領嗎?那裏被鼠人摧毀了。”


    沉浸在迴憶世界的吟遊詩人忽略了外界。


    “我在廢墟裏發現一把破碎的紐特魯德琴。”


    吟遊詩人停頓,緩緩睜開眼睛。


    “你知道兇手嗎?”


    “……知道。”


    “兇手是誰?”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你敢相信嗎?”


    吟遊詩人帶著諷刺,結果就看到安南興奮地說:“我就知道是他!”


    “一個腐化的吟遊詩人?流浪漢的話都比他可信。”百夫長輕輕頷首,“不過足夠讓我們開始調查他了。”


    “對了,我破壞了鼠人的陰謀,它們會襲擊我嗎?”


    “微風城不是隻有你在做事。”


    百夫長讓安南不必擔憂。起碼在微風城,沒人能傷害他。


    安心的安南迴到法師塔,準備開始拍攝“裸畫”劇情,然後這時本該在城主府的奧爾梅多來找他:


    “父親想要邀請你來做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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