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不可靠,那還有河北袁本初,益州劉君朗。再退一萬步,馬騰、韓遂覬覦長安已久,屢敗屢戰,定會出兵長安。”


    聽到這裏,賈詡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動搖,不過還是開口反駁道。


    賈成卻搖搖頭道:“益州或許會出兵,不過蜀道艱難,漢中又在米賊張魯之手,即便出兵,估計也就做做樣子罷了。”


    “這又是為何?”


    “侄兒在盩厔數月,已然探查明白,張魯、張修二人原本奉君朗公之命攻殺漢中太守蘇固,占據漢中。並截斷斜穀道,隔絕朝廷與益州聯係,劉君朗形同自立。去年張魯突然設計殺了張修,獨占漢中,其實與益州貌合神離,漢中已成了五鬥米教法外之地,怎會允許益州大兵過境?”


    “河北袁本初呢?”


    “您難道不知,袁本初正與公孫瓚決一雌雄,冀州兵力空虛,怎敢兩線作戰,惹怒李傕等人?”


    “依你之見,如今隻剩下韓文約與馬壽成了?”


    賈成苦笑道:“要我看,這二人先前被打的狠了,損兵折將元氣大傷,您覺得會再度出兵長安嗎?”


    賈成一席話,說的賈詡啞口無言,良久,長歎一聲道:“君美,想不到僅僅兩年時間,你已非當初懵懂少年,天下大勢看得如此清楚明白。老夫等人謀劃數月,竟似一無用處。”


    看著老狐狸斑白的兩鬢,賈成心中也湧起一股複雜的心情。


    他知道,以老頭子的智謀,明哲保身絕非難事。原本曆史上他就左右逢源,一邊是李傕對他很是倚重,一邊又暗中保護天子劉協,積極策劃東歸洛陽。並且聯絡曹操接駕至許昌,讓漢室得以延續。


    在曹操手下,他又是以漢室舊臣的身份,深受曹操信任,審時度勢,經曆多次政變卻安然無事,最後得以善終。


    可是如今因為自己的緣故,賈詡不得不在極為困難的情況下絞盡腦汁走一條艱難無數倍的路。


    這兩年來日夜籌劃,使得賈詡原本健康的身體迅速衰老下去,憔悴的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賈詡是個漢室忠臣,這點賈成絕無疑問。而且僅僅做一個狹義的漢室忠臣並不難,隻要保住天子劉協的性命,讓漢室能名義上存在,他賈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室忠良。


    可是因為侄兒賈成,或者說為了賈氏有更高的未來,賈詡就得讓天子和百官順利來到賈成控製的勢力手裏。


    這樣,他姑臧賈氏就能一躍而起,與天下群雄並起於世。說不得可以爭一下匡扶漢室首功之臣,讓賈氏成為頂級門閥。


    他賈詡,其實已經豁出去了。


    隻是,他雖然豁出去了,卻讓侄兒賈成當頭淋了一盆冷水。所有謀劃幾乎毫無一用,怎不讓他心灰意冷。


    “其實,咱們說不定還有機會。”賈成心中不忍,開口說道。


    “哦?”賈詡眼睛一亮,盯著賈成問道:“你說還有什麽機會?”


    “叔父您想,李傕為了怕樊稠威脅到他在西涼軍內部之首的地位而設計殺了樊稠。而郭汜因為怕李傕勢大,轉而對付自己而出兵阻止李傕吞並樊稠餘部。他們如此肆意妄為,完全是天子和百官在李傕、郭汜眼裏隻是一個擺設,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


    “你的意思是?”


    “若要救天子和忠心漢室的朝中官員,咱們就要有取舍,不能兼顧所有。”


    “你說,怎麽取舍?”


    “首先,就要舍去長安百姓。我聽說天子不忍百姓挨餓,取出內庫存糧賑濟百姓。李傕從中貪墨賑濟糧,天子震怒,下詔徹查此事,弄得李傕焦頭爛額,殺了賑糧小官敷衍天子。雖然他表麵上沒多說什麽,但撤換了一大批宮中禁衛,對官員進宮奏事控製的更加嚴格了。要減少李傕警惕之心,這些日子決不能因為西涼軍虐民而激怒李傕、郭汜兩人。”


    “唉,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這點老夫會與天子說明。”


    “其次,樊稠已死,李傕、郭汜開府薦官更甚從前。侄兒以為,叔父與老師可聯絡忠心漢室之官員,自請讓位與彼輩。待他們身無官職,自然不會受到西涼軍監控。他們若能放棄產業,舉家出城,李傕、郭汜定然竊喜身家劇增,放他們出城。侄兒再使人接應他們南下盩厔,隻需兩月,必能悉數救出。”


    “這個......,君美,此事頗難。朝中忠君之臣雖多,放棄官位也不是難事,但若是讓他們放棄產業,空手出城,恐少有人願意啊。”


    賈詡很為難,朝中大部分官員,雖說看不上出身低微的李傕、郭汜,也對天子忠心耿耿。可若是讓他們放棄產業,幾乎身無分文離開長安,即便賈成承諾將來的生活所需,也絕少有人會答應此事。


    當年董卓遷都長安,這麽緊急的時候,這些官員還不是帶著大部分錢財家業千裏迢迢過來的。難道為了忠於王事,就要放棄自己全家祖祖輩輩積累的財富?這不是笑話嗎?


    其實賈詡不知道,朝中官員也不明白,唯有賈成很清楚,轉過年李傕郭汜爆發大戰,獻帝劉協東歸洛陽,不要說隨行官員的家產了,能活著到洛陽的官員都隻有一小半。


    然後洛陽隻剩下一片廢墟,無處尋找糧食,又餓死了一大批。最後曹操到來之時,東歸官員十不存一,就是這麽慘。


    可這情況賈成不能說,就算他說出來也沒人信。隻會把他看做危言惑眾的奸猾小人。


    但他管不了這麽多,堅定的說道:“叔父,隻有依了侄兒之言,侄兒才能保證救他們出長安。否則行路緩慢,西涼軍德性您也知道,定然會覬覦財物而尾隨截殺。侄兒兵少,能保住幾個官員?”


    “唉,那老夫與士孫公商議商議,盡量勸服更多人依計而行。”


    “還有最重要一點,須得叔父做成此事,咱們才能安然救出天子。”


    “君美盡管說,隻要老夫做得到,無不應允。”


    “樊稠餘部堅持不了多久,必定會被李傕、郭汜瓜分。叔父不管用什麽辦法,必須讓他們二人再起衝突兵戎相見。”


    “此事容老夫細細思量。”賈詡輕輕點頭,倒也沒說做不到。


    賈成想了想:“最後,如果可能,侄兒想進宮見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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