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宇灤的臉色變了又變。


    盯著何深看了半響,最終還是走進了聚福樓。


    三個人坐在包廂裏,呈三角勢態。


    何深將打開的窗戶關上。


    “今天約兩位過來……”


    何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庸宇灤打斷。


    “何大人什麽時候約過我?”


    何深羊裝訝異地挑眉,“剛剛不是?”


    被一顆花生米打了腦袋。


    然後被何深直接叫上了樓。


    庸宇灤:……


    他勉強擠出一句話。


    “何大人的邀請,還真是獨特。”


    “過獎,過獎。”何深笑眯眯地領了。


    若是以往,何深還有閑情逸致擠兌他們幾句。


    欣賞一下庸宇灤和徐海惱怒,又說不過他窘迫模樣。


    隻是,今日是有正事,何深不打算浪費時間。


    “今日約你們前來,是為了火器。”


    何深不緊不慢地拋出一個消息。


    “有單子了。”


    庸宇灤和徐海擰起眉。


    “既然與……有關,為何不見周先生和秦經理?”


    徐海略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


    何深撇了一下嘴,臉上也有些不滿。


    “監督部剛剛起步,秦經理這幾日忙得要死。”


    “壓根沒有空出來,約不到人。”


    “至於周先生,周先生是負責外接部的,要做成單子,少不得外接部和監督部的幫忙。”


    “彼時,被人知道我們聯係太過密切,難免會引起懷疑。”


    軍工廠三個部門的經理都聚集在一起,再加上一個府丞。


    有心人一打探,就會懷疑他們幾個是不是密謀什麽。


    尤其是毛驤。


    要是讓毛驤發現了,那可就糟糕了。


    看著庸宇灤和徐海明顯有所顧慮的神情。


    何深揚了揚眉梢。


    “兩位放心,約你們出來之前,我已經將消息和事情告訴他們了。”


    “你們不信,可以稍後去問問他們。”


    庸宇灤與徐海的神色這才鬆緩下來。


    他們實在是被何深坑怕了。


    若是隻有他們兩個,與何深有過節的人。


    庸宇灤和徐海也擔心,何深是不是算計他們什麽。


    而秦佑盛和周朝先,都已經知道此事。


    他們的顧慮也少一點。


    二人也不怕何深框他們。


    這種事情,隻稍他們時候一問,便一清二楚。


    根本瞞不住,也騙不了。


    何深沒有必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單子有多大?價格有沒有定下了?”


    何深將張員外需要的量告訴他們。


    “不對,他一個商人,為何要每種火器都來十樣?”


    庸宇灤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旁邊的徐海也目光沉沉地看著何深。


    “你說得對,那個張員外的確不對勁。”


    何深坦然肯定了庸宇灤的猜測。


    沒等兩人詢問,何深反問他們。


    “你們這幾日,應該知道了三艘大船失蹤的事情。”


    徐海點點頭,“略有耳聞。”


    “如果我沒有猜錯,張員外與三艘大船失蹤有關係。”


    “所以,我接下了這個單子。”


    庸宇灤:“何大人是想要借此,處理三艘大船失蹤的幕後黑手?”


    “不不不。”


    何深連忙搖頭。


    “這個你們就誤會了。”


    “這幕後黑手,可還輪不到我來處理,充其量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免得兩眼一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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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人知道什麽,不妨直接告訴我們。”


    徐海有些不滿地看著何深。


    意有所指地道:“我們現在已經一條船上的螞蚱,何大人還遮遮掩掩的,是不是不太好?”


    “哈哈哈哈!徐二爺這就誤會我了。”


    何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能夠說的,我可沒打算隱瞞你們。”


    他將酒杯擱在桌桉上,發出一聲脆響。


    “無緣無故失蹤了三艘大船,無非是那海上有什麽東西。”


    庸宇灤和徐海,俱是眼皮一跳。


    海上有東西?


    能有什麽東西?


    除了海盜,還能有什麽東西。


    何深的意思是,張員外與海盜有關?


    那他要這些火器……


    庸宇灤與徐海對視一眼。


    “他們應該是知道軍工廠的事情後,覬覦這些火器。”


    何深替他們把心中所想,一起說了出來。


    “何大人既然明白,為何還要答應張員外?”


    “這些火器,一旦落入這群海盜的手中,以後船隻出海,可就沒有安寧了。”


    庸宇灤滿臉不悅,話語更是帶著幾分質問。


    如此,他們接下的這個單子,簡直就是一塊烙鐵。


    “這些火器,能不能落入張員外的手中,還是個未知數呢。”


    對於此事,何深心中早有考量。


    “海盜,有……”何深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麵。


    然後接著道:“所以,還輪不到我們。”


    “我們隻是在皇上的刀鋒劈向這群海盜之前,收刮一波罷了。”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錢財。


    不收是傻子。


    庸宇灤拿著酒杯的手哆嗦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踩兩條船,已經足夠大膽了。


    沒想到,何深才是最大膽的那個。


    與海盜走私火器,收了錢,沒打算給貨。


    而且還是皇上準備對付的海盜。


    這不僅是將海盜當成傻子耍。


    還是從皇上的口中搶錢。


    徐海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


    半響。


    徐海才道:“何大人,你就不怕,皇上打這群海盜時,會發現嗎?”


    “???”


    何深困惑地看著徐海,不解地問:“怎麽可能會發現?”


    “我們不是,和這些海盜周旋,還提供了情報嗎?”


    徐海&庸宇灤:…………


    “何大人,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


    何深笑眯眯,“過獎,過獎。”


    “兩位意下如何?”


    徐海和庸宇灤沉默不語。


    這件事,風險太大了。


    走私的風險本就大。


    這個單子,簡直是把風險再翻了一個倍!


    何深也不著急,甚至慢悠悠地吃了幾口小菜。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完後,他才道:“這個單子,一共七千四百萬兩。”


    “好,這個單子可以做。”


    徐海幾乎是下意識就答應了。


    旁邊正在考慮的庸宇灤:???


    “咳咳。”徐海輕咳兩聲,為自己找補,“何大人說得不錯,這能夠從中套取一些情報。”


    徐海是一個商人。


    隻要利潤足夠大,什麽他都敢做。


    何深對此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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