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忍著疼痛,點了幾個朝中的重臣。


    “讓他們立刻過來商議國事!”


    下麵的小太監們不敢多耽擱片刻。


    急急忙忙地下去通知這些重臣。


    朱元章看到何深的折子時,已經是傍晚了。


    這會匆忙讓他們前來,肯定不會是小事。


    被傳喚的官員也是不敢有片刻的耽擱。


    換上官袍後,就趕到了皇宮。


    …………


    “大人,外麵有人求見。”


    何深一大早上被迫起來批閱各種文書。


    現在好不容易透透氣,正想要出去逛逛。


    一聽見這話,毫不猶豫地迴絕,“不見。”


    小廝沒有明確說是誰求見,那就隻能是不認識的人。


    不僅如此,原本想從正門出去的何深,腳步一轉。


    他直接朝後門走去。


    “大人,他說有一筆生意,想要與大人合作。”


    “生意?”何深頓住腳步,眯起眼睛。


    “是的。”


    負手猶豫了片刻,何深擺擺手,“那就讓他進來吧。”


    有生意,意味著可以坑,不是,可以賺錢。


    那晚一點再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是。”


    小廝點點頭,很快就把人領進了花廳。


    何深坐在主位,愜意地品著茶。


    看到人來了,也不氣身,甚至沒有正眼瞧一下。


    隻是在聽到腳步聲時,低頭抿茶的何深撩了撩眼皮。


    視線垂落在走進來的人的腿上。


    正是這一眼,讓何深目光頓住了。


    走路內八字?


    何深眯起眼睛。


    走路內八字的人不是沒有,甚至也算不上稀有。


    但是……


    最近因為倭寇活躍起來,何深難免有些敏感。


    因為倭寇就是,普遍走路內八字。


    何深斂起思緒,目光恢複平靜,沒有泄露出一份半點。


    “草民見過何大人。”


    來人深深彎腰,朝何深行禮。


    他彎腰的幅度,比常人行禮要更大。


    幾乎是九十度的彎腰。


    除此之外,這個禮倒是很標準。


    何深將茶杯擱在桌桉上,發出一聲脆響。


    “起來吧。”


    “多謝大人。”


    對方穿著色彩比較豔的紫色長袍。


    因為肥胖,將整件長袍都撐得鼓了起來,尤其是腰部的位置。


    肚子很大,幾乎要將腰帶撐破了一般。


    何深卻敏銳地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幾分不自在。


    “你要和我談什麽生意?”


    何深斂起目光,開門見山地問。


    同時也壓根沒有讓對方坐下。


    來人笑嗬嗬地道:“迴稟大人,草民先自報家門。”


    “草民姓張,他們都叫我張員外,偶爾會做點海上的生意。”


    “這次來,是想問問,大人有沒有渠道,可以賣點火器給草民?”


    後麵半句話,張員外識趣地將聲音壓得很低。


    如果不是何深耳朵比較靈敏,興許都聽不清對方說的是什麽。


    火器?


    何深臉色一板,“大膽!”


    “啪!”


    他直接一拍桌,猛地站起來。


    “這些都是與朝廷對接,不能外賣。”


    “你竟然膽大包天,還敢覬覦起火器來?”


    “你信不信,本官現在就治你的罪!讓你今日有來無迴!”


    張員外似乎被嚇到了,連忙道:


    “大人,大人饒命啊!草民也是聽朋友提過大人以前的事,所以才來找大人的!”


    以前的事?


    何深眉心一跳。


    和私下販賣火器有關的,以前的事?


    那還能是什麽。


    自然是以前的販賣私鹽。


    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他販賣私鹽的事情。


    何深心裏驚訝,麵上卻不顯。


    甚至大氣凜然地道:“以前的事?什麽以前的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張員外看到何深因為他的話頓住片刻時,就明白何深已經懂了。


    樂嗬地一笑,還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看我這記性和這張嘴,說錯了,說錯了。”


    “是草民記錯了人,還請何大人恕罪。”


    何深冷哼一聲,“下次記清楚了。”


    “是是是!”


    雖然何深麵容依舊冷凝,卻也明顯鬆口了。


    “說吧,要來幹什麽?”


    火器非同大小,哪怕是走私,何深也必須要慎之又慎。


    至少,要先確認對方用這些火器,是用來幹什麽的。


    像是被何深這一問,想起了什麽煩心事。


    張員外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


    “草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最近不是有三艘大船失蹤了嗎?”


    何深點點頭,也不意味對方會知道這件事。


    三艘大船的事情,說鬧得大,也沒有,但若說鬧得小,至少這一片出海的人都知道。


    隻是沒有敢在明麵上胡言論語罷了。


    對方既然有海上的生意,知道此事不足為奇。


    “然後呢?”何深慢悠悠地問。


    “大人。”張員外湊近何深,神秘兮兮地道:


    “草民懷疑這十有八九,是海盜做的!”


    “不然好好的船,怎麽說失蹤就失蹤了?”


    何深點點頭,接過張員外的話音。


    “所以你就想配備火器,要是真的遇上了海盜,也能和他們打一打。”


    “沒錯!”張員外右手握拳,狠狠一砸左手的掌心。


    “總不能看著這些貨物被海盜搶走吧,而且,這還是輕的,很有可能會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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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出海,等海盜被剿了再出海。”


    一聽這話,張員外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容裏還夾雜著不易發現的嘲諷。


    “大人,先不說海盜能不能剿清,單單是這段時間,我就損失了許多了!”


    “草民實在是,沒辦法等下去了。”


    “還請大人幫幫忙,草民會用合適的價格,向大人購買。”


    “這樣啊……”


    何深拖長了尾音,似乎有些踟躇不定。


    “大人!”


    張員外有些心急,害怕何深不同意。


    “張員外稍安勿躁。”


    何深不動聲色地看向張員外很是高挺的山根。


    他羊裝思索了片刻,才終於點頭道:“可以。”


    緊接著,何深毫不猶豫地報出了一個比朝廷高出七八倍的價格。


    “張員外看看,你要多少?”


    一聽這個價格,張員外的臉都皺了起來。


    何深笑了笑,“張員外有所不知,這些火器,需要的材料都是極為昂貴的,這個價格,可算不上高。”


    反正對方又沒有見過,是貴還是便宜……


    不還是隻看他這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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