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罵娘,就有人孝順。


    外地的商人一個個叫罵,本地人則是已經進去排隊買開戶了。


    “我買二十股!”


    “二十股的往後稍稍!”


    “我買三百股!”


    城內也有不少的商戶,家底都很厚。


    原來是來湊錢買本票的,結果新出了股票,還能夠讓本地人先買,這可是巨大的優勢。


    但凡有點商業眼光的人,都能夠看出來,現在買,十天後,等那些外地商會進來,就能拉升數倍。


    證券中心的大廳內,原本是十九個窗口,因為何深提出的新概念,已經改成了三十六個,可還是不夠。


    先前來看戲的老百姓,現在都湧進來了。


    這件事情也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引動了全城人慕名而來。


    一個上午,證券中心流進來六十多萬兩銀子。


    經過中午短暫的盤算,股票已經出售了三十萬股。


    現在每股二兩三錢,翻了一倍多。


    翻了一倍多,原以為下午時,會有更多人來買,結果沒想到反而有不少人來拋售。


    何深一直在盯數據,發現這一情況後,招來了青水堂的人詢問,一問才知道,是外地商會的人在散播謠言。


    說是謠言,其實更像是散播恐慌。


    原話:“賺了就趕緊收手,想想前兩天,本票降了十倍,你們那點家產扛得住嗎?”


    的確,前幾天的慘劇,這些吃瓜群眾可看的一清二楚。


    現在一個上午身價翻倍,已經賺了一年的錢了,完全可以取出來觀望觀望。


    對於普通人,是這樣的,扛不住風險。


    萬一賠了,一年白幹,心態爆炸。


    “部長,要不要做掉幾個人,讓他們老實點?”南堂香主任陰九小心提醒道。


    何深聞言,麵色一沉,嗬斥道:“遇到問題就做掉做掉,你們當我是什麽啊?”


    “天生殺人狂嗎?”


    但是那些外地商會的人,為了十天後能夠以最低的價格買到和州城股票,現在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不表示一下,估計這些人會搞一波大的。


    何深早有對策,所以流通隻有百分之三十。


    最多可以開放到百分之四十九。


    大頭在他這兒,完全不怕惡意砸盤,或者是一些風言風語。


    但也不能給這些人好臉色。


    “先派喪狗他們去商會跟他們談談,嚇唬嚇唬,沒必要直接下殺手!”


    任陰九為難道:“已經讓喪狗他們去了,沒談下來.........”


    “喪狗他們都不怕?”何深有些驚訝!


    喪狗可是全城第一瘋狗,青水堂王牌打手。


    在和州城,誰敢不給喪狗麵子?


    路標的野狗,都要挨兩巴掌。


    “哼!”


    何深冷哼一聲,握了握拳頭,狠聲道:“再讓喪狗去一次,要是還不買賬,就拉出去打一頓!”


    “還有,告訴他們,現在老實點,十天後,我給他們留一份,不然就讓他們自己打包好行禮滾蛋,和州城已經不需要這幫廢物了!”


    “屬下這就去辦!”任陰九說完,卻沒有直接離開,嘴唇張了張似乎還有事情要說。


    何深見狀,抬了抬手,淡然道:“說吧!”


    青水堂的是他的地下衙門。


    有些髒活累活都需要這些人去辦,他對這些人也夠意思,不出格的生意都交給這些人。


    如此也方便管理。


    當然平時也會出現一些小問題。


    任陰九猶豫了一下,小心道:“我有一個拜把子兄弟,剛剛從牢裏出來,聽說咱們南城賭檔缺口子,想要拿個賭牌!”


    “對了,他叫周朝先,人靠得住,也有些實力,前幾天抄底了和州本票,手裏現金很足!”


    一個賭牌,其實不算什麽,無奈何深是一個微操大師,事事巨細。


    以至於青水堂每個月的收支報表,何深都要一一過目,做出重要的指示。


    比如,北角區,柵欄街,丁七十六號地攤,向右挪移六尺。


    所以賭牌這種事情就更要匯報了。


    其中油水,每個月高達上萬兩銀子。


    最重要的是安全,隔壁幾個府的豪紳都會來玩,做的也更加高端。


    上個月張麻子的賭檔犧牲後,南城那邊的確缺一個高檔賭坊。


    何深把玩著手裏的核桃,思索了一下,道:“你去跟胡萬說一聲,他提名了丁宗樹,我不太好插手,到時候你們兩邊競爭,弄出一個好的方案遞過來,我琢磨一下!”


    “恩,那我就先下去了!”任陰九恭敬的退出了房間。


    對比和州城內的江湖,六府的官場更加精彩。


    洪武年的山東省,六大州府。


    從布政吏、知府、知州、知縣這些一把手往下數,太過籠統。


    也太過片麵。


    真正的江湖,在他們身邊的那些人。


    就比如濟南府。


    朱標清晨出發,一路猛趕,下午到了濟南府。


    進城後,派人去通稟求見濟南府的一位參事。


    結果到了晚上都沒有信。


    甚至他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第一步就卡主了。


    見不到人!


    “與光同塵!”


    朱標親自站在濟南府衙門的大門外,等!


    卡在入冬前的傍晚,冷風嗖嗖。


    “公子,要不讓我進去把哪狗官抓出來!”護衛“陳九”語氣怨恨。


    在京城,誰敢讓他們等啊?


    關鍵是,連讓他們進都不讓進。


    太憋屈了。


    “不可!”朱標搖頭道:“興許是他們太忙,咱們再等等!”


    他的話傳入門口的護衛耳中,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原本就在氣頭上的陳九,當即怒斥道:“你笑什麽?”


    “吆喝,我還不能笑了?”看守的護衛眼睛一蹬,收起了笑容,嗬斥道:“這裏是濟南府衙門,不是你們什麽和州的縣城衙門,信不信我轟你們走?”


    別看隻是一個看門護衛,一個外地來的知州,還真沒辦法。


    陳九卻忍不了,當即要拔刀教訓對方。


    卻被朱標一把攔了下來。


    “公子..........”


    “不可無禮!”


    朱標輕輕搖頭,安撫住了陳九後,他試著用何深說的辦法,擠出笑臉,走到看守身邊,掏出一枚銀子,柔聲道:“麻煩這位小哥,再去通稟一聲,就說本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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