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突如其來的命案,讓王安多了一份不安全感。

    他看著一具具屍體,心中暗自盤算。

    “我現在雖然已經掌握了排雲掌法,神秘功法也修煉有成,但對方的實力明顯更高,遇上這樣的敵人,現在的我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的當務之急,是找一些能防身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直奔演武場的小倉庫。

    這幾個月他在演武場中鍛煉從未停歇,風雨不斷。連帶著倉庫裏也收拾整理的幹幹淨淨,小倉庫裏有些什麽,自然也很清楚。

    在小倉庫的一角,擺著一些護具。不過這些護具都是镔鐵打造,沉重不已,鏢局的鏢師都不愛用,漸漸被遺棄在小房間裏。

    王安翻動一下,這些護具裏鐵盔都已經爛了,帶出去有和沒有沒什麽區別。挑來揀去,隻剩下一雙鐵護臂和一雙鐵靴能用。

    直接打開鐵護臂活頁開關,套在雙臂上。放下袖子,從外表看沒有任何異常。

    王安身材高大,小臂粗壯,鐵護臂雖然是活頁,但帶上去還是有點緊。索性活命要緊,別的也顧不上了。

    “不管別人用刀用劍,隻要不是用榔頭的,我都能抵擋一下。”

    和鐵護臂相比,鐵靴的設計更是讓人摸不清頭腦,腳部有布鞋紋路,平常用綁腿紮著,光從外表看怎麽都看不出這是用鐵做的。

    也不知道打造這雙鐵靴的人是怎麽一種想法。

    王安已經打通足厥陰肝經,雙腿力大無窮,鐵靴再重,對現在的王安來說也算不上負擔。

    這雙鐵靴有點大,穿在腳上還有些曠。

    迴到自己的柴房,卻看見裏麵已經圍坐著一圈人,都是趟子手。

    王安這段時間可謂是“傾囊相授”,趟子手們在排風掌上進益多多,氣勁通達,連帶著原本的基礎武功也有了很明顯的提升。

    這些事情都被趟子手記在心中,雖然大家還叫他師弟,不過隱隱然已經將他當成了師兄看待。

    鏢局裏出了這麽大事,趟子手們心中惶恐不安,自然而然就到了王安柴房中,想要聽聽王安的意見。

    “我們這批趟子手共有二十七人,六人與胡鏢師押鏢在外還沒有迴來。本來應該還有二十一人,但現在……”

    淩海環顧左右,聲音低沉道:“現在隻剩下十六個人了。”

    王安心中也是一驚。

    他們這批趟子手都是孤兒出身,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都被掌握在鏢頭手中,肯定不會隨便離開鏢局。

    可現在莫名其妙少了五個趟子手,隻能說明,這五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遭遇了不測。隻是現在屍體還沒有找到。

    淩海扭頭問王安:“師弟,你覺得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王安暗自苦笑,你問我,我又能問誰?如果知道兇手是誰,為了什麽目標殺人,好歹還有個應對的法子。現在所有的情況都不清楚,王安又怎麽能隨便做出決定?

    想了想,隻是道:“現在還不清楚具體什麽情況,大家迴去後盡量小心,等明天一早,看看鏢頭是什麽主意。”

    眾人麵麵相覷,也知道唯有這樣。

    陳鐸問:“師弟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前院?”

    王安道:“我去了前院,也是你們的累贅,還不如留在這裏。”

    他又不是傻子,剛才從花廳那裏搬來屍體,他已經有了一點發現,這些屍體之前都在前院。就目前而言,前院更加危險,他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

    陳鐸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勸,帶著一群趟子手離開。

    等眾人走後,王安又站在自己的柴房裏活動幾下,果然覺得和以前相比動作滯澀很多,雙臂猶如鉛鑄,抬起來都格外費勁。還要小心腳上的靴子不要突然掉下來。

    過了好一陣子,這才適應過來。

    當夜不敢再睡,隻是坐在小床上修煉功法。既然不知道危險何時降臨,那索性隨時保持警惕。

    一夜剛過,王安還在想著自己究竟是去演武場繼續鍛煉身體,還是做些別的事情。忽然聽見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來,跟著淩海推門而入,道:“師弟,出大事了。”

    王安看淩海神情凝重,不敢多想,急忙跟在淩海後麵,一直走到鏢局大門。

    此時鏢局大門內外都圍滿了人。鏢局裏的眾人臉色難看,外帶著格外緊張。

    鏢局外的人指著鏢局這裏,嘰嘰喳喳,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隻是在鏢局內外之間,好像有道看不見的牆壁,將雙方隔開。

    不是看不見的牆壁!

    王安眼睛向下,隻看見大門外的青石板上,血淋淋的寫著“出門十步者死”幾個大字,一條血線沿著這幾個大字延伸,眼看著是將整個鏢局圍了起來。

    就在血線邊上,躺著一個鏢局下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淩海道:“這個人是張鏢頭派出去請衙門仵作過來驗屍的,剛過那條線,就莫名死了。”

    “不止是那個人,今天早上張鏢頭已經派出去好幾個下人……”

    後麵沒有再說,不過顯然這些下人都是踏出血線而死。

    顯然那條血線上的字,不是唬人而已。

    王安離開眾人,走出門外看了一眼,鏢局門楣上那塊“福威鏢局湘局”的金字招牌不知道怎麽迴事,倒轉過來,在風中唿唿呀呀的。

    門外石獅子兩邊的旗杆上,旗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扯了下來,左邊的旗杆上掛著一雙爛草鞋,右邊的旗杆上掛著一條女人的花褲。

    按說這種時候,鏢局應該派人把旗杆上的東西都扯下來,連著鏢局門楣上的招牌也調換正常。

    不過這兩根旗杆剛好都在血線周圍,所以沒人出去調換旗杆上的東西。

    王安不知道敵人究竟躲在什麽地方,也不敢貿然行動,索性關上大門,道:“都別看了,有什麽事情,鏢頭必然會吩咐。”

    趟子手一個個人心惶惶,卻也沒有別的辦法,跟在王安身後,直奔鏢局大堂。

    走在路上,陳鐸看看左右沒人注意,走到王安身邊,低聲道:“許鏢師和楊鏢師不見了。”

    王安一驚。

    許鏢師雖然年紀不小,但是武功不低,否則也不會讓他來教趟子手排風掌。

    至於楊樹雄,王安已經看出這個人身上有內力運轉。

    可以說,他們是目前鏢局裏最有戰鬥力的兩個人。

    結果這兩個人失蹤,鏢局實力頓時大打折扣。更關鍵的是,能夠讓這兩人突然消失,對手不知道要強大到何種地步。

    趟子手們走到大廳,王安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果然許鏢師和楊樹雄不在其中。

    張鏢頭表情嚴肅,坐在大廳正中一言不發,看起來還算冷靜。不過在王安眼中,張鏢頭身體中氣息四處亂竄,看上去猶如抱頭鼠竄卻又找不到出路一般。

    看樣子,隻是強作鎮定,內心已經快要崩潰。

    王安放眼四顧,別說張鏢頭,整個鏢局裏所有鏢師現在都已經氣息紊亂,愁雲慘淡。反倒是那些趟子手,雖然也知道危險重生,偏偏對危險了解的沒那麽具體,所以氣勢上更好一些。

    看到趟子手來到大廳,張鏢頭眉頭皺起,道:“這種時候還來這裏做什麽?趕快迴去,有事自會叫你們。”

    趟子手們也沒話說,忙忙叨叨來到前門,又迷迷蒙蒙的離開。

    眼看著眾人全部離開,張鏢頭忽然道:“王安,你留一下。”

    王安應了一聲。

    張鏢頭也不管其他鏢師怎麽樣,帶著王安進了花園邊上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張鏢頭和夫人居住的地方,平時裏麵出來進去的下人表情倨傲,根本不把趟子手放在眼裏。不過這兩天突然發生這種事情,一個個提心吊膽,看見王安都畏畏縮縮的。

    張鏢頭一直將王安帶到自己的住所,這個院子裏共有四個房間,邊上兩個廂房都是丫鬟住所。在正房旁邊,還有一個莫名其妙搭起來得的小房子。

    這個房子從外表看黑洞洞的,大鎖緊閉,也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張鏢頭把鎖開了,推開門,裏麵黑乎乎的。過了一會兒,才隱約看見這個小屋裏什麽都沒有,隻在正中間擺著一套朱紅棺材!

    張鏢頭道:“這裏放著我的棺材,原想著留待以後老死鏢局,差不多能用上。沒想到現在出了這些事情,也不知道以後如何。”

    “你這幾天,就不要睡在柴房,那裏危險,暫時睡在這個小屋子裏,也算安全。”

    安全?

    王安有些莫名其妙。

    和棺材睡在一個屋子裏安全?

    不過也沒多說,隻是點頭。

    一個丫鬟進來喊了一聲張鏢頭,說是夫人有請。

    張鏢頭轉身離開,到了隔壁。王安耳聰目明,此時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道:“你怎麽讓王安去小屋待著?”

    張鏢頭不知道王安隱瞞實力,自己說的話根本瞞不過王安,隻是道:“那個王安是個傻子,你說什麽,對他來說就是什麽,斷然不去想棺材裏有些什麽。換成別人,反而會想東想西。所以讓他待在小房子裏,反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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