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在這些大事方麵,周寰還是希望盡可能和崇禎帝取得一致,這關係到今後更長遠的打算,這一點周寰是不會疏忽的。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偏偏在大事一成之後,往往小節就會要了前者的小命。

    周寰雖然不怕,卻不想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當天下午,周寰像隻勤勞的鬆鼠一樣,分別在北直隸保定高陽、川省忠州、代州鎮武衛、大名府等四地,找到了正準備入京覲見崇禎帝的四人,並將四人一一帶迴京師。

    經過和崇禎帝的一番密談,四人中隻有孫承宗留了下來——準備出任兵部尚書,其他三人則拿著崇禎帝寫下的密旨各奔東西。

    第二天,山西督糧參政洪承疇在一日之內入京覲見——依舊是周寰的手筆,隨後奉詔跟在周寰左右。

    收了一個未來的“大漢奸”當小弟,周寰心裏並無任何波瀾起伏。

    這廝雖然投靠了滿清韃子,卻是因為兵敗鬆錦被俘,並非主動投降,隻是因為惜身——說白了就是怕死,不得不判明降金。

    但平心而論,他本身還是很有才能的,特別是在明末這個特殊的時代,在中原一片混亂的情況下,想找到個知兵且善於用兵的統帥型人才,真的不容易。

    本來盧象升倒是個好人選,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替代人選的情況下,也隻能先拿洪承疇來用用了。

    “大人,我等可是要前往京師大營?為何不派人前去傳詔?”跟在周寰身邊的洪承疇神情肅穆,用實際行動演繹了明末文人“不苟言笑”的形象。

    周寰騎著馬,慢慢悠悠的調整著方向,以防這匹馬走岔了道——以前沒騎過。

    “我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三大營現在的具體狀況是什麽樣,朝中上下心知肚明,恐怕也隻有陛下被蒙在鼓裏,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洪承疇臉色一肅,“大人,我等貿然前去,卻不做任何準備,萬一惹惱了那些丘八……大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

    周寰不屑的一笑,“準備什麽?難不成還有人敢在三大營中行刺你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行了!你就睜大眼睛看著吧,本官今天既然敢來,自然不怕這些人作怪。”周寰心裏對洪承疇的觀感更差了,怕死的人有,可像你這麽怕死的人,倒是真不多見。

    洪承疇默然退後,不再多言。

    他人雖謹慎,卻也不是愣頭青,既然已經提醒過了,要是再出了事,可就不能怪他事先沒開口了。

    當一行人抵達京師大營時——嚴格來說是三大營中的五軍營,看到門口連個把守的衛兵都沒有,頓時都驚呆了。

    周寰忍不住冷笑,“早知道這裏已經爛透了,可還是沒想到能爛到這個份上,還等什麽?進去吧!”

    除了周寰和洪承疇,還有一隊錦衣衛緹騎跟在左右,作為對兩位上官的“保護”。

    等進了大營後,看到三三兩兩在曬太陽、種菜、捉虱子、嬉戲的大明“精兵”時,哪怕周寰早有準備,仍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走吧,不用在看了。”周寰突然調轉馬頭,向大營外走去,“三大營沒必要繼續留存了,等征兵結束,這裏就裁撤掉。”

    周寰確實不是一般的失望,之前他想的是來三大營看看,從裏麵篩選出一些可用之才,再把老弱病殘——最重要的是兵油子淘汰掉,可沒想到來了一看……

    我勒個去,這還用得著淘汰?全都滾蛋走人吧!

    洪承疇也是暗自心驚,他這些年在外做官,雖然也知道大明上下內憂外患,問題相當嚴重,可當他親眼目睹了京營的現狀,心裏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個念頭——這大明,真的還有希望嗎?

    可就在一行人快要離開大營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隊騎兵,氣勢洶洶的攔在眾人麵前。

    “站住!你等何人?為何擅自闖入京師大營?”

    為首的一人手舉馬鞭,一臉來者不善的樣子。

    周寰本就被京營的糟爛情況搞得心情不快,現在又冒出來這麽一夥人,頓時被激怒了。

    我們是什麽人,隻看我們身上的官服就應該能明白吧?你特麽莫非是眼瞎?

    於是周寰不再留手,當即惡狠狠地怒視前方,隻見攔住他們的那隊騎兵——大約二十多個人,無一例外全都從馬上飛了起來,在一陣慘烈的叫聲中飛上了天。

    然後……

    重重摔在一旁的土坑中。

    隻一眨眼工夫,二十多人全都被摔得筋骨寸斷而死。

    “把他們的馬牽走,他們不配騎在戰馬上。”

    周寰雖然對這些丘八不滿,卻不希望傷害到戰馬,畢竟明末的戰馬也是很重要的戰略資源。

    來時十四個人,迴去的時候卻多了二十多匹馬,勉強也算是小有收獲了。

    錦衣衛緹騎因為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這位巡按大人身懷異術,是一個疑似“仙人”的大人物,所以雖然很驚訝,卻並不慌亂。

    反而是洪承疇,見此情景目瞪口呆,幾乎無法掩蓋自己內心的想法,當場失聲叫喊出來。

    周寰不做理會,繼續拍馬向前。

    要不是為了震懾洪承疇,他又何必用這種手段來殺人?直接用意念力把這二十多人的脖頸擰斷豈不是更省力?

    返迴京師後,錦衣衛緹騎四處,開始在京畿地區大麵積、大範圍的張貼布告,同時留下兩人,輪番口述布告中的內容——

    “募兵布告”

    “大明募兵詔令,現募兵三萬人,不計入兵役戶籍製,詔令如下;”

    “凡十八歲以上,二十八歲以下,均可擇優錄選,兵馬武藝嫻熟者優先,需保人提供戶籍證明;”

    “所有兵士月餉銀三兩,米一石,現發現結,兵士所在戶頭免征所有賦稅;”

    “服役滿五年,可自願放歸原籍或繼續從軍……”

    這份布告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大明還將在全境範圍內持續募兵,在擇優錄取的條件下,預計將募集三十萬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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