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的最後一天,江陌森組織大家排考場。

    班級裏彌漫著緊張的氛圍,弄得季岑舟都不敢大聲說話。

    大家排完座位了,王昊看了季岑舟好幾眼,忍了半天沒忍住說道:“季哥,你複習得怎麽樣了。”

    他話音剛落,背後的女生就用書給他來了那麽一下子,“大家不是約好了別問嗎,別給他壓力。”

    說完女生對季岑舟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季岑舟楞了一下,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又發現白羽也對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隔著茫茫人海,學習委員也給他做了這個手勢,看到學習委員做這個手勢的人,也轉頭對著季岑舟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季岑舟:“……”

    你們這是加入了手語協會還是手勢邪教?

    幹嘛呢,是不會說話了嗎?

    他艱難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正常點行嘛,我有點害怕。”

    白羽安慰他:“別怕,這是我媽給我去廟裏求得考高分的祝福,你拿著,拿著你就不害怕也不緊張了。”

    “不是,你媽給你求得祝福,你給我做什麽?”季岑舟問道。

    “你拿著更有用。”白羽鄭重地說道,“季岑舟你一定好好好考,能不能給我們換個物理老師就看你的了。鬼見愁一直教下去,我高考物理的分數真-他-媽不能看了。”

    季岑舟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那詭異的場景是為了什麽。

    他轉過頭去,見大家表情凝重,雙目放光看著自己,他愣了愣,覺得在這樣的氛圍下不做點什麽真是過意不去,他握起拳頭做了個不標準的加油的手勢,說道:“那……我盡力?”

    全班人:“盡全力!”

    季岑舟:“……”

    ******

    考試那天,學委給了季岑舟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是筆一類的文具。

    季岑舟舉了舉手裏的幾支筆說道,“不用,我帶了。”

    學委一臉嚴肅,“帶著,萬一你的筆突然沒墨了呢,萬一你一個手滑筆就飛出去了呢,萬一有人偷拿你的筆呢,萬一你拿著拿著你的筆突然不見了呢,萬一……”

    季岑舟心說你再排比下去,我的筆估計還能被外星人偷走。

    他趕緊說道:“好的,謝謝學委,我收下了。”

    學委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班級是按年級排的,季岑舟在倒數第二個考場。

    季岑舟收拾好東西,準備去考場,他剛走到門口就被人叫住了。

    季岑舟轉過頭,看向江陌森:“班長,叫我-幹嘛?”

    江陌森走到季岑舟身邊,舉起手來說道:“擊個掌,我把我的好運傳給你。”

    季岑舟被逗笑了,他說道:“我們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信奉的是唯物主義辯證思想,這種封建迷信要不得。”

    江陌森笑了,問道:“你來不來?”

    “來來來。”季岑舟跟江陌森擊了個掌,說道:“學霸的福氣不要白不要。”

    “就你嘴皮子最溜。”江陌森笑了笑,看著季岑舟的眼睛,慢慢說道:“季岑舟好好考,你一定能進前一百的。”

    季岑舟摸摸鼻子,江陌森這麽認真地跟他說話,他還挺不適應的,他挑了挑眉,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就沒打算考一百名往後的名次。”

    江陌森笑了,季岑舟還是那副張揚到耀眼的模樣。

    “行,你最厲害了。”江陌森隨口哄了一句,說道:“你快去考場吧,我等你好消息。”

    江陌森目送季岑舟上了樓,才收迴目光,朝自己的考場走去。

    季岑舟到了考場,在第一個位置看到一個熟麵孔。

    四五個男生圍在王昊身邊,跟他聊天。

    王昊一抬頭見季岑舟來了,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他對他那幫兄弟說:“快要考試了,你們趕緊迴去複習。”說到這裏,他想想自己兄弟們的學習態度,便又說道,“不學也沒關係,但是不要出聲,打擾到別人學習。”

    兄弟們:“……”

    王昊,你這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嗎?

    王昊不給他們開口詢問的機會,把他們都趕迴了座位上,還監督他們不能大聲說話,然後他走到季岑舟麵前,說道:“趁著現在還沒考試,你再看看書,你放心看,我是不會讓他們吵到你的。”

    說完後,王昊就跟個紀律委員一樣,在班裏閑逛,有嬉笑打鬧的,關係不好他就笑著提醒一句,關係好的他就一腳踹過去,折騰了一圈後,班裏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在一片“差等生”雲集的班級裏顯得格外另類,秩序好得直逼成績最好的那個班級。

    年級主任每次考試之前都會特意來這幾個靠後的班級維持紀律,他剛走進班裏,發現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他還以為自己聾了,他退出去,又再進來,發現班裏確實一點嘈雜聲都沒有。

    畫風格外詭異。

    年級主任愣了幾秒,才說道:“很好,你們班的紀律非常好,繼續保持。”

    說完他就到了另外一個班,好一頓咆哮,才讓班裏安靜下來,年級主任氣不過,就讓他們好好學學隔壁班紀律,別考試之前不知道看書,就知道瞎折騰。

    第一節考語文,語文考完有個小課間,下一門考生物。

    老師剛走,就有人在外麵吆喝,“日天,日天,都快笑死我了,年級主任竟然跟我說你們班紀律很好,還讓我們跟你們班學習!”

    他一進來後,就發現班裏極其安靜,大家連走路的聲音都靜悄悄的,而他的日天兄弟,正在掃視全班,如果誰聲音大了,他就一個刀子眼掃過去。

    見自己的好兄弟說話聲音大了,王昊趕緊說道:“阮子,你小點聲,別來破壞我們班秩序。”

    阮子當場就快瘋了,這還是他視紀律於無物,考完一科就一定要出去瘋整整一個課間,才有力氣考下一科的王昊兄弟嗎?

    阮子見桌子上有張打草紙,拿起來就在王昊頭上拍了一下,嘴裏還念念有詞。

    “肮髒玩意,我不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速速滾出來,把我的好兄弟王昊,還給我!”

    王昊:“……”

    你-他-媽才是肮髒玩意。

    王昊趕緊把阮子拎出去,貼在他耳邊說道:“你不懂,我這是再做一件大事,成功能夠名垂青史的那種,行了,你趕緊給我迴自己班級裏去吧,別在這給我擾亂秩序了。”

    阮子也來了興趣,問道:“什麽大事啊,我能幫忙嗎?”

    王昊想了想,教室牆壁這麽薄,隔音條件不太好,如果隔壁班級太吵鬧了,也會打擾到季岑舟便說道,“你讓你們班小點聲就行。”

    阮子:“?????”

    ******

    月考一直持續了一天半的時間,考完試後,下午繼續上課了。

    每個任課老師來到十班,都會被十班就的全體學生催著改試卷,任課老師都是一頭霧水,紛紛給徐磊吐槽。

    徐磊隱約知道是為了什麽,他樂嗬嗬地打太極:“現在學生學習熱情這麽高漲,你們不開心嗎?”

    任課老師心說,我們不是不開心,我們是快嚇死了,你能想到上廁所遇到十班的學生,都會被催著趕緊上廁所,上完迴去好批卷子嗎?

    不過在十班的共同努力之下,試卷三天就批完了,名次也排出來了,就貼在樓下的大字報上。

    貼出來的時候,十班正好在上生物課,生物老師有事沒來,就發了一張卷子,讓他們做。

    王昊的消息是最靈通的,他知道就把消息轉發到了班群裏。

    “啊,我的天哪,我好緊張啊!”

    “緊張+1,我都緊張了好幾天了。”

    “王昊,你有沒有圖片啊,你光在群裏說個消息有什麽用。”

    “我現在就要成績單的所有信息,霸總jpg。”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吧,反正也沒有老師在。”

    大家之間相互傳遞眼神,王昊第一個動了之後,全班就跟著動了,少數幾個沒看群的學生一臉懵逼看著他的同學們。

    “怎麽了?是要地震了嗎?”

    “不知道,快,快跟上,我可不想被樓板壓死。”

    不明所以的同學跟著就跑,瞬間班裏就空無一人了。

    一圈人一窩蜂的跑過操場,操場的同學也都愣了。

    “這是怎麽了,教學樓著火了了嗎?”

    “日天,你們跑什麽啊?”

    “走,快過去看看,這個熱鬧我們不能不湊。”

    加入隊伍的人越來越多,瞬間就成了浩浩蕩蕩一群人,都快成了一中奇景了。

    十班的同學到了張貼成績的地方,他們分工很明確,一半人從前麵開始找,一半人從後麵開始找,但王昊眼見,他一眼就看見了季岑舟的名字。

    “臥-槽。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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