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陰目光一寒,準備上前,雙腿卻是一陣發軟。


    緊接著,小英便被阿山一腳踹翻,阿婉臉上也挨了一巴掌,向一旁跌倒。


    兩人身後的籮筐中,野菜灑了一地。


    阿海不在,小英遠遠比想象中堅強,居然沒有哭。


    她靈活的像是一隻小黑猴,爬過去將姐姐護在身後。


    “阿山大叔,你敢傷害我們,阿爸不會放過你的!”


    “嘿……!”


    阿山冷笑:“一個瞎一個小,還有一個傷殘傻瓜,我一次感到你們,阿海又哪裏知道是誰幹的?”


    “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樣,拿不出證據,能奈我何?”


    小英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迴頭對趙陰喊:“阿陰快跑,快去部落叫人……!”


    小蘿莉無論如何也不願丟下阿姐。


    “別怕!”趙陰平靜的說道。


    他沒有想象中的轉身逃命,居然主動向小英和阿婉走了過來。


    阿婉小臉慘白:“阿陰,這是阿爸跟阿山大叔的恩怨,跟你沒關係,快走呀!”


    趙陰心中感動,這一刻,他體會到了,眼前的兩個孱弱女孩,確實在將他當成家人。


    “時空!”


    趙陰心中默念,下一刻,一道人型虛影,從他的影子內走了出來。


    除卻趙陰,沒有人能發現她的存在。


    “尊敬的主人,如您所願!”


    時空分身,向趙陰躬身行禮。


    “你們誰也走不了!”阿漢獰笑著,舉起斧頭向阿婉身前的小英砍去。


    “阿陰笨蛋,你活著迴去,才能告知阿爸呀!”


    小英也知道自己太小,根本無法反抗,絕望的看著趙陰。


    趙陰的腳步依然不疾不徐,帶著虛弱。


    阿婉臉上,也滿是驚恐與絕望,她雖看不見,但卻能聽見斧刃劃過空氣的破空聲。


    是砍向她的妹妹小英……


    然而,就在兩姐妹的驚恐中,阿山麵目猙獰裏,空氣中,仿佛傳來一陣無形波動。


    那是一道,普通人看不見的,空間之刃。


    劃過了虛無,如同樹葉般,輕輕飛過,沒有任何聲息……


    在小英眼中,隻是看見,阿山的脖頸處,忽然出現一道血線。


    緊接著,鮮血湧出,阿山震驚的瞪大眼,想要開口,頭顱就從脖頸上滾落了下來……


    鮮紅的血液,如同噴泉一樣,順著無頭的脖頸,衝天而起,四處激射。


    落在阿婉白皙的皮膚上,如同雪地裏,盛開了點點臘梅花,恐怖而美麗。


    阿山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血液依舊在汩汩流淌,那顆人頭,滾出去很遠,撞在一截樹根上,這次停了下來。


    阿婉和小英都呆住了,阿婉即使看不見,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兩姐妹都是第一次見到殺人。


    全都臉色慘白,驚恐遍布全身。


    “沒事了!”


    小英隻覺,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了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緊接著,趙陰握住阿婉的柔弱無骨的小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阿陰……到底發生了什麽,阿山大叔他……!”阿婉的聲音依然在顫抖。


    趙陰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剛剛的情況,他隻能出手殺人。


    已經做好了準備,暴露了實力之後,大不了立刻離開這個部落。


    空間手環內還有大量的食物,他尋一處容身之地,躲個十天半個月,便能恢複實力。


    以他的一身裝備,隻要沒有遇見sss級屍魔,便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何況,阿海和小英一直希望,他和阿婉舉行婚禮,如今能夠行動,也是時候離開了。


    可就在趙陰準備說出實情,向阿婉攤牌的時候。


    一旁的小英,忽然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起了頭。


    “感謝祖宗,感謝祖宗救命之恩!”


    趙陰頓時愣神,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她的祖宗。


    很快趙陰反應了過來,落日部落裏的人族,不信神明,卻信祖宗會顯靈。


    阿婉也和小英一樣,似乎想到了什麽,也跪在地上一起磕頭。


    趙陰無奈的看著,並未再開口解釋。


    兩姐妹三拜九叩之後,收起籮筐,小英拉著趙陰的手腕,快步往林子外走。


    對她們而言,無頭屍體太滲人了。


    “笨蛋阿陰,為什麽不磕頭感謝祖宗,雖然你不是部落裏出生,但祖宗也救了你的命呀!”


    小英一路埋怨道:“真是個笨蛋,連祖宗都不會感謝,哼!”


    “是該感謝。”趙陰隻能敷衍。


    不知不覺,經此一劫,趙陰在小英口中,從‘阿陰姐夫’變成了‘笨蛋阿陰’!


    很多時候,麵對小英的腦迴路,趙陰反倒顯得呆頭呆腦。


    “笨蛋阿陰,你知道嗎,阿公還在世的時候,時常半夜躲在被窩裏,為我和阿姐說祖宗的故事!”


    小英自顧自的說道。


    趙陰並未在意,隻是點頭敷衍著。


    小英接著說道:“阿公說,屍魔族的大人,在很久很久以前……!”


    聽到這裏,趙陰隻覺,仿佛迴到了小時候,舅外公時常對自己講故事的一幕。


    似乎每一個老人講故事的開頭,都是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屍魔一族的大人們,也是人族!”小英壓低聲音說道。


    林子裏沒有旁人,阿海大叔更不在,小英才敢如此大膽。


    “阿公說,人族的祖宗,很厲害,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什麽……什麽萬族,都要對人族俯首稱臣。”


    “阿公還說,就連屍魔大人們祭拜的神明,也隻能喝咱們老祖宗的洗腳水。”


    起先趙陰並未在意,這個故事,出自一個偏遠苦寒的小部落,更出自一個懵懂蘿莉之口。


    可聽著聽著,趙陰也入了神。


    “阿公說,忽然有一天,老祖宗消失了,剩下的祖宗們,就被異族欺負。”


    “祖宗們被逼上了絕路,他們想盡了辦法,要讓人族傳承繁衍!”


    “阿公說,有一位祖宗,雖然沒有老祖宗那麽厲害,卻是所有祖宗中的的最強,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變成屍魔大人。”


    “他們以為,變成屍魔大人,就能讓人族複興,可是……可是那些祖宗,從那之後就變了……變得很可怕,甚至都不再是人!”


    “但是他們並不承認失敗,甚至想要將所有人族,變成屍魔族的大人……!”


    “隻有最厲害的那位屍魔族大人,也就是屍魔大人們祭拜的那位神明,隻有他,不允許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變成屍魔族的大人。”


    “所以,我們人族的部落,就有了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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