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時空之力,以世界為契,強行將一道規則,化為殘身,沉睡百萬年。”


    莫君王像是在對豬玀太子解釋。


    “今日,故友要走,我來……為你送別!”


    豬玀太子聞言,一聲歎息:“還能再見到小莫,遺憾總會少一些。”


    “可惜,我不如你,無法窺視時空之秘,也留不下殘身。”


    莫君王緩步走來,來到雷劫人臉下,就那樣站在那裏,遙望豬玀太子。


    那人臉眼中,緊緊盯著莫君王,像是很忌憚。


    “還有心願嗎?”


    莫君王至始至終,都不再去看人臉一眼,仿佛那能摧毀神明的力量,不在他眼中的世界裏。


    他始終盯著豬玀族太子,看一眼就少一眼,仿佛他要將,這世間,最後的一位摯友,多在神魂裏留下印記。


    豬玀太子搖了搖頭,此時他的下半身,已經消失了,胸膛血肉,也在消融,能看見裏麵森森白骨下,正在消融的內髒。


    “我的遺憾,你無力滿足,能再見,我已知足!”


    莫君王眼中浮現一抹傷感,他明白豬玀太子的遺憾是什麽。


    那是莫君王在全盛時期,也無法解決的大問題。


    “姓趙的小子,是我莫君王的傳人。”莫君王忽然說道。


    豬玀太子一愣,緊接著苦笑了起來。


    “為我送終是假,為你傳人求情是真?”


    “求情是真,送終也是真!”


    莫君王說了,豬玀太子就信了,亦如百萬年前那般。


    豬玀太子緩緩轉頭,看向虛無深處,仿佛看穿了無盡黑暗,看見了,正在傳送的趙陰。


    “他若有心,救我豬玀族後裔,詛咒不會爆發,將來還是他的一大助力!他若無心……那就死去!”


    莫君王知曉,豬玀太子已經改變了詛咒的性質,抱拳深深一拜。


    “老畜生,多謝!”


    此時此刻,人臉一直在盯著莫君王,似乎在探尋他的生命特質,這一刻,仿佛它終於看出,莫君王隻是一具規則殘身。


    它眼中的無盡雷澤,再次狂暴了起來,一道漆黑雷劫,帶著試探之意,轟然向莫君王劈去。


    轟!


    虛空中,綻放無盡黑光,轟擊過後,莫君王的白發都豎了起來。


    他本就透明的殘身,早已淡的看不清。


    “這片雷劫,可滅神,小混蛋,你的事已經做完,該離開了!”豬玀太子說道。


    莫君王沒有理會,他被轟個正著,臉上的表情流露出憤怒,眼中那一抹平和,消散殆盡,抬頭怒瞪雷劫人臉。


    “身為虛無法則,你滅殺尋常生靈,擅自開啟靈智,已然犯了大忌!”


    隨著莫君王話語落下。


    上空的人臉眼中,即將落下的數道漆黑雷劫,再次一頓。


    仿佛莫君王的這句話語,就是它忌憚的原因。


    這一刻,就連豬玀太子,眼中都浮現一抹疑惑。


    似乎不明白,這句話的威力究竟在哪裏。


    莫君王一出現,便聲稱人臉為‘虛無法則’。


    而非雷係規則!


    豬玀太子隱約明白了什麽,也想起曾經,聽見的某些傳言……


    “你若要戰,那就來戰!”莫君王如同一頭憤怒的猛獸。


    先前的一身仙風道骨之意,此時蕩然無存。


    他須發皆張,雖然身影透明,虛弱到。隻剩下尋常sss級生命的氣息……但依然如同出鞘利劍。


    仿佛就算是天,擋了他的路,也要一劍斬之!


    “我莫君王,就算拚個神魂俱滅,也要引動虛無本源,將你這道虛無法則滅殺!”


    人臉聞聽此言,仿佛再次陷入忌憚,眼中無盡漆黑雷澤,翻滾中,死死地,盯著莫君王。


    透著俯視蒼生的漠然。


    此時此刻,豬玀太子隻剩下一顆頭顱了,漸漸的,他的雙眼,也開始了潰散。


    “小莫,你非全盛時期,這又是何必?”


    “我要為你這老畜送終,就要送到終!”莫君王語氣霸道。


    仿佛即使天空塌陷,大地沉淪!即使他身死百萬年,那份勇氣,也永遠不改。


    人臉真的就忌憚了,無人知曉為何。


    豬玀太子看著莫君王,嘴角的微笑更深,人族莫君王,即使隻剩下一副殘身。


    連神魂都算不上的規則殘身!


    依然能夠做到如此。


    “我不及小莫,父親也不及小莫,那葛吾……也不及小莫!”


    “亙古歲月,能與小莫比肩之人,唯有白衣帝王!”


    “小莫,你叫一聲幹爹,我便贈於一場造化與你!”


    前兩句話,是欣賞,是感歎,也是豬玀太子,身為莫君王的摯友,與有榮焉。


    後麵的一句話,卻更像是故友之間的玩笑。


    豬玀族太子,末路神明,如今麵對生死,也在談笑風生。


    身為莫君王的摯友,又豈能尋常?


    豈能無此灑脫?


    莫君王瞪著眼睛:“要走就走,不叫!”


    豬玀太子聞言,又是一聲歎息:“終究,這世間,還是無人能讓你小莫低頭。”


    話落,豬玀太子緩緩抬起,唯一剩下的半截手臂。


    森森骨茬,刺入自己的眉心。


    緊接著,一團漆黑的光芒,被他生生挖了出來。


    光芒直往莫君王而去。


    “老畜生!”


    莫君王並未阻止,隻是那虛幻的眼神,浮現出濃濃的傷寒。


    黑光飛來,落入莫君王的手中。


    豬玀太子失去這團黑光,消散的速度,驟然加快。


    那張祥和的醜臉,笑容逐漸定格,然後飛散,化作一顆頭骨,緊接著,頭骨也化作飛灰……


    虛無中,仿佛再次傳來,豬玀太子的一聲歎息。


    那歎息,帶著無盡遺憾。


    “我走了,再見!”


    這一刻,莫君王也出神,握著黑光的手,微微顫抖。


    從此之後,這諸天萬界,他莫君王,再無一位故友。


    從此之後,這孤寂的歲月,他莫君王,孤家寡人,再無一人,有資格與他把酒言歡。


    從此之後,這天地間,再無一人,還會叫他小莫……


    ……


    莫君王在出神裏,沒有留意,頭頂的雷劫人臉,不知何時離去。


    在他哀悼故友後,清醒時,抬頭看去,雷劫人臉,早已不在。


    那虛無的盡頭,隱約能夠看見,一點雷光,早已不知去了多遠……


    去的方向,正是趙陰傳送的所在!


    “虛無法則,你敢傷我傳人,不死不休!”


    莫君王邁步,向前追去……


    ……


    此時此刻,虛無內。


    界壁護罩中,趙陰看著前麵出現的世界,隱隱感覺,那就是屍魔一族所在世界!


    就在這時,趙陰忽然心頭狂跳,似有所感,猛然迴頭。


    視線的盡頭,無盡虛無深處,一點雷光,正極速而來。


    熟悉而恐怖的氣息,瞬間讓他背脊發寒!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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