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迴來!」沈洛走過去,把蔣年年拖了迴來,「她是你媽媽,好好跟她聊聊。」


    蔣年年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洛。她心中一直忍耐的火氣,隨著他這句話,「砰」的一聲,被引爆了。


    「她算哪門子媽媽!沈洛,你明明知道她對我有多糟糕,你怎麽還為她說話?」蔣年年忍不住拔高音量,衝著沈洛生氣地叫道。


    沈洛看了看噤若寒蟬的薑月茹,又看了看怒火中燒的蔣年年,輕聲細語地說:「薑老師跟我懺悔了,她知錯了,她會悔改的。」


    「她說什麽,你就信嗎?她無非就是看我火了,有利可圖,才惺惺作態的。」蔣年年越說越激動,「沈洛,她怎麽對我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七歲那年,她把我扔到樹林裏,我差點就死了!」


    薑月茹抿著唇,默然不語。


    「我為什麽天天被黑粉罵揚州瘦馬,還不是她傳播出去的。就因為我身上流著她恨的男人的血液,她就要毀了我。薑月茹,這是你親口對我說的,對吧?沈洛,你還要為她說話嗎?」蔣年年臉頰因為激烈變得潮紅,眉峰高高揚起,眼睛裏全是怒意。


    原主對薑月茹的怨念深入骨髓,早已與她融為一體,蔣年年根本無法原諒。


    沈洛完全怔住,臉色緊繃。


    蔣年年聽到撲通一聲,就見薑月茹從自己的麵前跪了下去。


    房間陷入一片沉默。


    蔣年年背過身,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年年,我知道我對你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我向你道歉,求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媽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薑月茹聲淚俱下。


    「我不需要!」蔣年年放在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讓人心驚肉跳。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


    沈洛把薑月茹扶了起來,又遞了張麵巾紙給她。「薑老師,你先迴去。年年這邊,我好好跟她說。」


    薑月茹離開前,看了蔣年年一眼。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被沈洛用眼神製止了。


    「年年。」沈洛走過去,去抓她的手。


    蔣年年狠狠地推開他,罵道:「沈洛,你這個叛徒!我以為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的!」


    「我當然會一直站在你身邊。」沈洛上前一步,將蔣年年抱到懷裏。


    蔣年年再次把他推開。她心中惱火,把氣都撒到沈洛身上。「你這個混蛋,你怎麽可以為薑月茹說話?她有什麽臉要我原諒她?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沈洛,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家庭幸福,而我從出生起,就不知道什麽是父愛母愛!父母什麽的,我也不需要。」


    蔣年年的聲音漸漸哽住了,「我一個人也活的好好的。」


    她無言地屏著眼淚,臉上布滿了悲傷。


    「我一點都不羨慕別人,我,我一點都不難過。」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掉下來。


    蔣年年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間。


    她的肩膀不停地抽動著,她竭力克製住自己,不發出哭聲來。


    沈洛坐在地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她哭了多久,沈洛就默默地陪了她多久。


    「沈洛,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最怕碰到的作文題就是請用一篇文章描述你的父母。他們在我的人生是直接缺席的,你懂嗎?」


    蔣年年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無法抑製的哀涼。


    沈洛把她摟在懷中,摸著她的頭,「我懂。」


    「不,你不懂。」


    沈洛連忙改口:「是,我不懂。」


    「你別同情我。」


    沈洛附和著:「我不同情。」


    「你有沒有人性啊?我難道還不夠慘嗎?」蔣年年無理取鬧。


    沈洛再次改口了:「我很同情你。真的。」


    「所以你包容我照顧我,是因為你同情我嗎?」蔣年年拋出了一個死亡問題。


    從未被記者問倒的大明星沈洛徹底犯難了。


    他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你迴答不出來,是不是心裏有鬼?」蔣年年逼問著。


    沈洛:「……」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煩人,一點都不可愛?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蔣年年不給沈洛開口的機會,喋喋不休道,「沈洛,我心情不好時就是這脾氣。又硬又臭。你還是離我遠遠的,去找那些跟棉花糖一樣甜甜的女孩。」


    沈洛笑著摸她的頭髮,「這世上,還有比你還甜的女孩嗎?」


    「我不甜,一點都不甜!丞丞她比我甜多了。」蔣年年似乎想到了什麽,叫道,「你不可以跟丞丞在一起,否則,否則我——」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突然詞窮了,沈洛忍不住逗她:「你要砍死我嗎?」


    蔣年年搖頭,「我可打不過你。」


    「我讓你。這輩子,我都讓著你。」沈洛低頭,在她的額頭留下了輕輕的一吻。


    蔣年年忍不住破涕為笑,「沈老師——」


    沈洛從她的稱唿知道她心情變好了。他拿著紙巾,擦去蔣年年糊了一臉的淚水,「哭的跟小花貓似的。」


    蔣年年冷靜下來,為自己的衝動懊惱不已:「沈老師,我剛才是不是特別任性?」


    「在我這裏,你可以隨便任性。」沈洛拍了拍她的臉蛋,聲音十分柔和,「年年,我懂你的委屈。但是,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媽媽已經成了你最大的心結。我想幫你解開它,我想讓你活得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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