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摸摸薑淩波的腦袋,「哎,你別哭呀!」她抽了紙巾捂到薑淩波臉上,「我就是想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你再哭我跟你翻臉了!要是孫嘉樹知道我把你弄哭了,迴頭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我呢,他對我可沒對你那麽溫柔!不是,你怎麽比luna還難哄呢?孫嘉樹平時到底是怎麽哄你的?」


    可惜不管她怎麽勸,薑淩波的眼淚就是止不住,最後她隻能歎口氣放棄。


    哭完,薑淩波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要不是二樓沒有人,她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國外了。


    幸虧這時,送luna的人打了電話給孫嘉葵。孫嘉葵一聽到女兒已經到了旅館,頓時就坐一不住了。她問薑淩波,「我要先迴一趟旅館,你要和我一起迴去嗎?」


    薑淩波正愁得不知怎麽辦,一聽到她的話立刻表示,「不用了,我想再逛逛,你快迴去接lima吧。」


    「那好,我們晚上演唱會見!」孫嘉葵手腳麻利地又用頭巾、紗巾將臉梧得嚴嚴實實。


    她戴好墨鏡,把沒了牛犄角的帽子扣到腦袋上,又對著玻璃整了整,接著就用力抱住站起來送她的薑淩波,貼著她的臉蹭了好幾下,邊蹭邊說:「好啦,我要走了!別告訴孫嘉樹你在我跟前哭過,乖!」說完,她又「啪」的往薑淩波的後背拍了一巴掌,然後踩著高跟鞋,轉眼飛奔下樓。


    薑淩波捂著後背,好疼。


    見孫嘉葵走了,她沒力氣地坐下,接著就匡當一聲趴倒在桌麵上。


    歪著腦袋,她發呆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太陽都從懸在山邊,變成了慢慢落進地平線。


    她看著逐漸消失的太陽,眼神呆滯,一眨不眨,直到一朵煙花突然竄上天空。


    演唱會要開始了,隨著煙花的散落,街上的人群又興奮起來,他們的尖叫和高唿,即使隔著玻璃,薑淩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她這時的心卻很平靜,沒有半點之前的激動,可能是因為剛才的那場哭把力氣都用盡了,她慢吞吞地背好背包,靈魂出竅一樣搖晃著走出了咖啡館,往演唱會場的方向走去。


    演唱會很準時的開場,隨著孫嘉樹他們的上台,下麵頓時響起了瘋狂的尖叫。


    薑淩波看看周圍,全都在喊「孫嘉樹我愛你」,而且一個喊得比一個響,甚至還有人拿著喇叭,在前麵鼓舞士氣。


    「把你們對他的愛都喊出來!愛有多深,聲音就有多大!」


    薑淩波這就不樂意了,難道她對孫嘉樹的愛還比不過她們?她憤憤地櫓起袖子,捂住耳朵,也扯著嗓子開始喊,直到yummy撥弦,全場安靜,她才稍稍緩了一口氣,簡直比當年看紀明歌的演唱會還要累。


    演奏很快就開始了,孫嘉樹一句「我們是metalmasked剛說完,震天的巨響就在全場轟鳴起來。


    他唱的都是樂隊以前演奏過的歌,每一首薑淩波都聽過,都能把歌詞背得一字不差。


    雖然她從沒告訴過孫嘉樹,但在孫嘉樹不在的那三年裏,她一直偷偷收藏著他的專輯。


    生氣他不告而別的時候,就把專輯丟到櫃子裏讓它們自生自滅,想孫嘉樹想到睡不著的時候,又打臉地再把專輯翻出來,戴上耳機聽著入眠。但哪怕她曾聽過千百次,現在麵對著舞台上的孫嘉樹,她的心還是顫得厲害,渾身不自覺地戰栗,連身體裏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後


    沸騰奔流!


    她又有了那種錯覺,周圍的聲音、周圍的人群,她全都聽不見也看不到,她所有的感官,她的心跳、唿吸、血液,全都隻能感受到孫嘉樹一個人,全被他的聲音牽動著。


    直到演唱會結束,孫嘉樹帶她迴飯店參加慶功聚餐,她都沒法從震撼中迴過神來。


    她暈眩地問孫嘉樹,「有酒嗎?」她需要酒精來平靜一下心情。


    孫嘉樹看她的樣子,好笑到不行,「有。」


    聚餐真的有酒,而且有很多酒。


    午夜,所有樂隊的工作人員全都擠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房間,一來就直接奔著酒去,想要把樂隊的成員給灌醉。


    但因為孫嘉樹平時的威望太重,他們主要的灌酒目標就定成了yummy。


    孫嘉葵把luna哄睡以後,一看到屋子裏的人都在灌yummy,頓時衝過來替他趕人,還把醉倒的他放躺到大腿上,各種吃豆腐。


    桌子都是直接擺在地上的,他們也都赤腳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


    才消停了一會兒,孫嘉葵的眼神就又轉到了薑淩波的身上。


    孫嘉樹半小時前出去接了個電話,到現在也沒迴來,自從他離開,薑淩波就沒了精神,一句話都沒說,悶悶地坐在那裏,拿著酒杯不停地喝酒,看起來魂不守舍。


    正好這時孫嘉樹開門迴來。他剛一坐下,孫嘉葵就拿起筷子用力敲擊碗碟,等周圍稍微一靜,她衝著孫嘉樹和薑淩波吆喝,「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周圍全是些人來瘋,見狀哪有不跟著吆喝的道理,一時間滿屋子的人都在跟著孫嘉葵喊「親一個」。


    孫嘉樹輕笑著捂住薑淩波的耳朵,「別理他們。」


    薑淩波卻放下手裏的酒杯,眨巴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接著她突然傾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仰著臉親上了他的嘴唇。她蹭了蹭,沒有離開,而是生澀地伸出舌頭,勾了勾他的嘴唇。


    孫嘉樹微楞,他把薑淩波拉開,低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大花,你怎麽了?」


    薑淩波睜圓著眼睛,又盯著他看了看,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後就老實靠在他的身上,拿著酒杯安靜地喝酒。


    孫嘉樹又問了她幾次,她都沒有迴答,直到聚餐結束,他將她送迴房間後要離開,她才坐在床上、拉住他的小指出聲。


    「孫小草,我想洗澡。」她喝得有點暈,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覺得飄飄的。


    孫嘉樹蹲到她跟前,握著她的手哄她,「今晚太晚了,你又喝了酒,明天再洗吧。」


    薑淩波眼神都直的,她抓緊孫嘉樹的手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可她醉成這樣,孫嘉樹怎麽能放心她去洗澡?他站起來,不顧薑淩波的亂動,強硬地把她抱到了床上放倒。


    薑淩波躺在枕頭上,看著給她脫鞋蓋被的孫嘉樹,呆呆地說:「是你不讓我洗澡的。」


    「對,是我。」孫嘉樹笑著給她掖好被角,拿掉她鼻梁上的眼鏡,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


    接著,他就被薑淩波一把鎖住脖子,撂翻到了床上。她隨即坐起翻身,跨坐到了孫嘉樹身上,手撐著他的胸口,靜靜看著他。


    孫嘉樹楞了一下,隨即勾著唇角伸平手臂,一副任君采擷的無賴樣。


    但當薑淩波真的咬著他的耳垂,學著他以前欺負她的樣子親吻他時,孫嘉樹還是按住了她的脖子。


    「大花,」他側頭親親她的臉頰,聲音輕得有如耳語,「你今天醉了,睡吧。」


    薑淩波頓時就哭了。她把臉埋進枕頭裏,整個人躺趴在孫嘉樹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哭得渾身都在抖。


    孫嘉樹隻好也抱住她,輕拍著她的後背,不時親親她的耳朵和頭發。


    薑淩波哭了一會兒,止住眼淚,側著頭又開始親孫嘉樹的側臉,從他的耳朵耳垂,親到他的臉頰下巴,一點一點、來迴的啄著磨著。


    孫嘉樹慢慢收緊抱著她腰的手,微喘聲也逐漸加大。


    「孫嘉樹,」她趴在他身上,蹭著他的嘴唇,眼睛像剛被水洗過一樣,聲音裏也還帶著哭腔,「我喜歡你。」


    孫嘉樹理智的那根弦都斷了,他突然迴應般地含住她的嘴唇,激烈得兩人都喘不過氣。


    但吻到一半,他猛地停下來。收迴掐著她腰的手,捧住她發著燙的臉,勉強壓製住喘息,輕聲問:「你想好了嗎?」


    「嗯。」


    孫嘉樹壓下她的腦袋,又一次吻了下來。


    第二天薑淩波醒來的時候,旅店裏雕著metalmasker字樣的木質鍾表指針,正好重合在了十二。


    時鍾的設計還把孫嘉樹的大頭照貼在了指針的末端,薑淩波懵懵盯著指針上的照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唿出一口氣,仰麵看向了天花板。


    昨晚過得太慌亂了,她又喝得有點醉,所以記得的隻有幾個模糊的片段。


    至於感受,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她以為她跟孫嘉樹已經很親密、很親密了,但沒想到還能更親密。她正胡思亂想著,枕邊的手機響了,她懶得動,看也不看就伸出手、循著聲去摸手機,沒想到她剛一動,整隻胳膊就跟掉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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