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滿室旖旎,男人的吻急促而又綿長,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一次又一次痕跡,一遍遍啞著嗓子喊著:“歡柔……清濁……”


    身下人的模樣時而清楚時而朦朧,邵逸鬆早已分不清這是真是幻,他甚至控製不了自己的力氣,與她緊緊貼合著,此刻的邵逸鬆隻想將她融進自己身體裏,永不相離。


    直到天際曙光漸明,邵逸鬆身體中的燥熱才得已緩解,他將自己的臉埋在知清濁的脖頸中,貪婪不舍的將自己的氣息留在她的身上。


    “王上,我該迴去了。”


    她的唿吸還未恢複平緩,就想要離開,邵逸鬆不滿的將她抱的更緊,將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耳邊臉頰,“留下來陪我,好嗎?”


    “為了王上聖名,此事還是不要被外人知曉為好。”


    知清濁毫不留戀的推開他,拿起衣物遮住玲瓏曼妙的身體,也遮住了她背上的整片的刺青。


    昨夜邵逸鬆就發現了,從她的肩頭一直到腰際有一整片刺青,似乎是想遮擋住什麽。


    刺青的內容是名女子帶著半邊鬼麵,而從腰際開始向上燃起大火,將女子的半身吞噬。


    背上女子不施粉黛,卻明豔動人,媚而不俗,微微上揚的眼睛向下看著將她半身吞沒的火焰,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淡然而悲涼,那張臉邵逸鬆再熟悉不過……


    與其說是知清濁的臉,不如說與不施脂粉的歡柔更為相似。


    而另外那半邊鬼麵青麵獠牙,凸起的眼球恐怖可怕,搭配女子的美貌有種說不出的美豔詭異。


    邵逸鬆看著知清濁身上的刺青出了神,他記得當年他與歡柔圓房時,看到歡柔的背部都是交錯的疤痕。


    一條條,一道道,那些留下的痕跡仿佛穿過了時間,一鞭鞭,一道道,刻在了邵逸鬆心上。


    而那時受盡了苦難折磨的歡柔卻反過來安慰他,說自己已經不疼了。


    “你背上的刺青……”


    “好看嗎?”知清濁側過臉給了他一個嬌嬈的笑,“人總會老去,不如將年輕的模樣刻在身體上。”


    她炫耀似的說著,將衣裳係好,遮擋住邵逸鬆的視線。


    “若王上無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她唇邊依舊含著淡淡的笑,但那淡漠的口氣如同平時那般,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是邵逸鬆的錯覺。


    而且……


    邵逸鬆看向羊皮毯子,上麵除了兩人昨夜留下的一些痕跡外,並沒有血跡,這也就是說明……


    知清濁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麽,了然輕笑,“王上介意本君非是處子之身?”


    “我沒有!”邵逸鬆連忙否認,他可以發誓,他絕對未曾這樣想過,他隻是有些……吃味罷了……


    “王上是煦朝天子,後宮三千佳麗,本君亦是一方之主,有幾個男寵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邵逸鬆聞言喉間一哽,張了張口,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他早知鬼市之主非是尋常女子,但他心底酸澀的情緒怎麽都壓不住。


    “既然王上沒有什麽事情,那知清濁便告退了,昨夜之事還請王上保密。”


    她將衣物穿戴整齊,語氣平淡到似乎是在處理一件不重要的事情,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留下邵逸鬆一人。


    他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心口又酸又疼,仿佛自己是被知清濁當成了可有可無工具,昨夜的歡愉宛若大夢一場,醒來後留下的隻有空虛和……委屈。


    被拋棄和無視的的滋味竟是如此難捱,邵逸鬆這一天過的度日如年。


    他騎著馬,看著遠出的知清濁與她身邊的那名女子有說有笑,就算兩人偶爾對上眼神,她也隻是禮貌的對他笑笑。


    邵逸鬆這一天腦子都是亂的,他知道昨夜自己忽然無法自控,必是被人下藥了,但這下藥的人,他卻無法判斷是誰。


    白予寧這幾日行為怪異,可這藥若是她下的,為何她昨夜來請過安後就輕易離開了?


    可這一切要是知清濁做的,他們都喝了同一壺酒,為何她沒事?


    邵逸鬆仔細迴憶著,忽的記起知清濁昨夜曾往返過王帳,說不定……她是趁著這個空隙吃了解藥!


    難道真的是她……她為什麽……


    邵逸鬆瞬時覺得自己是被戲弄了!他又怒又氣,這件事定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堂堂煦朝帝王,豈是這麽隨便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們紮營在一處溪流邊上,此時知清濁正與林悠然坐在溪邊吹著晚風談天說地。


    邵逸鬆不想再受忍心中不悅,趁著林悠然離開,他大步跨過去,知清濁見他來了,剛起身想要行禮,卻被邵逸鬆毫無預兆的擁入懷中。


    “王上,您……”


    “孤王考慮過了,鬼市女子又能如何,天下人要恥笑孤王,那就隨他們的意,孤王不在意他們,昨夜你我之間已有夫妻之實,孤王決不能讓你受委屈……”


    他的手撐住知清濁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堅定道:“孤王要納你為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清濁似乎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止不住的大笑起來,良久,她用錦帕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嗓音有些微微嘶啞,“沒想到,王上居然這麽認真。”


    “什麽?”


    “本君的意思是……你我昨夜不過是成年人之間的遊戲罷了,您無需對我負責,本君……自然也不會對您負責。”


    她將邵逸鬆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推開,“鬼市雖然比不得整個熙朝勢力強大,但本君在鬼市是至高無上的君主,到了您煦朝的金籠中,您打算給本君一個怎樣的封位?是貴妃?還是皇後?亦或是……”


    她湊近了些,原本風情萬種的眼中滿是毫不掩蓋的欲望。


    “您的王位……”


    邵逸鬆像是被五雷轟頂,腦子裏麵一片混沌,沒想到……沒想到她竟會當著他的麵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知清濁!你……”


    “玩笑話罷了,王上切莫當真。”她又恢複了平時的神情,“不過本君天生心高氣傲,不願臣服於他人之下,那前任鬼獄之主黎重便是個很好的例子,他想要降服本君,最後卻死在本君手上,所以奉勸王上……”


    知清濁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語氣冰冷,“本君雖然與紀歡柔長得一模一樣,但性子卻是雲泥之別,我與她……您可千萬要分清楚。”


    “孤王從未曾將你當做她!”


    “是嗎?”知清濁步步逼進,“那昨夜你與本君歡好時,口口聲聲念的是誰的名字?”


    “若是昨夜進入王帳的人不是本君,而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張臉,你可會與她顛鸞倒鳳?”


    “若是本君不是生的這幅模樣,王上是否會說服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受我?是否還會對我說這些話?”


    “那王上到底是還是喜歡純貴妃,還是喜歡擁有這張臉的人?”


    邵逸鬆被她一連串的逼問下手足無措,他像是忽然掉進了一個冰窖之中,渾身冰冷無力。


    他甚至……甚至想不清,自己想要的,難道隻是這張絕豔的臉,那他對歡柔……


    見他神情淒然,知清濁也不再說下去,道了一句:“方才王上的提議本君就當做什麽都沒聽見,昨夜的一切您也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如此,才對你我都有好處。”


    言罷,她轉身離開。


    而邵逸鬆望著她的背影,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帳篷後溜走一個小巧的身影。


    成功溜出邵逸鬆視線後,林悠然長長吐了一口氣,好家夥好家夥,自己就是迴去拿件外衫,沒想到迴來的時候居然吃到了這麽大一個瓜。


    別人不知道,林悠然還不知道嘛,紀歡柔就是總裁姐姐的另一個馬甲,她簡直就是個cpu高手,估計現在男主心裏已經在懷疑自己對紀歡柔到底是什麽感情了……


    可為啥……


    “悠然。”


    溫和又危險的聲音忽的從身後冒出,林悠然方才想的入神,被這麽一叫不由得打了個顫。


    “總……總裁姐姐……你怎麽跑這兒來了,我還找你呢。”


    “少端著明白裝糊塗。”知清濁上前幾步,鳳眸亮晶晶的看著她,“方才都聽到了?”


    嘖……原來總裁姐姐早就發現她了……


    林悠然嘿嘿一笑,“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


    她親昵的摟住知清濁的胳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姐姐明明是喜歡新帝的,那為何不答應與他在一起?”


    “你從哪兒看出我喜歡他?”


    這還不明顯?林悠然默默吐槽,卻不敢說出來。


    “姐姐不是隨便的人,既然已經與新帝有了夫妻之實,就說明你喜歡他,那為什麽你……”


    林悠然問著問著,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問道這是什麽廢話!


    姐姐的目標一直是那王位,她與邵逸鬆之間必有一場爭鬥,現在若是在一起,那以後要爭個你死我活時顧及舊情怎麽辦?


    可問題是……總裁姐姐也不像會顧及舊情的人啊,按照她的人設,應該是無所不用其及才是,比如說騙騙新帝的感情,然後為自己的未來鋪路才是……


    額……難道……


    她看向知清濁,總裁姐姐正微微笑著問她,“悠然聽過欲情故縱嗎?”


    果然……


    “若是這麽輕易就讓他得到本君,那他豈不是不懂珍惜,感情之事就像釣魚一樣慢慢來,急不得。”


    果然……林悠然汗顏,天賦異稟的pua高手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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