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鍾和張見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昨日那倭寇小頭目一早就來到了房前,要他們洗漱完畢後,迅速去大寨去見他們的首領。


    兩人洗漱完畢,就匆匆跟在那名倭寇小頭目後麵,繞過大大小小的營房,來到了中間的大寨子。


    寨子用木頭搭建而成,四周有四根參天樹木做主梁,屋頂呈錐型,也是由若幹根巨大的橫木做梁木,四周和房頂都是用船的帆布包裹,看起來異常結實和異常牢固。大賬的中間是一把古樸豪華的日本方桌,後麵牆上供奉著一把日本武士刀,一名滿臉殺氣的中年日本男人坐在方桌前。他胖圓的臉,雜著日本武士特有的馬紮辮子,還留著精致的胡子,一看就知道是近年來橫行中國東南沿海的倭寇頭目之一鬆浦隆信。鬆浦兩邊占滿了兩排齊刷刷的日本武士。場麵異常威嚴肅殺。


    據資料記載,鬆浦隆信家族是平戶的豪族,自古以來,平戶就扮演著日本與外來文化交流的門戶,但這門戶卻不一定平靜。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碰撞,引發許多風起雲湧、改變曆史的重大事件。9世紀初,弘法大師空海以及眾多“遣唐使”就是由平戶附近出海遠赴唐朝都城長安,掀起日本的仿唐風潮。10世紀後此區域由與日本天皇有血源關係的鬆浦家族統治。11世紀榮西法師由此東渡中國,將禪宗佛教傳入日本。13世紀,元世祖忽必烈兩次揮軍攻打日本,侵略了鬆浦家族的領地,鬆浦家借助“神風”與後來修築的海濱防衛工事,兩次擊退來自中國的武裝力量。為了報複元朝的侵略,鬆浦家族的武士集團開始對朝鮮半島沿海進行掠奪。因他們來自平戶藩掌控的三個島(對馬島、壹岐島、平戶島),所以被朝鮮稱為“三島倭寇”。後來,鬆浦家對朝鮮與中國沿海的侵擾逐漸演變為純粹經濟性的掠奪,對實施海禁的明朝中國沿海邊防造成了頗大的威脅,中國因此沿用倭寇一詞來稱唿這股來自日本的外患。在鬆浦史料博物館外站著一座不足1米的銅像,那是一個改變平戶與日本曆史的中國沿海走私大戶,徽州人王直。王直在1542年來到平戶,被藩主鬆浦隆信奉為上賓,他於是以平戶為基地,從事日本——中國——東南亞的海上貿易,因暴利成為富商巨賈,也使平戶搖身一變成了日本對外貿易的重鎮。王直在平戶自封“徽王”,還率領日本浪人多次攻打中國沿海,在江浙閩粵地區燒殺擄掠,並要挾明朝廷開放海禁。


    書歸正傳,話說兩人被帶進倭寇中軍大賬,張見山也不客氣,直接從懷裏拿出汪直的令牌,給兩邊的武士代為遞給坐在中間的鬆浦。鬆浦與汪直是好友,裏麵堆出一副笑臉,安排下人們給兩位入座。


    “呦西,歡迎兩位汪老板的兄弟加盟我軍,迴頭我一定會向汪老板表示誠摯的謝意,不瞞兩位,我軍真和大明守將戚繼光處於針鋒相對的膠著狀態,請兩位來是因為我軍之前的中方翻譯已經戰死沙場。急需懂日語和熟悉當地情況的中國本地人加盟。難得兩位從日本過來,而且兩位是汪老板的兄弟,又懂日語,有兩位助力,我軍定能如虎添翼,我感到非常榮幸!”鬆浦嘰裏咕嚕一下子就說明了來意。然後拍了拍手掌。大帳外就有一群日本歌姬送了酒水上來。


    “來來來,本將略備清酒幾杯,再請歌姬表演一段日本歌曲給兩位助助興”鬆浦豪邁地喊道。


    “感謝將軍厚愛!我哥倆定全力以赴,不如使命!來來來,我先幹為敬!”李鍾趕緊舉起酒杯致謝。


    心裏卻早罵開了娘,


    “大清早就安排載歌載舞,果然是蠻夷之人!有你哭的一天”。


    酒過三巡,哥倆借故告辭。李鍾就開始借故在倭寇老巢東遊西逛,並將每天看到的排兵布陣,明卡暗哨悄悄記錄下來。


    兩人作為翻譯,被分派的工作就是每天陪鬆浦描繪舟山海防地圖,並將倭寇繳獲地圖史冊用日語標識好。還有一個工作就是每當倭寇外出作戰,抓迴戰俘,就由他倆作陪,負責問話,意圖套取明軍情報。奈何鬆浦所托非人,翻譯官李鍾乃堂堂大明守將能得到有價值的東西才怪。


    日複一日,不覺深入敵營已經半月有餘。李鍾利用工作便利,已經將倭寇老巢的軍事布防,名卡暗哨,摸得一清二楚,並利用空閑時間將倭寇老巢布防圖仔細繪製在一張紙上。隻待找對合適時機,將其送往戚繼光大營,定然可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


    可惜,敵營戒備森嚴,關卡林立,要想將有價值的情報送出敵營,確實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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