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啊?”

    “喝……”

    “心中不安啊……”

    “喝……”

    “喂喂,外麵的事情沒去看一看麽?死了好多人啊,你們就能不能別喝了想想辦法?”

    終於有人說出了完整的心裏話,但這也就是招來其他人都微微一瞥而已,接著帳篷內再次迴複如常。剩下的該喝酒還是繼續喝酒,說不定就是命令他們立刻衝上戰場還更樂意些。

    真要找死的話也不過是片刻便能結束生命,而且還有大堆的家夥盡心盡力地往要害裏紮,絕不會有哪個手藝低劣的家夥能給你留下半條命。這樣一來就能痛痛快快地永享安寧了,起碼不必再忍受發自內心的自責和痛苦也是種幸福。

    海日古也是對這家夥看了一眼的,他那被灌得暈暈乎乎的腦子還記得此人慫恿自己的熱切,那副模樣是真恨不得利石和野狐部落被幹掉。當然在場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支了些陰招,這是即便有人反對也會受到另外幾人同時提醒的事情。

    這讓人後悔又害怕的野火是大家一起點起來的,憑什麽就你一人幾句話便能洗清屁股爬上岸?自己一個當沒事人的意思不就是將所有的罪惡推給別人麽?那要不要再順便往大家夥的脖子套上絞索用力一拉?

    “哼哼,什麽辦法?出去跟所有人說整個事是咱們不好,故意要拉那老狐狸的麵子?”

    “得了吧,頭人們的心有多狠又不是沒見過,咱們是用箭殺人,他們是用嘴就能要了更多人的命!你就那麽想站出來是自己的錯?就不想想頭人們同不同意?他們不會不連咱們的家人都一起害了?”

    先後有兩人開口否定了同伴的衝動,在他們看來承認所謂的錯誤其實才是最大的錯誤。真正要和平的話就不會當場打起來,就算有自己等人為引子就最多是吵吵鬧鬧幾句而已。可若是真想打的話也和平不了,頭人們總會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動手的。

    一貫以來所見到的事情都可以成為重要驗證,早就曉得那幫貨們的習性也就不會再為此驚訝太多了。

    可見誰都不是悶頭接受自己命運而不多思考的笨蛋,尤其是親身見證了整個栽贓的過程就更會讓人心明眼亮。都將真相看得這麽清楚了也就熄了說清楚的衝動,反正就算是說出來了也會被大風一般的雜音所淹沒吧。

    沒有時間機器的他們隻能靜待著事件逐步走向結束,等死得人足夠多了才會讓幸存者開始珍惜生命。之前的那些個戰鬥都是以這樣的節奏終結的,所以硬要擋在奔騰畜群的前方就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嗝……都怪你,要不是為了抓你又怎會耽擱時間?要不是耽擱了又怎會碰上那老狐狸?都怪你!”

    個體的無力感相比起來終究會讓人不怎麽好受,在無處發泄之下就有人將怒火撒在了圓球身上。不但是對那個不通言語隻會滾的玩意罵了一通,跟在情緒上來後就將酒囊一並砸了過去。

    噗!

    怪異的聲響與大家預料中的有所不同,那感覺就像是一聲戳破皮革的響動傳出來了,而非是皮製帶囊砸在什麽東西上的動靜。帶著詫異看去時更發現一股股渾濁的酒液緩緩滴落在了地上,而那涓滴流出的孔洞居然存在十幾個之多!

    “哦!這玩意……這玩意好厲害!”

    包括海日古在內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匆忙起身,拔劍出鞘的和舉著馬鞍擋在身前的都有。就是沒看到這一幕的也都是基於對戰友們的信任而跟隨,哪怕在慌亂中舉著啃了一半的肉骨頭和酒囊也總比什麽都不拿要強。

    要知道那個皮囊的結實程度可要比一般的袍子和皮膚厲害得多,不然也沒法在顛簸的馬背上摩擦許久後還保持結實。能淩空戳破皮囊也就能輕鬆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戳穿,但凡腦子清醒的就都不想被這麽可怕的玩意給紮得渾身是眼。

    “怎麽辦?我,我們……先出去?”

    “嗬,這玩意……不就是咱們弄迴來的?能弄迴來還怕它尥蹶子?”

    “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不然要殺咱們早就殺了,從遭遇到現在可有著那麽多機會呢。”

    “嗬……這玩意……嗝……弄迴來了才有各部廝殺……”能保持清醒交談的隻有少數人,一個醉醺醺的漢子就帶著滿心厭惡踉蹌地走上去,說著還舉著鞭子抽打起來,“鬧什麽?沒了你這破玩意才好,大家就能活過來了……嗝……”

    “啊呀!這!”

    嗝氣聲有時候意味著胃囊中儲存的氣息被擠壓出來,但在他人驚唿聲中則可能是內腑被戳破的漏氣聲。一個大活人就如被丟過去的酒囊一樣出現許多對穿窟窿,再是心有怨恨再是渾身是力也會隨著噴湧的鮮血快速流失。

    至於怪異的姿勢和下身控製不住的臭氣聲則隻是點綴,再配合著血腥氣在帳篷中的蔓延就宣告這個人的徹底完蛋。但最致命的還得是若幹根直戳頭部的尖刺,也不管沾染了白的紅的什麽東西都直直從臉紮到後腦勺。

    “栗藉!”

    鮮血就是動手的信號,經曆過許多血戰的士兵們根本就沒太多廢話,就近找到合適的家夥就衝了上去。

    但是拿著刀劍的根本就是送人頭,在被刺中的時候就隻發出了一聲短暫的慘叫聲,剩下的衝動就隻能化作唿嘯的聲音從胸口往外噴。拿弓箭的稍微能多活兩個唿吸,然而在第一箭射出之後就注定了會遭到死亡的報複。

    可以說這件帳篷內反應最快的也是死得最快的,而下場就通常是從上到下都被紮了個透心涼。海日古的反應雖然也可以說很快了,然而他舉著手中還帶肉絲的骨頭棒子就一直僵在原地,是以反而沒有收到半點傷害。

    或許是由於狹小空間裏一時沒法擠在最前麵,其他人那莽撞的身形將之撞在一邊救了一命,或許是肉骨頭還不被那無法理喻的球體當做威脅,是以才能帳篷內飄飛的血沫和顫抖的身軀中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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