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瞅瞅!我之前說什麽來的?這些外來的怪物們都不可信,咱們以前誰想過他們居然是這樣的一群家夥?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還好咱們現在知道這些事情了,就說該怎麽辦吧?可不敢再從這些貨們住這麽得近!”

    最先發表心中感慨的是定力不穩的金頭,他在這種情況下便下意識地將腰間利刃拔出又插迴去,仿佛隨時都準備投入戰鬥的樣子。不過那刀把上隱隱沾染的深色血汙也還沒有徹底洗淨呢,也就是說發出這樣感慨的家夥無非也是一個匪徒而已,互相指責之下也算不得哪個更加幹淨些。

    應有的驚歎之聲先後從其他剛剛得知此事的成員嘴中發出,房屋之內提供照明和溫暖的火焰也因此抖了幾抖。

    加入沒多久的苗可是見識過格魯古人力量的,一想到這群人若有了什麽惡意就被嚇得渾身戰戰地不能自已。畢竟兩邊的巨大差距隻要有個眼睛就能看得出來,以至於他整個人都瞬間被絕望灌注了身心。

    紅衣的反應則是稍微有些不穩,因為她在聆聽巫師師徒的敘述時就在覺得腦袋發暈發疼了。也虧得是平時對於相關方麵沒有想太多,所以那種隱隱要想起什麽的感覺就隻是在心中蠢蠢欲動,並沒有如同綠那樣抱著腦袋念叨出來的意思。

    然而光是這樣也很不好受了,她便在本能之下就將身子向著王濤方向緊緊靠去。被依靠的這一位不僅將要與她約定終生,更在地底的逃亡中展示了飛速跑路的能耐,等真有需要時就恐怕隻能依靠這一位的能力了。

    教團中的其他人等都或多或少有類似的想法,不過由於關係的親疏遠近而不能公然照著紅衣的做法。

    畢竟能在短時間內移動最遠距離的恐怕也隻有懸浮車了,即便是乘船騎馬等逃離方式都是太過緩慢了。不但遠遠及不上那種一日千裏的高速飛行工具,更比不上一加速就能輕易突破音爆的戰爭兵器。

    那麽多的熱乎目光就一下子投向了睡眼惺忪的王濤,也就是這個經曆了長時間疲勞駕駛的家夥才缺乏應有的自覺。或者說這一位的反應實在是太為淡定了,以至於在被引發恐慌情緒的教團之中就成為了明顯的異類。

    於是大家便紛紛向著王濤示意,他們都希望知道這家夥對於此事是怎麽看的。

    “我?在這上麵發表看法?這有什麽好發表的?該是什麽就是什麽唄,還能怎麽看?”

    給出的迴答倒真有這家夥一如既往的風格,那就是對於很多事情都不是太過關心。或者說與格魯穀人有關的事情都太過超出想象和能力了,一個力量相較而言極其微弱之人又能怎麽辦呢?想多了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完蛋,都這麽說了還有什麽希望?”

    大家聽他所言就不免有些大失所望,不少人還以為這家夥已經是放棄了一切反抗在地上躺平,當然在醉生夢死之中接受末日的降臨也不失為一種辦法。隻是這樣的選擇對大家而言還是太過苦澀了,但有一點希望都會想要試試別的方向。

    不過僅僅說了一句話又怎麽夠呢?王濤接著又說道:“其實吧,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隻是當時看你們也沒啥反應就沒多說話。我那會還以為你們幾個也都從‘禮物’中看到了那些事呢,哪知道一直是到了現在才迴想起那些東西了啊?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也不必太擔心,因為跟咱們待在一處的格魯古人隻是匆忙過來的,實際上也就是拳頭大加跑得快而已。要說再做些別的什麽大事卻是需要專門的東西,那些東西都不在這幫流落之人的家當中。

    你們想想殺豬宰牛的時候難道能缺了刀嗎?做飯烹肉的時候竟是可以沒有火嗎?可這幫子格魯古人還就是沒有,他們有的就是被黑門邊上‘那一位’暴揍了一頓之後的害怕,還有就是拚著現有存貨想要搗鼓些什麽東西的幹勁。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真的,現在隻要不撕破臉就沒什麽可怕的,平常該怎麽過日子就怎麽過。因為就算是撕破了臉也無非是格魯古人的碾壓局,他們對付咱們就相對而言實在是輕鬆的很,就如同咱們殺雞殺羊時的那麽輕鬆,哪怕是再想抵擋再想逃亡也是沒用的。”

    “哦……是這樣啊。如圈欄中的牲畜一樣……”原本很有精神的金頭一下子就蔫了下來,在捏著拳頭咬牙切齒中似乎要將空氣都攥碎似的,“那這日子還幹嘛要過下去?光是想著這些事情就沒心情喝酒吃肉了!”

    “是啊,所以就不要想了!想來想去都是心煩!”

    “該喝酒喝酒,該吃肉吃肉!憋急了就去黑門對麵砍殺一通,那些擋不住的命運就等到時候再說吧,誰還能沒有一死呢!?”

    原本開了情況通報會是想要集思廣益的,四娘作為主要的發起人多少還是存著向上求生的意念。能被王濤幾句話就帶得整體自暴自棄起來卻是意料之外,這就令主要目的遭到破壞的人不滿了起來。

    她當即就氣得扶著桌案在席間跪立而起,並將自己的惱火和口水向著周圍全角度地開噴:“能不能當人?能不能挺起腰杆?都看看你們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平時在人前人五人六地都幹什麽去了?怎麽到了這會就統統拉稀腿軟,你們這些家夥就對將來都不存一點念想了嗎?”

    麵對強敵還要英勇相鬥或許是種勇氣,麵對敗局還知道節節抵抗地退入安全之地或許需要智慧,但麵對格魯古人這樣的超強存在還真是讓教團產生了濃濃的絕望。所以其他人等都是以看傻瓜的目光瞪視了迴去,這可能是由於大家覺得四娘就隻剩下勇氣了吧。

    那於在場之人看來甚至是顯得有些過剩的勇氣。

    拿著打磨鋒利的金屬條哇哇叫著衝向高大兵器的勇氣。

    隻披掛著輕薄甲胄就想與牆壁那麽厚的金甲相抗的勇氣。

    或者說是太過不合時宜的勇氣,這玩意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究竟有什麽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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