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你撒手!快撒開!”

    重心明顯出現外移的持矛者著急地叫了起來,顯然都忘了自己是沒法同這些蛇蛙人做溝通的。

    能及時作出反應的便知道要將矛杆立刻撒手,實在是犯不上為了這玩意將自己也打出去。或許會因為抽離的武器將手上帶出豎條血道子,但起碼能保證自己不會被拖出到壁壘之外。

    再疼惜物力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更何況格魯古人的製造能力也是出了名的,據說隻要對著空氣念幾句咒就可以變出許多武器。那這麽一個長矛丟了也就丟了,大不了迴身從後麵再領取一個就是。

    但有反應不及時的便會連人帶武器一起被拽了下去,隻是被摔個七葷八素那還都是輕的,更有甚者還會遭到蛇蛙人的後續攻擊。戰友們固然會因此驚慌地連連補射,但能否對全覆甲的敵人起到效果也全看運氣。

    或許有的就一箭射進敵人行動中暴露出來的甲胄縫隙,而且還得恰巧命中那敵人的要害之處,受援助的河青人這才有現存下來的可能。或許有的則是連射數箭也隻是堪堪破甲,隻能等待箭頭上沾染的毒性逐漸生效,那麽明知必死的蛇蛙人就會連武器帶利齒地一起用上。

    “啊——!啊!不要!不……咕……”

    受到這樣招待的倒黴蛋就隻能發出連聲慘叫,然後再發出些無法自控的氣息噴湧之聲,但光聽聲音就不是從口鼻裏噴出來的。大蓬大蓬的熱血就沾染在蛇蛙人的齒唇間,也同時被潑灑在厚木包鐵的壁壘上。

    河青人和草原人或許在平時交流時會存在語言障礙,但這種攸關性命的垂死掙紮卻是一點都不用翻譯。他們在這戰場上已經結下了共同對敵的友誼,所以在生死之事上已經能獲得共通的情感。

    誰都不希望跌下去的人再受那種令人心顫的酷刑,也更不希望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於是壁壘上能看到這一幕的人不論是誰都在加快射擊速度,有的是希望能給那該死的怪物施以痛擊,有的則打算給那慘叫之人提供一個痛快。

    但跌下去的家夥終究是沒能被救迴來,所有人都能從血液紛飛的利齒間看到白生生的頸椎骨,再經嘎嘣幾下後就是連骨頭也一並被咬斷了。而那身上幾乎被紮成刺蝟的蛇蛙人也是分外不甘心,於是就抬頭向著上方厲聲嘶叫道:“咳滋……怯懦的渣滓……別隻會躲著放冷箭!咳……下來……下來戰啊!我聖軍……”

    本來是抱著以高大身材去碾壓矮小種族的目的,卻不料會在這聖戰之地碰上如此愛施工的敵人。於是多年鍛煉出來的身體和戰鬥技巧全都失去了用處,就連抬頭放出狠話也隻被當成咯咯的蛙鳴,甚至沒等話說完就用長滿鱗片的大臉生接了幾箭。

    頭頂腦後有頭盔保護著,肩部有肩甲保護著,胸腹後背還有腿腳都受到了嚴密的保護,但必須用來觀察周圍的臉部卻是最大的弱點。全覆麵甲那得是中高級軍官才能得到的防護品,而小兵和低級軍官就沒那麽幸運了,一旦那裏被攢射就隻有當場斃命的份。

    於是奮勇進攻的就同全力防守的共同倒在一處,其他陸續中箭或被矛刺中的蛇蛙人也接連倒下。接觸到壁壘本體的蛇蛙人竟是沒能堅持多久,差不多連五分鍾都不到便全軍覆沒了,隻能留下溝渠邊拋射箭矢的弓箭隊不知該何去何從。

    說好的是由步兵大隊衝上去動搖敵陣,遠程弓兵則擔負擾亂和削弱敵軍城頭的任務。可是前鋒部隊才接觸沒多久就通通拚沒了,而那壁壘之上的矮個子們便將不善的目光投了過來,並且還在同時將弓弩的角度也一並瞄了過來。

    他們先前可見識過對方投射能力的可怕,那可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消滅了所有的衝鋒部隊。自己這邊雖然也能射到對方所站立的地方,但在投射密度和射速上的比較卻是極度不利,而這樣的不利便會使得交換比變得極為不公平。

    蛇蛙人的弓箭大隊其實也很希望能來一場“公平”的比較,哪怕自己拋射的距離要比對方遠一些,射出的箭矢也要粗長沉重一些。但放在壁壘之內的人們卻也認為現在的做法很公平,不然腦子得被驢踢了才會跑到野外去浪戰,那根本就是嫌還沒活夠之人才會有的做法。

    當然雙方無疑都是想要獲得又長又久的,而能獲得足夠保護的人們便想將眼下的優勢加倍發揮出來。於是也不管蛇蛙人哀求的目光就開始了一輪輪的拋射,無論是床弩還是什麽的玩意都不停地招唿了起來。

    壁壘上站滿了弓術最好的草原戰士,他們雖然胳膊和手指都已經出現了發酸的感覺,但依舊能將手中的武器發揮到極致。瞄準了敵人做拋射時便一定能命中想要打擊的範圍,倘若敵人未能躲開也就必然會中箭,而一旦躲開了便會造成隊列的混亂。

    壁壘後則站著成排的尋常牧民,這些人或老或小或是天賦有限,但還是可以根據海日古百夫長的引導進行拋射的。哪怕箭頭指向空無一物的紅色天空也依舊信任地鬆弦,覆蓋的箭雨每次降下便定會收割不少性命。

    但可惜的是其中部分人的臂力並不能發揮到平均的水準,以至於同樣角度射出的箭矢卻隻能在半途落下。

    格魯古人其實給參戰的每個人都配發了弩機,至於草原人也可以獲得之前說好的強弓,圖的就是不浪費每一個人的戰鬥力。但他們沒料到這些人雖然都在練習中知曉了弩機的威力,等戰至興起時卻隻是去使用慣常所用的彎弓,哪怕明知傷害有限也是不願改變的!

    倒是河青人一直都站在地麵上起勁地用著弩機,以前幾乎沒怎麽接觸過弓箭的經曆反而並不會導致包袱的形成。等完成一個起身動作後便以專門的工具完成了上弦動作,然後便是安放弩箭並等待其他人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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