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機甲中的駕駛員能清晰看到幾個土著的麵部,不過他還沒學會辨析這個種族表情的意義。但其實也並不妨礙他因技術的優勢而感到優越,甚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其他人做分享。

    他為了保持隱秘也不好通過語音作交流,於是就用手指在光屏上打字來自鳴不凡。

    【……你看你看,他們又繞過去了,就算是下次過來也照樣看不見。我準備吃喝拉撒都在這裏過了,保準能在這裏蹲到地老天荒!】

    “哈哈哈……”

    【……等他們下次過來時肯定還會這樣犯傻,我甚至可以擺出個雕塑姿勢來做歡迎,不然也就對不起設計師們的偉大技術了。你們說是擺個投槍者的樣子好,還是擺個倒立的樣子?】

    “倒立吧!哈哈哈……”

    “哈哈……擺個投降的樣子,反正他們也看不見!”

    “哈哈哈……”

    其他線路上的戰友和後方支援人員其實已經忍不住地大笑出聲,這麽耍寶的吹噓文字實在是有些騷氣。至於責任軍官也沒有製止他的刻意搞笑,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戰爭的間歇期也難得碰上有趣的樂子,而且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也沒幹擾到任務的執行。隻要等後方支援趕到就可以裝箱了,為此甚至都不必再隱藏身形。

    諒那些原始的土著們也奈何不得先進機甲,便是見麵也隻會被嚇得屁滾尿流。這都不是什麽過分自大的形容,而是在從地窖現出身形後的實際見聞。

    “有發現嗎?”

    “沒有!你們那邊兒呢?”

    “也沒有!”

    旭川同手下們一起巡視在公門內,人手有限下就不得不親自關心自己的安全了。他將人手分作兩撥同時排查,有時會走路能看到彼此的院落中,那時便會借機互相詢問一下。

    這樣既可以不必非要湊到一起才能說話,而且隻是通過應和之聲也可以提高聲勢,內心的膽氣也就不知不覺地被壯大了幾分。

    他們在第一圈的繞行時還以為可以者已然轉移,多巡邏幾圈或許就能將對方逼出來。由於到了現在都沒發現任何動靜,所以大部分人都開始懷疑是否自己在剛才聽錯了,也許那樣的動靜是在更遠的牆外呢?

    不過現在這樣持劍巡遊與互相應和的聲音難免驚擾了其他人,許是便不免會引來查問的麻煩。

    “嗨,幹嘛呢?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喝問之人其實也並非這裏的主人,他們隻是奉四娘之命來看守縣令的。在暗流神教獨大的當兒也算能在此處暢行無阻,大致可以算是鳩占鵲巢的典範吧。

    旭川這些持劍者在他們眼中才顯得更可疑,隻因知道這些外來者的來曆才沒有立刻釋放警訊。直到是在走近些後才看清這些青壯的數量和裝備,於是在語氣上又趕緊變得客氣了些。甚而還趕緊帶上了幾分笑顏,但依舊得詢問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麽名堂。

    其實這些看守者的運氣還算好些,由於被安排來此看押被軟禁的縣令就被拴住腳步,再是當聽到北城的動靜時也隻能好奇一下,就算心中如何癢癢也沒法前往事發之地去看熱鬧。

    可見他們對於神使的要求還是很重視的,所以最多隻是在後院中稍作一下猜測。也正由於所處的位置是處較為幽靜的院落,故而也就沒能注意到撞擊聲的來曆。

    他們現在隻是認為這些外鄉人在故意搞些事情,將來若是出了紕漏可就不好了,恐怕是沒法同神使做交待的。

    於是在看到旭川等人的行為時便有些警惕和不滿,而在麵色上卻又得保持恭敬。可他們實在缺乏演戲的天分,在交流時總是沒法遮掩住自己的情緒,於是就在話裏話外都透露出責怪的意味。

    這樣的語言在他們看來有著足夠的婉轉,但在旭川聽來卻依舊是很刺耳,再有涵養也禁不住黑了臉。尤其是幾個手下都深諳“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所以都很是不滿地將劍捏得緊了些,準備隨時教訓這些不懂禮貌的邊鄙小民。

    然而也就是因為他們的肢體語言太過明顯,這才迫使嘮嘮叨叨的二人有了及時的收斂。

    其實也難怪他們說話這麽直白,小地方的平民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平時也沒有太多客套的東西。將說話得十來句後才轉入正題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們通常都住在西城穿好衣服,像是後院那個癱了的就是其中之一。

    許是覺得那金光閃閃的短劍有些刺眼,銳利的武器總是會自帶威懾力,便有一人不自覺地將目光迴避的向邊上望去。不料卻被驚得張大了嘴巴,在將手指戳向前方後就怎麽都放不下來了。

    暗生不滿的旭川幾人本來還有些不耐,但畢竟都是常習武藝的機警之人,立刻就明白出現了什麽新狀況。他們倒是還不曾經曆過故意轉移他人注意力的誤導之術,於是便趕緊隨著此人驚訝的目光一起看了過去。

    然而這麽不看還沒什麽,一看便驚得他們也都張口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有誰見過樹葉停在空中的?而且還是十數片樹葉堆在空中落不下去?

    它們既不是被卷入小型的空氣漩渦中轉圈,也不是被栓了繩子掛在簷下作裝飾,而是就那麽靜靜地堆積在一起,直到再經涼風一吹才被掃落在地麵上。

    如此奇異之事實在有違常理,落在這些人的眼中自然顯得格外怪異,也就難怪他們會被嚇得張口結舌了、

    說白了還是深秋寒風的鍋,一片片的綠葉先是被吹得變黃發幹,然後便會無奈地漸次落下。那躲在樹下的機甲雖然能借樹枝和陰影做遮掩,但也同時因這蕭蕭的落葉而使隱身破功,在不經意間就將身形暴露了出來。

    什麽時候會讓人感到尷尬?是你準備好了大餐卻發現客人並不喜歡,還是你穿著滑稽的套裝突然現身在正式場合?又或是你自己已經隱身了起來,卻發現一群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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