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憤怒的人們已經開始四處尋找失蹤的奴隸,而在發現與教團失聯的情況後才覺得更加不妙。許多人都開始不安地議論紛紛,並且還有人將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了一起。

    樂觀的人會勸說大家暫時迴家耐心等待,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神使等人說不定就是去捉拿逃奴了,顧不上迴應也是理所應當。

    悲觀的人則會著急忙慌的同別人咬耳朵,認為有可能是大神降下了憤怒。大家應該趕緊帶著祭品去往那處神聖的洞室,或許還能通過獻祭和乞求換得自身的平安。

    就算再悲觀的人也有個限度,他們不至於認為是那些矮小奴隸們謀害了神使等人。這樣還不如相信大神隻是個普通的黑門,根本就不會為了別人的冒犯而一怒滅城呢。

    倒是也有人懷疑是不是教團核心們在搞重要的獻祭,又或是拉著那些小家夥們去幹私活,這些也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這些人倒是將從前對公門的認識就地套用,稍微一轉換也沒有令大家產生任何不妥的違和感。

    旭川的護衛正攀在公門內的樹梢上,從這裏能看到保護著城區的夯土牆,自然也能聽到從各處傳來的驚慌議論聲。而那到處都是的聲音傳到這裏也聽不出什麽,隻能從嗡響成一片的動靜中感到其中的不安。

    樹上的護衛知道了,樹下的公子自然也就知道了。

    容貌俊俏的公子便將手有節奏地輕輕拍打在欄杆上,似是在思考這座小城將會被引向怎樣的狀況。

    這樣在閑淡中帶著一絲沉靜的姿態並沒有做刻意張揚,卻奪去了前來送飯人的大部分心神。

    此人原本以為隻要將飯食送到監牢便夠了,沒想到並沒有見到有一人呆在其中,反而是在原本的公門大院中隨便閑晃。他能被安排至此還是因為新晉者要巴結老前輩,這才聽從昏的安排來辦這樣的事情。

    起先還以為能被關起來的人必是罪有應得,或者是窮兇極惡的悍匪,所以在見到對方不在牢籠中就被嚇得戰戰兢兢,以為自己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了。

    可哪知對方並不在意自己的到來,隻是對於帶來的飯食略覺簡單,最多是當麵抱怨了幾句。唯獨是對其中的辣味調料頗感意外,並且還出聲詢問了卡吞子的大致由來。

    送飯人見這些外人說話間還算溫和,於是便大著膽子懇求道:“求求你們了,還是趕緊迴到牢裏吧,你們怎麽能就這麽跑出來了呢?”

    旭川的思路就由此被打斷,並且還偏過頭奇怪地眨眨眼睛,似乎不理解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他的護衛自然會察言觀色,立刻就有人出聲嗬斥道:“那鳥牢籠坐臥都不自在,還潮濕沒有火烤,這個天氣想凍死我們嗎?要去你自己呆著去!”

    送飯人其實也就是想嚐試一下,如果真勸得了便算是撿到的便宜,他自會在上報時將此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如果對方不答應也沒什麽,他便唯唯諾諾地退後兩步不再堅持。

    而旭川則是不打算將關係鬧得太僵,於是便解釋道:“昨日裏神使隻是請我們暫留一陣,這是諸位教眾與神明所共同見證的事情,這位小哥也是在一旁見過的吧?”

    “是是,見過的。”

    嘴上雖然是這麽應承,但當時也是鬧哄哄的一片,他其實也並不很明白發生過什麽。

    這公子見其不再堅持便微微一笑,隨即將手指點著周圍說道:“我聽聞河青城的人們都極為好客,若是有遠方人前來做客便會騰出自家的上房,並且宰殺牲畜熱情招待。這是怎麽樣的美德啊,就算是在遠方也能感受到這裏的高尚呢。”

    送飯人聞言便是一愣,但既然聽到是在誇讚家鄉也不好出言否認。

    旭川看其表情是落入圈套的樣子,於是就趁熱添把火地問道:“我看這個宅邸真是極好的,選了幾處屋子住真是很舒服。可你為何要讓我們住到陰冷的監牢中去?難道這是貴地招待客人的風俗嗎?”

    那人先前已因讚美產生微微的自傲,在一聽到這樣的質疑便立刻頭腦一熱,原則都不要地便出聲維護起了自己的家鄉:“不不不!怎麽會呢?就是,我就是……我就是聽錯了吧!隻要諸位能在這裏多住一陣子便好,再有別的地方可千萬不要去了,也最好不要離開!”

    然而他在說完後才是心中微怔,略帶後悔自己怎麽許下了這樣的事情?將來若是被追究可怎麽辦?

    看奇惶惑麵容便知緩過味來了,旭川便緊接著用其他話堵住他的思考通路:“這個叫……卡吞子的味道也不錯,下次送飯的時候還請多放一些。要不這樣吧,我們出金多買一些。這樣想吃多少就放多少,也免得你放不到位。”

    說完還示意手下出示金餅,明顯是不差錢的樣子,隻待這人一點頭就可以完成交易。而新信眾偏偏就是沒見過世麵的,他也沒多想便趕緊上前抓住了金餅,一副生怕對方會心生反悔縮迴手的樣子。

    像是這一個家底淺薄之人也最多隻有一年的存糧,放以前該算是稍有些能力的溫飽之家。而在現在的河青城財富膨脹的厲害,同多次穿越過的鄰居一比就實在算不得什麽了。

    但越是這樣就越要追逐財富,否則自己將與城中其他人的距離越拉越開,以至於使盡渾身力氣奔跑也無法追上的地步。

    在等將金餅揣進懷中後便拍著胸脯應承道:“這個還請放心,遠來的貴客想吃點好東西那是理所當然,如果舍不得調料豈不會被人小看?我一會兒就送來!嘿嘿嘿……”

    他笑了幾聲便著急忙慌地跑出公門返家,準備將自家所有的卡吞子都送來。

    教中前輩的吩咐其實說得很含糊,到底具體要如何招待那是別人的事。而他也隻是被安排過來送飯而已,稍微多說一句是熱心,若是一句都不說也不會被責怪失了本分。

    不過現在隻是多說兩句便得了實打實的金餅在手,那麽自然是這位發下好處的公子更可心。先前想要勸說的事情立刻就變得不再重要,再等跑出幾步後就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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