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幹脆就休息在了黑門的左近,並且還升起了星星點點的篝火。

    有人選擇安歇在雙月之星的洞室中,他們主要圖的就是一個安心。許是白日裏惡事做多了,總覺得那些紅色小鬼會跑過來報複,所以在休息的時候就下意識地不想暴露在野外。

    有人則是選擇露宿在異界的果林之中,並且還互相比較著得到的贓物。這裏的空氣要遠比暗河中溫暖,哪怕是穿件單衣也不會著涼。他們許是下手不夠狠,又或是對那些紅皮土著們樹立了過高的心理優勢,竟是完全不將可能的突襲放在心上。

    隻是這樣卻給四娘的宣講活動帶來了麻煩,主要的問題就是這黑門雖然不會徹底遮蔽光線和電磁波,但是卻會隔絕聲音。因此她不得不將同樣的事情在兩界各辦一次,算是花費了加倍的力氣。

    一通表演算是宣示了自己的資格,並且彰顯了通神的威能,並且還贏得了一陣陣的掌聲。這樣不但是實現了表演欲,而且還讓自己的聲望再上一階。

    然而這些事情並不是免費的,甚至算不上是服務,一切都蘊藏著利益的目的。如此行事為的就是能夠分享利益,哪怕是從劫掠者的手中也在所不惜。

    雖然看不上對麵的器皿和布料,但是規矩不能壞。可能隻是這次遇到的天地比較貧窮,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碰上更好的地方呢?所以大塊兒的鮮肉肥油要捏在手中,芝麻穀子也必須不能漏掉。

    至於金屬則更要征收的重要物品,不論那上麵印上了誰的頭像,又或是被打造成了怎樣的器皿,一切閃著黃色金光還是白色銀光的都是貴重物品。隻要拿迴去就會成為實打實的硬通貨,不論同任何遊商做買賣都會有人接受的。

    至於在俘虜的分割上卻是稍微犯了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因為一開始並沒有想著要擄掠人口,就隻是臨時拉了幸存者來幫忙罷了,甚至還存著讓他們當做進攻教材的用途。

    而且布料可以撕成幾塊,器皿湊一湊可以用其他的東西抵消,但是這些活生生的小人卻不好撕掉胳膊扽掉腿地作分割。而且對於他們的價格也說法不一,分多分少都有人不願意,顯然變成了一件麻煩事。

    這個時候卻是公門之中有人站了出來,一看便知是在收稅方麵有著長材的胥吏。這位爺世代都是負責城中的稅收工作,所以家中所傳下的算學本事堪稱是城中一等一。就是連大戶的賬房有搞不清的也會找到他家,所以便能夠從許多的私活中獲利頗豐。

    衛本來還是坐在一邊看著好戲,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女子會出多大的醜。他雖然是暫時服從於四娘,但顯然並不服氣屈居於女性之下,於是在見到這一幕後卻是垂下了臉。不過他本就是捕頭,與那掌管征糧之人並不是一個係統的,所以也說不出什麽不是。

    縣令馮潮本來也樂見這種情況,並不想讓這個老頭將所有權力都抓去。後者雖然已失去了自由且昏迷不醒,但是衛顯然還沒有建立起新的權力結構。

    要說有專業人士協助就是不一樣,先是就地組織大家商議各種東西的價值,並且要求大家之後的交易都以此為準。本來有人還有心刻意壓低價格,但是一看種種物品都將互相掛鉤,於是便不得不遺憾地放棄了。

    因為就算是強行壓低了也隻能是失敗,反而顯得自己的手段低劣。

    等確定大家的共識後就好辦了。

    既然紡織品是財產、器皿是財產、紅皮的小人兒也是財產,而且又具備了統一的價格標準,那麽就可以將所有的戰利品都換算成數字,然後再湊齊得到其中的三成就行了。

    四娘的拳腳功夫不錯是城中有目共睹的,經營的酒肆也有多少有些積存,說明他在算賬上也還過得去。不過在涉及到這麽大量的數據後就抓瞎了,隻能是將相關的活計委托出去,並且還許諾下了相當的勞務好處。

    雖然在算賬的時候她一直站在邊上看著,但是自身的財富卻是在結結實實的流失。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好大一個數字的幾分之幾是多少真心是沒有概念,在場的大多數人其實也是差不多。

    那胥吏當著麵雖然不至於算錯大的數字,但是常常會抹去一些零頭。這樣交付的時候雖然能夠方便許多,不過在每個人的累積下卻是積累到了不得了的數字。

    隻可惜這些東西並不能實在地拿到手中,便在交割的時候不停擠眉弄眼。同僚們無不是城中的人精,而且平時接觸到計算也比較多,所以多少也能估摸出大致的數字。

    隻消稍微一對比就不難想明白內中名堂,於是他們這才知道自己欠了一個人情。

    通貨有實打實的糧食,有稀有且結實的金屬,有凝聚了人類勞動的布匹,還有在實際交往中留下的人情。不過人情更像是欠下的債務,總會找到償還的時機和價值的。

    專業人員的能耐就是當著你的麵玩貓膩,而事主當時還得作出稱讚以資鼓勵,並且事後還得老老實實的付出酬勞。眼皮子底下雖然沒有拿走一黍一線,但是拿到手的卻是少了幾個百分點。

    這家夥在公門這邊放出了不少的人情,反手在信眾那邊卻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隻是數字上要粗疏許多。這倒不是他有意賣人情誼,誰知道這些蠢物們能不能看懂其中的名堂呢?而且細細計算實在會花費不小的心力,他的手邊也沒帶著算籌,所以為那麽一點小數字而頭疼可真不劃算。

    反正到手的東西又不是自家的,而此間主事之人許諾自己的也隻是固定的報酬,何必要做得那麽錙銖必較呢?

    四娘雖然是在一邊監管,但是心中卻是想到了上次的征收之事。兩廂比較雖不知有人正在玩貓膩,但還是能凸顯出上次的征收實在粗疏,甚至是太過於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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