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有許多人都在向著城北倉皇跑動,而其中的大部分更是分散在了數不清的巷弄中,並被許多的房屋和拐角分隔開來,以致變成了更加細碎的零散人群。

    被建築阻擋便看不到形勢,被隔絕成零散的人群便不能快速集結,發出驚恐的哀聲還會互相影響得喪失士氣。如此潰散之眾不說收攏起來要極為費勁,就算是重新鼓動起來都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

    而且這可不是好現象,南城發出的交戰動靜是消停了,出現逃散的人群也屬正常。可若是西城敗了自當會逃迴西城,又怎麽會跑向北城來呢?除非敗退的不是西城之人!

    想明白此事的人便在不知不覺間向前走了兩步,眯著眼想要看清來者是哪一邊的人手。這個問題事關重大,所以他們將精神都集中了起來,以致在門口處都小小地磕絆了一下。

    隨著街道上那些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從酒肆門口走出的人便看清了來者的麵貌。於是他們俱都生出了不敢置信的心悸,還有大勢不妙的驚慌。

    這些人有幫中的徒眾,有被忽悠著信了暗流大神的信眾,不過他們現在都在步履沉重地跑著,在麵色上也充滿了蒼白之色。來者麵容上的表情都遍布著倉惶之狀,還時不時地因為跑得太急而幹咳出聲。上氣不接下氣的他們還時不時地會向身後迴顧,彷佛是在擔心會有什麽可怕的追兵會從後攆上。

    這些人在暗河中見過,在“白骨紅塵界”裏見過,在先前四娘動員出來的人裏頭也見過。在一頓飯之前他們還都操持著棍棒,還有人彼此炫耀著身上的腱子肉呢,位置正是在酒肆前的街道上。可是現在卻如喪家犬一般地在奔逃,那麽此戰的勝者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紅衣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糟!糧罐子倒了!”

    現在她的吃喝用度都來自四娘分下的好處,她怎能容忍乘涼擋雨的大樹倒下呢?於是就一轉身跑迴酒肆,扯了王濤便向著後院奔去。

    她還邊跑邊急急地說道:“四娘有危險了,你可得趕緊去接她!不然以後咱們就再也沒法去黑門了!”

    可王濤聽不明白這麽快的話語,隻能大致地知道是四娘出了什麽麻煩。

    紅衣看著王濤茫然的麵容就來氣,但轉念一想也是覺得白費力。這貨根本就是個言語不通的蠻子,說那麽快的話又怎麽能讓他聽得懂呢?於是便換了平常的交流方式說道:

    “帶,四娘,迴來。

    四娘,疼,不好。

    王濤,幫,四娘!”

    她也曾向四娘和金頭問過王濤都學會了哪些詞,現在也稍微能將這些詞組合起來表達意思了。雖然有很多詞不達意的部分,但主要就是“讓某人去某地辦某事”的組合。

    總之就是將四娘帶迴來就是成功,其他的等以後還可以再商量。也不必再去想什麽勝利的事情了,都敗成了這樣還想什麽美事!

    王濤聽了這些蹦詞便大致了解了狀況,於是就點了點頭表示收到。但是他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有些著急了起來。

    一是從這幾個詞拚起來的話語中聽出了事情不妙,還有就是他也看到了街道上的一些熟麵孔,也聽到了從遠到近的幾條巷弄中都傳來了叫喊聲。

    這些顯然不是什麽好事,若是這裏的老板完蛋了可不行,自己以後可就沒有容身之處了!要是不能留在這裏可會頭疼得很,那麽多的裝備和財物都放在暗河裏呢。

    就算要走也起碼先得將這裏的隧道擴大,等把那些懸浮車都給弄出來才行吧?等將自己最強的力量給弄到地麵上了,到那時他還怕誰?以這裏的生產力和技術水平,將來再出什麽幺蛾子還不就是一巴掌拍扁的事情,真能有什麽可怕的?

    在沒有防空武器的世界裏,會飛的就是神仙!

    他將在心思轉動中就將手勢比劃了起來,括選、菜單、地圖上設定……可是卻設定不了目的地!

    這些機器畢竟是剛來到了地麵上,所探出來的地圖也就是酒肆附近而已。還沒有來得及掃描這河青城,所以並沒能繪製出足夠大的地圖,也就無法進行相關的設定。

    或許存在著前往地圖之外的探索功能,可是以王濤的水平還未曾找出來,或者說碰到了也有一定可能會漏過去。他比土著也就是多了些見識,算是站在千年的積累上搭手遠望的半文盲。

    不過如此狀況也還算是能夠接受,總比之前這幾台機器隻是閃燈、卻是連菜單都打不開的要好。而且沒法自動前往也不是太大的問題,隻要將知覺同步了就可以手動操作。

    雖然不知離遠了會不會產生延遲,但他還是覺得親自上陣的好,畢竟用機器的鏡頭做觀察總覺得隔了一層什麽。

    王濤便先是取了繩子捆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便又去取了一個桌案過來。他將用來撐地的木腿衝前放置,然後再橫置地綁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待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怪模樣後,他才將繩子在機器的突出之處紮緊綁牢做固定,同時還調整著讓那桌案的木腿頂在機器的外殼上。

    這麽一番操作卻是弄出了如此的怪樣子,任誰看了都不由露出奇怪的表情,就連王濤也是硬著頭皮去做的。

    反正同這堆眼神都不對勁了的人也說不清楚,要解釋隻能是浪費時間。王濤便索性將感覺同自己綁定的這台機器同步,並將手握住了虛擬的操作台就撥動了起來。

    視覺和聽覺在瞬間就出現了略有不同的變化,他感覺在地麵由於顏色更鮮豔,所以對於一些細節的分辨就更加豐富。而且還覺得聽閾出現了變化,彷佛能聽到更遠距離和不同方向的動靜,而且在視覺界麵還會表示出聲源的大致方向。

    然而這時候就沒工夫去細細體驗有什麽具體的不同了,等迴來以後再研究不遲。王濤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以前都是在暗河裏自娛自樂,現在可是要出去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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